一进门,她便钻进衣帽间,换上韩潇送她的情趣内衣。
黑色蕾丝的连体衣,白皙滑嫩的身子薄如蝉翼的布料底下若隐若现。
她在镜子前照了照,一双笔直的双腿简直能把圣人拉下凡。
咬着下唇,脸上泛起红晕。
某人最扛不住的,就是她的身体攻势。
但她从未这样直白勾引过,心里难免紧张。
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带着羞怯。
可到了卧室,里面并没有苏应衡的身影。
艾笙找了一圈,最后看见藏酒室的门是开着的。
藏酒室里灯火通明,艾笙探身进去,视野里并没有那道高大身影。
她便跨步进门,最后看见男人背对着自己,正在看红酒的瓶身。
看来没发觉她,艾笙心里偷笑,脱了鞋,赤脚踏在波西米亚地毯上。
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一把抱住男人有力的腰肢。
很明显地,男人身体陡然一僵。
艾笙脸上的微笑顿住,“你怎么了?”
男人沉了沉气,“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语气生冷,像这里是她不容闯入的禁地。
他以前什么时候用这样不耐烦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巨大的落差,如同万箭穿心,精神上的痛楚投射到肉体上,难受得她脸色惨白。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儿?难道这儿有什么秘密吗?”,艾笙质问道。
男人没有转过身看她一眼,最后缓了缓语气,“夫妻也需要空间”。
“以前你从不会找这种借口!”,艾笙受不了了,音量更高。
“大晚上地,请你不要无理取闹”,他似乎已经用尽耐心,嗓音里冒着寒气。
眼眶终于承受不住眼泪,饱满地坠在了脸颊上。
艾笙拽着他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燕槐?为什么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男人偏着头,眼睛只扫了扫便又落到红酒上,“看了又怎么样,穿得像个妓女”,每个字都像染了毒。
艾笙瞳孔猛然缩了缩,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失神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声线都在发抖。
“以你现在的状况,应该承受不了第二遍”,他冷然地说道,然后拿着一瓶波尔多,快速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艾笙四肢发软,陡然跌坐在地板上。
脑海里一遍遍回放他毫不留情的话语,艾笙头埋在手臂间,肩膀不住地颤抖。
而她头上的灯光,更像是一轮烈阳,将她的自尊心炙烤得失去水分,渐渐干涸。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皲裂开来的纹路。
哭得眼泪都快分泌不出来,艾笙才脚步蹒跚着回到卧室。
房间里没有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她对苏应衡抱着满腔的怨气,委屈,所以十分不想看见他。
洗了个澡,把那身连体情趣内衣脱下来,如同上面沾着什么脏东西,被她快速地扔进垃圾桶。
艾笙站在淋浴底下,仰着头,水线溅在脸上,温热,以及轻微的痛感让她大脑放空。
只有这样,才不会翻来覆去的想刚才他漠然的背影和嘲讽的语气。
可即使这样,眼泪还是忍不住从眼睛里溢出来,又快速地被热水冲刷掉。
等艾笙从浴室出来,全身发红,冒着腾腾热气。
她躺到床上,多想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一觉醒来,睁眼看到的还是那个深爱自己的苏应衡。
可事与愿违,半夜里就听见出门的脚步声。
艾笙用手将枕头两边裹住耳朵,缺氧一般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的状态很差。看着镜子那个披头散发,脸上毫无血色的女人,艾笙几乎不敢与之相认。
她像灵魂被人抽空了似的,做什么事情都轻飘飘地。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昨晚的事情不是她的错。
但早上在衣帽间选衣服的时候,她仍然下意识地选了衬衣牛仔裤,外面一件粉色风衣,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
她拍了拍脸,尽量让皮肤看起来有血色,才跨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