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贝贝背起双手, 小幅动地扭动身子，看上去很好说话。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彻底当作不认识你？”
沈南成踟躇片刻, 点了下头：“既然要开始，就要好好按照游戏规则来。”
许贝贝一愣，咯咯地笑了起来。
白净秀气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弯弯的，像是闪烁着星光。唇边梨涡深深, 俏皮灵动, 仿佛盛着点点佳酿，让人跟着清脆的笑声一起沉醉。
“好啊。”许贝贝反手掩在嘴边，“那你把牛奶还给我。”
沈南成：“……”
看见她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向自己讨要那瓶奶，沈南成忽然反应过来他都在乱想什么。
要是真的是陌生人, 许贝贝才不会玩什么打分的游戏。
他怎么变傻了。
沈南成往后收回手, 嘴硬道：“给人的东西, 你好意思要回去？”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呀。”
许贝贝歪了歪头, 一双眼睛带点狡黠。
她正要继续说什么, 不经意听见走廊旁边传来一阵人语声。
许贝贝偏过头去，隐约看见熟悉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连忙推着沈南成进了他的房间。
“快快快，快进去。”
“怎么了？”
厚实的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住。
许贝贝贴住房门，食指挡在唇边：“嘘，别说话。”
男人好看的眉峰微微一扬：“……这里的隔音效果挺好的。”
许贝贝想了下觉得也是。
她转过身，趴在门板上，从猫眼里望出去。
没一会儿，果然看见郭有策举着手机走过他们门前。
都怪她大意，居然在门口跟他说了那么久的话，要是碰上郭有策就麻烦了。
看见人走了，许贝贝松了一口气。
她退开一步，碰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背心传来男人身上的热气。
许贝贝看着咖色的门板上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身后的人弯腰贴近她，耳边顿时热意萦绕。
“躲谁呢？”
许贝贝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含糊了一声：“我、我老板。”
“你老板？”
沈南成不明白这有什么需要躲避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
他伸手扶住她的双肩，把人转了过来。
“你是说，你老板？”
黑亮的眼眸端详着她的神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许贝贝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许贝贝仰头看着他，眉心微蹙，眼尾下垂，看上去带着几分无辜和可怜。
“那我说了你不可以生气的。”
听到这一句，沈南成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有些沉默。
从男人的角度来说，他非常反感那种人出现在许贝贝周围，尤其还是以上司的身份。
年轻小姑娘初入职场，难免遭到这些身居高位的老男人觊觎。
更何况，贝贝还这么娇软漂亮。
他当然知道在那些男人眼里，她有多么的勾人。
可是……
沈南成垂眸，对上她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眼神。
他忍不住伸手，摸上她的脸颊，拇指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摩挲。
她看起来很娇气，又怕吃苦又怕累。
可是他知道，其实贝贝很要强的。
她把读书放在第一位，一心要考上好大学，每次的考试成绩跟她的人一样漂亮。
她喜欢花花绿绿的文具，喜欢喝各种各样的奶茶，喜欢最好的一切。
自然也包括工作。
沈南成有些挣扎，但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提出要求。
“要不，换一份工作吧。”
许贝贝沉默片刻，也有些犹豫。
“其实……他现在还没对我做什么的。”她压抑住自己的不安，只想先安抚住他，“可能……上次就是一个误会。”
许贝贝眯眼笑了笑：“就是有的人喝醉了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
“你太天真了，”沈南成冷声道，“酒精不过是一个放纵自己的借口。”
许贝贝不说话了。
对郭有策，她是又烦又怕。
可是她现在刚转正，要她现在辞职，她做不到。
“你让我想想吧。”
沈南成看着她一脸为难，抿住嘴角，暂时妥协。
“要是有一点不对，一定要让我知道。”
*** ***
第二天上午，盛丰猎头组织了第一轮面试。
通过笔试的人被分为了四组，在两个半天中进行面试。
第一轮面试是群面，一般都是小组讨论。
除了喻磊，盛丰这边一共有四名面试官，在小组讨论的过程中对所有的学生进行观察和打分。
许贝贝还要做现场记录。
年轻的学生身着正装，围着圆桌进行讨论。
有的人很会表现自己，侃侃而谈，气质非常好。有的人看似沉默，不善言辞，但在总结环节却一针见血，直指问题要害。
许贝贝在旁边把握着时间，看着她们有点分神。
一年的自己，也是像现在这样一面紧张一面跃跃欲试，想要跟好朋友一起，进入国内一流猎头公司。
而现在，她刚刚起步，还没作出成绩。
许贝贝悄悄看了一眼跟宋经理低声交谈的郭有策，见他脸上面无表情，对于现场的情况不露出丝毫私人态度。
她收回目光，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上次的事情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
*** ***
另一边，市中心的利氏集团大厦中。
沈南成在办公室里跟研发部经理优化方案。
到了现场之后，他们才发现前期的方案还存在着许多问题。
因其逼真的效果，一般来说，VR产品在内容这一块儿主要集中在惊险刺激的游戏上。例如飞跃丛林、云霄飞车或者一些跑酷类的活动。
这些内容在设计上大同小异，对于技术的要求也不高，但是效果非常好。强烈的刺激感增大了活动的娱乐性，很容易激起人们的肾上腺素。
而利氏原本的要求不过是用VR进行远程购物。
目前来说，像VR或者AR的购物类设计虽然也有，但都是少数，并没有大规模量产。
千方夜谈给利氏的方案，在利氏原本要求的购物之上，还结合了现场娱乐环节。
沈南成把目光对准了商场里的游览火车。
大型商场中出现游览火车并不罕见。
造型鲜艳别致的小火车，穿梭在商场各大区域之间，多数以亲子或情侣乘客为主，再加上商场里的游客众多，因此开车速度很缓慢。
但千方夜谈的方案中，准备把它做成是一个类似于过山车的卖点，在人来人往的大型商场中，带着人们飞快穿梭，制造出别样的刺激快感。
除此之外，几个人还商量着是否要加入另外的一些娱乐缓解。
沈南成考虑片刻，否定了。
“利氏对商场的定位是高端精品，目标的人群也是新港建成之后的高素质人才。太多的娱乐项目第一跟商场定位不合，第二吸引力不强。如果要做的话……”
长指敲了敲办公桌，他回想着上次的现场照片。
“这样，你们明天再去现场，考察下加入游艇元素是否可行。”
研发部经理听他这么一说，瞬间睁了睁眼睛，觉得这个点子确实让人耳目一新：“这城市靠海，但又不是人人都买得起游艇，要是做成商场的附加娱乐项目，应该可以吸引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