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荣景年?怎么……怎么会是你?”白露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是我,还能有谁?”荣景年松开白露的手腕,打开玄关的灯,没好气的质问,“好端端的你干嘛要打人啊?幸好我躲得快,不然还不被你敲破头啊!”
白露双手叉腰,不满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荣景年挑了挑眉:“你家?我记得,这房子好像是我买下的吧。”
白露哼了一声:“那你也不能不经过我同意,就这么直接闯进来呀!”
荣景年解释道:“我打你电话关机,敲门敲了整整两分半钟,你都不应一声,我担心你出事,才用钥匙开门的。”
为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妞儿,他临时取消了跟父母家人共度周末的计划,为了赶时间,周六一大早,他就坐私人飞机飞回S市,路上还一直牵挂着她,担心她的安危,生怕她再遇到危险,而自己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白露从沙发的扶手上拿起手机,发现是电池耗尽关了机,难怪荣景年会打不通她的电话。
她微微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番荣景年,男人的衬衣上有一些皱痕,眼中隐隐有红血丝,神色匆匆,面有风霜,看起来像是紧急赶回来的。
荣景年把手上的高跟鞋放回到鞋架上,脱下皮鞋换上拖鞋,施施然的走进屋里。
荣景年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对门窗紧闭窗帘不放,有了一些概念。
“大白天的,你这是在干什么,把屋子弄得这么黑咕隆咚的?”
白露不理会他,反问道:“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么会突然赶回来?”
“你在电话里声音那么惊慌,后来再打你电话,死活都打不通。保镖跟我反馈,说你拉了窗帘关了门窗,完全不知道你在家里做什么,我放心不下,担心你被大灰狼叼走了,只好回来看看你。”
白露怔了一怔,心口涌起一股小小的暖流,没想到荣景年真的因为她,一大早奔波千里从京城赶回来了。
之前她听荣景年说,今天正好也是他爷爷的寿辰,因此非常重要,届时会有很多行业内的大佬出席,由荣家做东道,每年都会办得风风火火。荣景年却为了她,甘愿错过了荣家老爷子的寿诞,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了。
白露看着荣景年把窗帘逐一拉起来,再推开一扇扇的窗户。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处,小臂隆起古铜色肌肉,带着一种随性的性感。
他面部的轮廓立体分明,俊逸阳刚,宛如希腊神话中阿波罗雕像一般。
白露怔怔望着他,目光有一点儿发痴,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荣景年确实是非常英俊而富有魅力的男人。
第73章 合住
荣景年把窗户推开,让清凉的微风吹进来,屋子里的空气瞬间清新了许多。
荣景年的过敏症依然严重,屋子里漂浮的猫毛让他感觉浑身痒痒的,忍不住揉了揉发红的鼻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白露一看就知道他的过敏又发作了,只好把卧在沙发上睡懒觉的狸花猫抱起来,连同它的窝一起关进了洗手间。
猫主子不满意的甩着尾巴,喵喵叫着抗议自己被驱逐,白露为了安抚它,给它喂了一点鱼罐头,猫咪总算乖乖的不闹腾了。
白露轻轻地合上洗手间的门,一转过身,却一头撞上男人结实健硕的胸膛。
“哎哟!”白露娇呼一声,捂住撞痛的额头。
“小心。”荣景年低声笑起来,顺势抱住她,“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我可是会把持不住的。”
男人阳刚浑厚的气息拂到她的脖颈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荣景年的大手扶在她的腰间,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裙,传导到她微凉的肌肤上,隐隐有一种勾人犯罪的诱惑。
白露不适的扭了扭腰,水汪汪的杏眸瞪了男人一眼:“你别脑补过头,自作多情。”
“嗯?我自作多情?”
荣景年轻笑着低头,视线跟白露的目光撞个正着,四目相对,彼此的心头都生出了一丝异样。
白露的脸颊微微发烫,慌乱的转开眼眸,避开男人灼热的目光,轻轻推了他一下,拉开一点距离:“你让一让,我给你去拿抗过敏药。”
“这个不急,我有事跟你说。”
荣景年拉着白露,在沙发上坐下来,神情变得严肃,问道:“你看起来很不安,心事重重的,说一说吧,你为什么这么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露没想到荣景年的洞察力这么敏锐,不过她还是假装无事的勉强笑道:“哪有什么事啊,你想太多了。”
荣景年直视她的眼睛,继续问道:“露露,阮娇娇这件事,你知道是谁做的,对不对?”
白露俏脸紧绷,轻咬着嘴唇,没有出声。
荣景年又道:“即使你不说,也瞒不过我的。是苍行北主使的,对不对?”
听到这个令人恐惧的名字,白露浑身僵硬,脸色都变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荣景年想要打探一件事,自然是有的是办法的。一早起床,就收到了阮娇娇艳照门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荣景年第一个反应是给白露打电话,不过白露否认了跟她有关系,而且还似乎受到了惊吓。
荣景年相信,既然敢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主使的一方肯定来头不小,于是荣景年动用人脉去调查了一番,调查公司十分给力,半天时间之后,就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荣景年叹了口气道:“你一向胆大包天,能把你吓得不敢出门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白露沉默着低下头,手指下意识的扣着沙发的包边,杏眼中流露出忧虑和惊惧交杂的情绪。荣景年说的没错,她内心深处的确对苍行北有着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不可磨灭。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当经历过那样的噩梦之后,实在很难不留下心理阴影,只要一听到那人的名字,恐惧就无法克制。
荣景年朝着白露的位置挪近一点,伸手将她乱抠沙发的纤手握住。
白露的娇躯微微一颤,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涌起一丝委屈:“我当然会怕啊,他就是个大变态!只要我没有把高利贷还清,他就会一直纠缠着我,不会放过我的。”
荣景年犹豫了一下,决定把他调查到的一些真相分享给她,以免她被蒙在鼓里。先前之所以不说,是怕白露有太重的心理负担,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也许瞒着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她应该有了解真相的权利,哪怕这个真相很残酷。
“咳,关于那个苍行北,我在调查的时候,有一个惊人的发现,你听了不要太激动。”
“什么惊人的发现?”
“你从邵祺那里得到的钱,除了购买酒吧,还有一千两百万,转账给了你的姨妈,这笔钱原本足够还清欠苍行北的高利贷,但是这笔钱被你姨父拿去赌博,结果全部输光了。你没有感觉很奇怪吗,这么大一笔钱,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被输得精光?”
白露撇了撇嘴:“我当时听了以后,也是气得半死啊,但我姨父就是这么个烂赌鬼,他自己亲口承认的,钱全部被他输掉了,我查过银行卡,账户上的确分文不剩了,虽然这样的结果让人生气,但这就是事实啊。”
荣景年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被骗了,从可靠渠道得来的消息,你姨父拿到了钱,的确是赌瘾发作,从卡里提了几万块去赌博,但是才赌了几把,就被苍行北的手下找到了,然后这一千二百万就被苍行北拿走了。”
“什么?”白露噌的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大声道,“这不可能!如果苍行北拿走了钱,我姨父为什么要骗我说是赌博输掉的?”
“你姨父为何撒谎,这一点我不太清楚,但我猜想,或许是苍行北威胁了他,逼他对你撒谎说钱被赌光了。”
“可是……我还是不理解苍行北为什么这么做……”白露激动的双颊发红,用力的咬紧下唇。
苍行北明明拿到了钱,却要姨父对她撒谎,说钱输光了,根据当初她跟苍行北约定,她会在三年内还清欠款,而如今明明她已经还清了,苍行北却背弃了约定,利用姨父欺骗自己,之后还亲自跑到S市来追债,持续向她施加压力,把她逼上梁山,再次铤而走险。
若不是急着还清高利贷,白露也不至于被柳湘兰蒙蔽,冒着风险去谋夺巴比伦,以至于落入荣景年和他舅舅设下的陷阱,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如今也只能任人摆布。
白露又是愤怒又是震惊,她很想冲回去跟她姨夫对质一番,可是何兴海中风瘫痪在床,神志不清,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白露气得狠狠地跺脚,突然之间,脑中有一道灵光闪过,她难以置信的睁圆了双眸:“难道他……他……”
“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你。”荣景年替白露说出了残酷的真相,“你过去三年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只是在逗趣而已,哪怕你们有过约定,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履行约定的打算。哪怕你弄到再多的钱,他都不会感到满足,也不会放你自由,因为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是钱,而是——你!”
“啊!不,不要!”白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崩溃般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我不信,我不相信,你是一定是骗我的!”
“嘘,你冷静点,别激动,听我说。”荣景年握紧白露的小手,感觉到她的手心全是冷汗,荣景年把她揽入怀里,轻声道,“我没有必要骗你的,你自己想一想,你姨父的事情是不是有点蹊跷?这次阮娇娇的事情,就更印证了这一点。如果他只是把你视作普通的债务人,又怎么会给你出头,把阮娇娇修理得这么惨?他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目的的。”
白露捂着脸,控制不住泪水从眼角溢出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过去的三年付出的一切努力,岂不是毫无意义?
为了还债,她不择手段,坑蒙拐骗无所不用,每每游走于危险的边缘,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这只是一场猫戏耗子的游戏,简直太讽刺了!
她就像一只可怜的耗子,用尽办法想要逃生,然而猫只是装模作样,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耗子,只是恶意的欣赏它为了逃生而拼命奔跑的滑稽表演,最后等耗子筋疲力尽,无力挣扎,猫再一口把它给吞吃下肚去。
她好恨,好恨苍行北!他简直是个魔鬼,像噩梦一样纠缠着她不放。
荣景年轻轻叹息,把白露强行按在胸口,女孩儿无力的倚靠着他,一头秀发披散在肩头,香肩微微地抽动,握着粉拳捶打荣景年,发泄着心头的激愤。
荣景年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轻轻的拍着白露的脊背,安慰道:“早上我了解情况之后,就第一时间赶回来。阮娇娇这次的事情,是一个信号,说明他已经按捺不住要出手了。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据我所知,目前苍行北人在美国,还没有回国。具体什么时候回国,还不明朗。我为你加了两个顶尖的保镖,他们可以更好的保护你。”
“这样我就能没有危险了吗?”白露心里的恐惧感稍微消退了一点。只是这不过,还是不太放心那所谓的“隐身的保镖”,毕竟没有保镖能够做二十四小时的守着她,尤其是夜晚她在家里睡觉的时候。
荣景年察觉到白露还是担惊受怕,便提议道:“你这个小区看似有保障,但实际上真正的防护措施不够,你会害怕也属于正常。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建议你搬到我的房子,跟我合住,我那里有很多个房间,足够宽敞,最重要的是,那边的安全防护系统非常完善,能够更好的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上回荣景年就提过这个建议,但是白露不想跟他朝夕相处,住在同一屋檐下,现在她依然不愿跟荣景年走得那么近,尤其是对方对她还有暧昧的情愫,不过她的确是被苍行北吓到了。
白露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同意他的提议呢?
荣景年也看出了白露的犹豫,但他可不想让白露感觉自己别有用心,趁机逼她与他同居。
于是他轻声哄道:“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一个人住,担心你的安全。当然,如果你坚持不肯搬到我那儿,那我就只好睡你的客厅了。”
第74章 温柔
荣景年从杂物柜里取出手持吸尘器,把整个客厅都清扫了一边,尤其是沙发和座椅上的猫毛都吸得干干净净,然后他把手提行李箱打开,把衣服和用品都拿出来,整齐的排放着,俨然一副要在她这里安顿下来的模样。
白露抗议道:“喂,你怎么自说自话的?我可没答应让你睡我家沙发!”
荣景年挑眉道:“不让我睡沙发,难道邀请我跟你睡一张床么?”
“你!”白柳羞怒的啐道,“流氓,臭不要脸!你想都别想!”
荣景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站起身来,一颗颗的解开衬衣的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光泽,散发着男性的阳刚魅力。
上回白露中了药,又是夜间行事,次日清醒过来惊吓过度,她根本没顾得上细看,现在才发现,这男人的身材真是好得让人嫉妒,四肢修长,宽肩细腰窄臀,肌肉分明却不夸张,再加上那张英俊逼人的脸,比起那些知名男模也丝毫不逊色,难怪那些财经杂质总是喜欢采访他,多次成为封面人物。
白露瞪大了杏眸,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却纳闷,荣景年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每天起码工作十个小时以上,他到底什么时候去健身的啊?
荣景年噙着笑,大大方方的让她看,裸着上身朝她走过来,荷尔蒙的气息在空气里漂浮。
等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她才猛然醒过来,慌乱的往后退,却不小心跌坐在沙发上。
荣景年却如影随形的跟上,手臂撑在沙发的靠背上,高大健硕的躯体将白露的娇躯笼罩在身下。
白露不自禁的涨红了脸,呼吸变得急促,娇斥道:“你……你要干什么?”
女孩粉面桃腮,满脸红晕,嫣红的笑嘴微微张开,乌黑润湿的杏眸难掩慌乱,胸口两团娇软裹在轻薄的真丝睡裙里,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颤动着,这么一副妩媚娇柔的模样,让男人生出一股想狠狠地欺负她、把她弄哭的冲动。
荣景年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她的羞涩反应,克制住内心的异样,捏了捏她富有弹性的脸颊,轻笑道:“你以为什么?我只是换件衣服而已,小笨蛋!起来,把你身下的那件T恤拿给我。”
白露愣了一愣,才意识到她刚才正好跌在他摆放的衣服上面,她把手伸到背后摸索,拽出一件T恤,丢给了荣景年。
荣景年道了一声谢,当着她的面把T恤套到身上,突然感到皮肤有些痒,连打了几个喷嚏。
此时,被关在洗手间的猫咪,似乎也被他们这一番动静惊醒,又开始不满的嚎叫,用爪子拼命挠着门,发出强烈的抗议。
白露无奈的从沙发上起来,找到药箱,拿出一盒未拆封的药递给荣景年。荣景年看了一眼药盒,上面是全英文的,跟上回吃的那一盒药不一样。
“这是什么药?”荣景年翻过药盒,一边看它的说明,一边问道。
“放心,不会毒死你的。”白露悠悠的解释道,“这是澳洲进口的抗过敏药,价格很贵,据说效果很不错,吃一颗之后,接下来的十个小时都不会再出现过敏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