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祎坤还是一副老样子,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的喝茶。
骆天烨则吓得起身往凌祎坤的身后躲:“大哥,你说了要帮我的,可别食言啊。”
凌祎坤淡淡一笑,朝着凌祎城招手:“祎城,你来得正好,要不要喝上两杯?”
凌祎城一身肃杀之气,他无视凌祎坤的招呼,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欧瓷便径自坐到她身边,手腕间的西装外套也像是随手搭在她坐的椅背上。
“给我倒杯水。”
这话他是对欧瓷说的,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强势。
欧瓷在对着骆天烨时原本还一副嚣张的气焰,现在面对凌祎城时则乖顺得像是小媳妇。
端了茶杯倒过去。
凌祎城接过喝了一口,眉心就拧紧了:“这是什么茶?”
欧瓷食不知味,哪里知道里面泡的什么。
倒是凌祎坤施施然地替她解了围:“祎城,天儿热需要静心,这是我特意让老板泡的苦荞。”
“苦荞?”
凌祎城端了杯子一饮而尽。
世间还有什么比他更苦的呢?
生病住院,欧瓷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不但不去看他,反而联合着穆司南在他对门秀恩爱,让他毫无防备就塞了一嘴的狗粮。
好不容易离婚了吧,她说过离婚后会去找他,结果却在这里和自家的哥哥弟弟把酒言欢,觥筹交错。
-----
这顿晚餐,欧瓷味同嚼蜡。
她甚至在心里祈祷着自己赶紧晕过去吧。
如此也算一了百了。
结果她非但没有萎靡不振,反而因为白天睡眠充足而神采奕奕。
只是因为凌祎城端坐在她身边时,她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而已。
幸好叶蓝汐的电话又来了,她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如临大赦的口吻:“蓝汐。”
“小瓷,说了要庆祝你单身的,在哪儿呢?”
欧瓷飞快地看了一眼凌祎城:“哦,我在御粥坊,你和钰儿要来接我啊?好好,我两分钟之后就出来。”
挂断电话,她对着凌祎坤歉意地一笑:“凌少,认识您很荣幸,另外谢谢您的晚餐。”
然后她看向凌祎城,话里话外却是对三兄弟说的:“抱歉各位,我还有事需要先行离开,你们请慢用。”
她已经恨不得脚底抹油。
在场的人都心怀鬼胎,特别是骆天烨,自从凌祎城来了之后他就溜到凌祎坤的身边坐下来。
此时他的心里正打着小算盘想要去送送欧瓷。
凭空借了一百个胆,他面露喜色:“小瓷,刚好我也吃饱了,你去哪儿?我送你呀。”
欧瓷还未拒绝,分明就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多了一只炙热的大手。
略带薄茧的手指带着不轻不重的力度摩挲着她的肌肤。
像是挑。逗,更像是警示。
欧瓷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腿往一边挪,结果某人的腿又直接勾上了她的小腿。
她今天穿着一条湖蓝色的短裙,膝盖以下再无遮掩,凌祎城的西裤面料柔和又挺括,缠上她白嫩的肌肤莫名地令人思绪荡漾。
欧瓷再也无法淡定,原本一张白皙的脸突然就红了,她偏过头朝着凌祎城飞出去一个怒不可遏的眼神。
凌祎城淡定地将她的眼神稳稳接住,面色无波无澜。
欧瓷吃瘪,鼓着腮帮子猛灌了一口水。
凌祎城看她一眼,挑着眉梢起身去拿搁在欧瓷椅背上的外套。
强劲的胳膊又像是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脖颈。
挑衅。
毫不怀疑,这就是男人对她赤果果的挑衅。
脖颈是欧瓷最为敏感的地方,每次凌祎城亲吻时都会辗转在她的脖颈周围肆意地折磨着她。
没来由地浑身一颤,欧瓷手里的茶杯几乎都端不稳了。
凌祎坤就坐在两人对面,芝兰玉树的男人哪有看不到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薄唇边的笑意更浓。
看来他的猜测真没错,凌祎城和欧瓷之间的确有问题。
难得他的二弟能铁树开花,真是可喜可贺。
拍了拍骆天烨的肩:“小三,陪大哥去外滩转转。”
外滩是沿着西城最美的海岸线修建的休闲长廊,夜色颇为美丽壮观,凌祎坤回国还从未去过,他提出这样的理由也算是无可厚非。
骆天烨才不愿意陪他去呢。
那里是小情侣的天堂,他们两个大男人在那里闲逛有什么意义?
他想要送欧瓷,在迎上凌祎城狠冽的眼神时又不得不退缩了,现在还是依靠着大哥稳妥一点。
骆天烨在心里纠结一番之后,只能哭丧着脸眼巴巴地看着欧瓷:“小瓷,你自己小心点,知道吗?有事别忘记给我打电话。”
欧瓷默不作声。
凌祎坤已经径自走在前面了。
骆天烨随后,离开时不忘对着欧瓷好一番挤眉弄眼。
凌祎城站在原地没动,脸色犹如黑云压顶,气场渗人。
欧瓷面色紧绷。
两两僵持之下,她总是最先丢盔弃甲的那一方。
想到之前凌祎城为她所做的种种,又想到昨天在病房的那一幕,欧瓷觉得理亏,动了动唇放软声音:“凌祎城,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欧瓷觉得她说这话算是妥协了吧?
谁知凌祎城不给她台阶下,鼻子里冷哼一声,眸色里的乌云不但没有散去,更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声线冷寒:“知道我生病了?”
欧瓷沉默的点头。
“知道怎么不去看我?”
“我……”
“你什么你?你别说忙不过来。”
凌祎城总是这般咄咄逼人。
其实也不怪他没有好脸色,这段时间他都快被这个没良心的女人逼疯了。
欧瓷原本还想解释她去21楼就是为了看他,碰见穆司南只是一个意外。
可现在见凌祎城如此不可理喻,她也懒得说了。
心里的那点愧疚感荡然无存,欧瓷属于遇强则强的性子,一旦被压迫身体里的反骨就会蹭蹭往外冒,眉梢上挑,满眼怒意:“凌祎城,你就是个暴君。”
“暴君?”
凌祎城淡淡地笑,笑意却带着深寒:“欧瓷,你来说说,我怎么你了?强。暴你了?”
欧瓷的眉梢一点一点垮下来。
思来想去,他的确好像没怎么她。
两人即便躺在一张床上,凌祎城在最不能忍的时候都忍了。
手指不安地绞紧:“我,唔……”
欧瓷后面的解释被凌祎城强势地用唇逼了回去。
男人霸道地将她抵在墙壁上,手掌牢牢地扣着她的腰,菲薄的唇不顾一切在她的唇齿间掠夺。
欧瓷刚开始还捶打着他的肩,到后来她已经彻底地放弃了反抗。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凌祎城处事的方式,不逼得她就范他只会得寸进尺。
同时,心里也有个声音也在提醒着她。
欧瓷你已经离婚了,之前承诺的事情就要做到。
凌祎城想要她,为了回报他对外公的照顾,她给他也是理所应当。
欧瓷垂在两侧的手缓缓地搂上凌祎城的腰。
她扬了下巴,闭上了眼睛,凌祎城自然也感觉到她的回应,心里的那股子怨气终于消散了不少。
情动的男人将欧瓷的身子往上托,某处强势地硌着她的小腹,唇齿厮磨在她的耳畔,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小瓷,跟我回家。”
家!
多温暖的字眼啊。
自从夏正国生病之后,欧瓷的人生字典里就再也没有家了。
凌祎城如此说,她的心思又软了几分。
白皙的手臂圈上他的脖颈,唇瓣落在他的耳垂上贝齿不轻不重的咬,有呢喃的声音缓缓溢出:“凌祎城,你可别骗我。”
可以不爱她。
但是,别骗她。
不要欺骗地给她满心的希望,最后又将她抛入深渊。
伤痛,一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