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清楚了?”薄谨言慢悠悠的开口。
薄栀细长的眉扬了一下:“怎么?你也反对我悔婚吗,亲哥?”
薄谨言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你还能不知道我么?我盼不得你悔婚,不要嫁给那个姓陈的。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想的,我们薄家还能差他陈家?我看陈家现在的状况,撑不了几年了,还使劲把你往你推,年纪大了糊涂了。”
薄栀当然知道,薄谨言这个哥哥一直都是极疼她的,否则之前也不会纵容她跟在易千率身边跑了那么多年。
“不往陈家推,那亲哥你想把我往哪推?”薄栀随口问,犹豫该带哪些妆品。
薄谨言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张氏现在的实际掌权者,我看很合适,样貌才为都和你般配。”
张氏的实际掌权人,是裴然。
薄栀收着妆品的手顿了顿,随即神色如常的继续收着妆品,只是嘴角微微抿着,没有再回薄谨言。
薄谨言摇着头笑了笑,也无意再继续揶揄薄栀:“裴然看上去轻佻,骨子里是个正经的信得过的,如果你最后的归宿是他的话,我很放心。比你真的和易千率在一起了还要放心,陈家的儿子太不成气候,易千率性格又太冷。”薄谨言把准备好的小药箱放进薄栀的行李箱,“好了,我也懒得说这么多,反正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好好想清楚就行,我和爸妈不一样,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我不用你多懂事,做什么牺牲,只要你活的开心就行了。你再收收,我出去哄哄妈。你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
门被打开又被反手带上。
薄栀手里握着Dior的真我,站在原地怔了很久才继续缓慢的收拾。
从小到大,薄栀一直都是很懂事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按着父母的期望,比顽劣浪荡的哥哥要懂事许多。直到易千率出现。一切仿佛就变了,懂事的那个变成了薄谨言,而薄栀,只需要去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其实这个哥哥,一直以来都是极疼她的。
……哥哥说裴然才是最好的归宿,那裴然便真的是很好的吧?
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么多,薄栀继续收拾。
她不知道自己悔婚到底是对或错,也不想再去考虑那么多。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随意走走,一切也随其自然。
一架飞机从天边掠过去,薄谨言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轻敲了几下,舀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小栀去台北了,一个人,飞机刚起飞。”
电话那边的人有趣的扬了下眉,继续翻着手里的文件:“薄大少,你似乎打错了电话?等着你这通电话的人姓裴。”
“易千率,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给你。”薄谨言顿了顿,才皱了皱眉继续,“我可以放心把小栀交给裴然,但不代表薄家可以,难道真的要小栀为了裴然站在薄家的对立面?我父母年纪大了,有些时候看不明事理,但是也经不起折腾。”
薄谨言认可裴然的能力,也认可裴然对薄栀的感情,但是裴然与张家薄家相比,到底是无背景的寒门,何况是薄栀才刚刚悔了和陈家的婚约。这是薄父薄母所不能接受的,也是薄谨言一直以来最大的顾虑。
但是如果易千率明确表明会帮裴然成立公司,并且借助盛世让裴然起势,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裴然再也不是寒门,而是一跃成为A市的新贵。
所以薄谨言需要一个承诺,一个可以让薄家更加体面的承诺。
“我明白薄大少的意思,不过薄大少大概要失望了,我并没有帮裴然自立门户的意思。”易千率慢悠悠的开口,似乎是想见了电话那头A市头一号纨绔薄谨言听见他这句话时的神情,愉悦的勾了勾唇角,默了几秒才接着说,“裴然不需要再自立门户,张氏就是裴然的门户,家父家母会同意的。”
在薄谨言还反应无能时,易千率已经挂断了电话。
薄谨言握着手机,愣愣的半天都回不了神。
张氏就是裴然的门户……
言外之意是,易千率要送给裴然……整个张氏?!
易千率上扬着嘴角挂断了电话,似乎是思忖了几秒,拨通了另一串号码。
“喂?易大总裁,张氏以前所有的经营状况报告今天之内一定整理出来交到您的手上,您忙完了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别催我了。”裴然颇为头疼的声音传出来。
易千率的嘴角更高的扬了扬:“哦?我还以为你去台北了,报告我今天拿不到了。”
“我好端端的去台北做什么?”裴然没好气的声音,“保证您今天二十四点前拿到报告行了吧?”
“薄栀去台北旅行了,我以为你也会跟着。”
第一颗炸弹。
“一个人。”
第二颗炸弹。
易千率略略思考了一阵:“早上看新闻,台北这两天恰好有台风登陆,薄栀一向喜欢住民居,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最后一颗炸弹。
在几秒的沉默之后是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反正易大总裁现在要张氏经营报告也没什么用处,我从台北回来再给你,我有点急事先挂了。”
十分钟后,易千率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薄栀住在哪里?”
发件人,裴然。
事态,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飞机在台北落下的时候,太阳已经有大半个沉下了地平线。
薄栀拉着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眯了眯眼看着天际漫开一片的暮色。
台北近几年的发展不及大陆,几乎和薄栀上一次来没有太大的变化,薄栀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窗外的街景依旧是原貌,上一次住的民宿也依旧是原貌。
比起酒店,薄栀更喜欢在台北近郊租下几天的民宿,然后在郊区一个人随意闲散的四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