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男人美其名曰:“不是你说身体不舒服找你么?”
一个人睡,哪哪都舒服不起来。
东里顺手挂了电话,侧身进屋,二话没说就往她床上躺。
语调理所当然,“病房里又冷又臭,哪是人住的地方?”
她看着他自然的拉过被子,还给她留出个位置,“要不我去病房住?”
当然了,他不可能让她下去的,忽然起来收起了所有东西,帮她关了手机,也关了灯,床头的台灯两度挑了挑。
颔首看她,“上床,站着干什么,胖成这样谁抱得动?”
她这么高挑的个子也就一百零八的重量,而已!
余歌闭了闭目,忍了。
这里的床不比家里,两个人睡其实真的有点挤,想翻身都是前胸贴后背,弄得她很拘束。
东里反而很自然。
他睡觉总喜欢一条长腿缠着被子,如果她在,那就是打在她上边,顺手再把她往回用力揽一下。
头顶低低的、高冷的语调:“你对我就这么点价值,别扭什么?”
她不回话,努力闭上眼睡觉。
其实也没那么拘束,尤其她这几天是真累,躺着躺着也就忘了环境,睡得比想象中的安稳。
等第二天醒来,她已经转了个刚想,大概是昨晚睡到半途翻身了。
他的手已经圈着她,似乎也依旧是昨晚的姿势。
“醒了就别装死。”身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一点都不温柔。
余歌皱了一下眉,换平时她睁开眼之后要缓个四五分钟才起来,但是他这么一说,立刻起了身。
“我去买早餐,你自己回病房?护士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听到男人“嗯”了一声,坐起来穿鞋。
她也没怎么注意。
不过余歌准备进去洗脸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
东里正拧着眉费力的扭着臂膀,脖子一转,“咔哒咔哒”的一阵响,就像僵了一晚上刚刚得以活动。
事实也是这样,这一定是他生平睡得最差的一晚!
以前觉得,她入狱那会儿精神紧绷得难受,现在又觉得,身体受折磨的感觉也不必那好受!
所以,余歌带着早餐下去的时候,他竟然又睡着了!
护士看了看她,道:“听病人说昨晚看了个连续剧没睡觉,这会儿说要补觉,不让打扰!”
随后,护士才嘀咕,“我还以为是半夜胃难受睡不着呢,黑眼圈都快出来了。”
虽然没那么严重,但是余歌怎么看都心里有愧。
偏偏,到了晚上,他竟然还往她办公室跑,径直往床边走,俨然还要和她住一起。
她都说了最近不会过去和小组汇合,有那么不可信么?
余歌看了他,“一个人连续几天晚上不睡觉是会猝死的,知道么?”
东里随口补了一句:“中午不是补了么?”
一共补了三小时不到。
没办法,余歌出去和医生谈了,顺便给他办好了出院手续。
东里正拧眉准备出去找人,然后见她拿了出院手续回来,脸色一下子好看多了。
本来,余歌打算带他回老宅。
但东里浓眉一皱,明显的不乐意。
“简小姐也回来了,一家人正好住一起,不好么?”她转头看他,又示意他:“安全带系好。”
东里没动,“我不喜欢你婆婆,也不喜欢你姑姐,行么?”
这种变换的称呼让余歌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低眉给自己系安全带,“行吧,那就去我那儿。”
他很坚定,沉声:“去我那儿。”
“我不住野男人住过的地方。”
野男人,靳南。
余歌愣了好半天,好笑,“谁知道你那儿有没有住过野女人?”
但是说话的那个人很闲适的自顾闭目养神。
总算到了他的私人别墅,他自己回了卧室,回头又看了跟着上来的人,“今晚有吃的么?”
“你这儿一点食材都没有,我上哪儿给你变出来?”余歌接了一句。
然后想问他,她睡哪。
东里指了指卧室里的沙发,“被子自己找。”
然后他躺床上不动了,继续把昨晚的觉补上。
虽然只有两天,但是余歌发现,他这人不发火的时候其实挺好的,虽然脾气淡了点,可正好温和相处!
当然,她可没忘记他这些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虽然不重复问他,但尽量做个优质妻子。
第二天早上,她醒的早。
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东里近在咫尺的鼻尖,她正好靠着他的臂膀窝里。
不是沙发。
抿了抿唇,盯着他看了会儿,浅笑,默不作声的起床。
下楼准备给他的养胃早餐,然后琢磨午餐和晚餐要做什么,趁早、他还没起床的这会儿再去买菜。
她给东里留了字条,让他自己吃早餐,因为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醒,早餐肯定是热得刚刚好。
但是她没写自己去哪了。
所以拎着食材进门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正拧眉打着电话的人。
目光朝她看来后,对着那头一句:“没事,不用找了……”
然后挂掉,神色淡下来,漫不经心、若无其事的转身去给他自己倒水。
余歌站那儿看了会儿,转身把食材放进厨房。
一边脱外套一边走出来,还没抬头看。
忽然被迎面过来的人堵在厨房门口。
她拿着外套,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不说话,表情很正常。
“睡出窍了?”余歌终于错开他走过去。
而她刚把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他忽然从身后过来抱住她,只有零点几秒的停顿,抬手从背后握着她的脸扳过去落吻。
安安静静的吻,和早晨的阳光一样舒服。
他每次吻她都是这样的,没有酝酿的前戏,也没有原因,可是每次,她都被吻得招架不了。
幸好,他没有一直继续下去,在恰到的时候、恰当的地方停住,小小的温存了一会儿时候,松开她进去吃自己的早餐。
那感觉,不多说,不多问,也不多在意这是哪一种相处方式,至少很舒服。
余歌抬手抚着胸口站了会儿,尽量平复之后才敢接东里夫人打过来的电话。
“我和他住一起呢,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余歌进了客厅,偶尔回头看一眼餐厅的方向。
“这就好!”东里夫人松了一口气,“你们俩好就宽心了,简儿和宫池家的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闹的,看她心情糟得很,我这两天多陪陪她!”
余歌点头,“好!有空我也回去。”
快挂电话的时候,东里夫人才捂着话筒,用一种神秘的声音问:“小鱼,你认识北云稷么?”
余歌蹙眉,听名字也知道是北云晚的哥哥,好像常年在国外养病,刚接触公司事务不久?
“听说脾性很好,涵养很高,别的不了解,怎么了妈?”
“呵呵!”东里夫人笑了笑,“没事!问问。”
然后又说:“有空替我多了解了解?”
她不明所以,口头应着。
等她坐在餐桌边,东里抬眼,淡淡的看过来,“聊什么?”
余歌摇头,“没啊。”
东里自然的放下勺子,喝了一旁的热水,他不喜欢喝任何饮料,包括牛奶,就喜欢喝水,听说这点和吻安特别像。
余歌想到这儿皱了皱眉,不想了。
而对面的男人忽然道:“东里简被甩了么?”
“?”她忽然看他,“谁告诉你的?”
他放下水杯,语调依旧不疾不徐,“不找的时候死活不找,找了转眼就想结婚,哪个男人受得住吓?”
她双手平放在胸前的桌面,看着他,“原来当初,你只是觉得我逼你领证之前给的时间太少?”
被他冷淡的扫了一眼。
东里对自己的家人当然是十分了解的,所以是一种笃定的口吻问她:“东里夫人找你问谁的情况了?”
当初二老为了让她早点结婚,没少费口舌,名门贵族几乎被他们物色了个遍,可惜一个都没成。
到现在,看到她被甩,必然逃不了这个处理方式。
“……也没谁,就随口问了问北云稷。”余歌抿唇。
东里听完稍微皱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