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忘机现在身体还只能躺着。
苏子衿便在抽屉里拿了根吸管,放在水杯里,方便陶忘机喝水。
陶忘机摇了摇头,刚才那碗粥已经把他整个胃都撑到了,他是一滴水也喝不下了。
陶忘机现在是没说几个字就费劲,还是不忘埋汰自家的女儿。
“其实已经比小时候好很多了。”
苏子衿也想起陶夭小时候的趣事,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
小时候陶夭是个小哭包和告状精。
小学里,有调皮的小男生拽了一下她的头发啦,弄坏她的发型啦,上课讲话吵到她啦,她都能告到老师那里去,还是哭着跑过去告状的那一种。
后来……
后来苏子衿双亲,成了孤儿,学校里关于她不好的流言满天飞。
成天有同学无聊地堵她。
打架的时候,她尽可能地护着脸,瞒着,没有让陶叔和幺幺知道。
身上挂彩的地方太多,再难遮掩。
幺幺当时就原本多怕疼的一个人啊。
全是为了她,一拳一拳认真地练着,一个踢腿一个踢腿动作精准地重复着,把曾经欺负过她的男声一个一个地亲手修理了。
自那以后,“幺爷”声明远播。
也轻易再没有在人前落过泪。
以前那个小哭包和告状精,随着苏子衿人生的骤变,也一起被陶夭强行给丢在了过往的稚嫩的岁月里,强行长大,成为她生命不可或缺的光亮。
幺幺和温大哥以及陶叔,是她生命里仅有的最重要的三个人。
“现在表面上看是比以前强上不少。
也就是表面功夫,你掐了她的皮儿,内里还是个小哭包,眼泪做的。
哈哈。”
可能是提及女儿的缘故,陶忘机的精神比刚醒时好了不少。
老头有聊天的兴致,苏子衿便耐心地陪着,眼底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
“青青。
我想过了。
这手术……”
老爷子话锋一转,主动谈起了手术的事情。
苏子衿放在双膝的双手十指悄然收拢……
苏子衿是在医院走廊尽头的楼梯逃生口找到坐在石阶上的陶夭。
“你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你。”
陶夭维持着原来的动作。
她的脸埋在双臂之间。
不用抬头,陶夭仅仅只是听脚步声,就能知道,找到她的人是谁。
和小时候她还有温遇一起玩捉迷藏一样,被找到的那个人总是她。
“陶叔已经答应,会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陶夭猛地地抬起头。
苏子衿在陶夭的身边坐了下来。
“陶叔让我转告你。
他说,在没有亲眼看着我们披着婚纱,在婚礼上,亲手把我们交付给比他更优秀的男人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事的。”
陶夭吸了吸鼻子,“自恋的臭屁老头。”
“不过。
你结婚肯定要比我早吧?
你和慕臻不是都已经发展到见家长的程度了么?”
陶忘机同意做手术。
陶夭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她碰了碰苏子衿的手肘。
“什么?”
苏子衿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