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北意干巴巴地笑了笑,顺势在江凌苑的脸上亲了一口:
“好不容易有人带我们出去逛一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是哥哥非要让我哭的!”
江凌苑:“……”
左少渊:“……”
江亦默:“……”
此时感触最深的还是当属江亦默,天知道他带人找到这两个小祖宗时,满腹的担忧全都在瞬间变成了佩服。
犹记得……天上艳阳高照……地上三人成堆……
南随正无聊地冲着地面数蚂蚁,北意则是两手抓了满满的零食,反倒是旁边那带着金框眼镜的男人一脸痛不欲生,好像被绑架的是他一样!
“哭得好……”她还能说什么?
江凌苑抽了抽眼角,转眼看向同样一脸黑线的江亦默,牵着袖子替怀里的小家伙擦了擦脸。
能够出现在这议会厅里的人,大都不会是傻子,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自然是真相明了。
“岂有此理!”
大长老脸色青了又白,看向左南庭的眼睛里除了失望之外还有怒恨。
左家人从小以三正之规教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为人子孙却违背孝道良心,眼下的事情就算是傻子也该看清楚了。
“来人!押左南庭下去,三天后议会问责!”二长老连忙扶住身边的老人,抬眼吩咐。
三天后,这三天内将会落成左老爷子的葬礼、彻底议定左家家主之位,意思自然是左家家主之位,再也于左南庭这个嫡子无缘。
而眼下再重要的事情也重不过眼下的议会,先结束了这场议会处理好左老爷子的后事,才是最关键。
左家护卫上前,特质的军用手铐‘咔擦’一声,套入手腕。
左南庭面如死灰,整个人猝然后退两步,万万没想到自己认为最隐秘的事情竟然成了最大的败笔。
既然左少渊敢押着这些人进门,他也自然就没有了再多辩的意义!
从头到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反驳之力!
“为人正派、孝德正统……”
江凌苑缓缓出声,咀嚼一般地细细呢喃着这两个词,视线触及被押出门的左南庭时,又带了几分讽刺之意。
异常风波迭起的议会,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左南庭的意外落马,直接促成了左少渊接任家主之位,原本还有人抱着些许疑虑,但南随和北意这一双儿女的出现,彻底成了族内人的定心丸。
左少渊眼下在众人看来是个病秧子不错,但南随北意的存在,已然能够为他拿下这个位置。
左少渊被人推着轮椅上前,随手将密封好的检验报告扔在桌上。
大长老闪烁的视线一凝,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之后,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桌上白纸黑字的报告,是当初他背着江凌苑偷偷与随意两兄妹做过的亲子鉴定,完美吻合的DNA、报告上无法作假的中心医院印章、和已经有些做旧的日期。
族内人心中最后那一点疑虑和担忧也没了,江凌苑口中的这一双儿女,的的确确是左少渊的亲生骨肉。
当年过去的事情已经无须再提,摆在眼前的就是事实。
丹诗琴惊诧地瞧着桌上的报告,一时间竟然也是愣在了原地。
她并不是不知道南随和北意兄妹的存在,只是一直以为左少渊口里把他们当成亲生儿女,却从没想过这事情竟然是真的!
那若是这么说来,这江凌苑岂不是在四五年前就已经和她的儿子有了瓜葛,并且还剩下了一对双胞胎?!
从未正眼看过江凌苑的左穆夫妇,第一次转眼认真地打量一旁的人。
江凌苑面色未变,任由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并未动容,对上丹诗琴的目光时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左穆一天将丹诗琴当作妻子,也就等于这个女人一天算是左少渊的继母,她们彼此互不相干即可,她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儿媳也就顶多只能如此。
只不过,这检验报告的日期……
☆、第260章 出国结婚
看来她有必要跟这男人好好‘聊聊过去’了。
左少渊靠在轮椅上,见此虚弱地朝边上靠了靠,轻轻地牵着江凌苑的小手,一副病弱不堪的样子。
如此一来,众人都开始忧虑起左少渊的病来。
江凌苑顿时反握住男人的大掌,看着那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转眼间朝众人扬声道:
“请各位放心,少渊是这左家的一族之主,更是我江凌苑要相伴一生的丈夫,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治好他的身体。”
淡淡的一番话并非多重的赌咒发誓,但言语间的笃定却毋庸置疑,江凌苑单薄的身子立在众人面前,不疾不徐地保证。
这就是他心尖上的人呐……左少渊缓缓勾唇,面上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温柔。
“爷爷的后事照常进行,我会联系好上面,三天后举行国葬。”
低沉的语调响起,众人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应声。
左家族内的人瞧着他这副神情则是如同见了鬼一般,半晌回不过神来。
左少渊从小受尽老爷子的荣宠是真,但其性子冷漠异常、为人心狠手辣更是不假,别看平时不言不语跟谁也不多看两眼的态度,实际上,这些年里多少人在他手里触过霉头那可真是数都数不清。
族内一部分人更倾向于左南庭继任族长也是有一定原因的,至少左南庭此人从来醉心于军政,族内人也因为忌惮而鲜少敢跟他来往的,这样一个人手段凶狠也并不足以让人惧怕。
而左少渊不同,无论是军政界还是商场人事他全都有涉猎,从年少时候就已经开始发展自己手上的势力了,且从来不会管你是内族还是外族,惹到了头上绝对落不到个好字。
所以左家内外甚至整个京云城,左少渊的名头要比左南庭这个大伯来得更大也更让人忌讳。
三天之内
魏启深这些在左老爷子生前走得比较近的军政大人物前后来了一遍,江老爷子更是刚回到西欧又赶了回来。
正好赶在左少渊继任了家主之后,听闻南随和北意两兄妹的事儿,还拎着江凌苑只差没好好教训一顿。
江凌苑一面乖顺地赔不是,一面在心里暗暗喊冤,她哪敢说那两个小家伙竟然将这事儿当成是出去兜了个风,还顺便把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生生折磨地快要崩溃了?
据江亦默所说:
当时他带着精绝兵团的人去找到了人之后,那个受左南庭的命绑架随意兄妹的男人一把扔了金框眼镜,连守在外围的同伙也不联系了,懊悔得眼泪长流只差没在地上崩溃打滚。
左南庭找的是退役的特种兵,而江亦默带的是精绝兵团,同样属于编外人员,精绝兵团的人杀心相对较重,试图反抗的那些退役兵直接被就地解决。
这事儿左南庭只能打落了牙齿混血吞,别说他现在已经失势有可能连头上的军衔都保不住,就算他这次阴谋真的成功了,这事儿也半点也找不到她的头上来。
而中心医院那边之前除了丹诗琴安排的人手之外,田峰那边帮了一手直接将左少渊给救醒了过来,随后潘俊辰带人玩了一手金蝉脱壳。
三天后
左老爷子一级上将之名入国葬。
左南庭彻底被革职,从海军军官名册中剔除在外。
左少渊原本的上校之职连升三级,彻底成为华夏最年轻的中将,两星一花,任西南军区副职。
肩章上的金色五角星格外耀眼,一身笔挺西装穿在男人的身上,帅气逼人、气势十足。
江凌苑与左少渊同穿军服,第一次以江家嫡孙的军人身份出现在人前,与左少渊携手出席国葬。
众人惊叹: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曾经有着浪荡名声的江家大小姐,已经成了左家太子爷的法定妻子。
江凌苑痴迷一般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被左少渊迷倒的时候不少,每一次都仿佛心跳不再归属于自己一般。
胸腔‘砰砰’地跳动,犹如鹿撞。
直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媳妇儿。”
左少渊一身笔挺军装,目光专注地盯着正出神的小女人,心头温软一片。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一抬眼,顿时不安地蹙了蹙眉。
男人不置可否地摇头,“没事,别担心。”
江老爷子大步朝这边而来,见此爽朗地笑道:“你们小两口,聊什么呢?”
自从左老爷子故去,江老爷子在那几日仿佛老了几岁一般,原本只白了一半的头发悄然白了更多,不过熬过了那几天,现在也就好多了。
如今左家老宅只剩下了她和左少渊,自然也就让外公也跟着住了进来。
“外公,您怎么也还不睡?”抬手一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23点,换做平时外公早在十点之前已经睡下。
“今天这不是有事吗,就这就睡了!”
“有事?”江凌苑一愣,没听说还有什么事能耽搁老爷子宝贵的睡眠时间的,不禁疑惑地问了两句。
“这个……跟你没多大关系,算了,我去睡了,你们也早点睡!”
老爷子摸了摸胡子,跟背书似的蹦出这么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江凌苑不解地看着老爷子快步离去的身影,琢磨着扯了扯左少渊的袖子,低声道:
“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左少渊倒似乎比较放心,淡淡出声:“外公会有什么事不方便告诉我们么?”
“照理说,当初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外公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结了吧?怎么还会有不方便的事儿呢?”
老爷子从小把她当成大人一样教养,有什么事从来是敞开了说不会藏着掖着,若不是涉及太大如同江左两家老一辈这种事,是不会轻易隐瞒不发的。
“时间不早了,不如改天咱们想办法问问?”
“嗯……”江凌苑一转念,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对了,梅钦之前打电话给我了。”
“嗯?”
“现在应该快到了。”自从上次苏虞风波之后,她还没空出时间联系朋友,梅钦刚才打电话来,似乎情绪并不太好。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梅钦的声音适时传来。
“凌苑。”
梅钦的一头短发留得上了些,堪堪及肩,斜斜的一簇刘海遮住了半边额头,抬眼之间,眼圈似乎有些泛青。
江凌苑顿时变了变脸,上前拉住她的手坐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