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拿出了她今天在商场买的小礼物,一只imco的打火机,眼看着双方都亏进行‘军火交易’了,岑青禾嘴上说着揶揄的话,可是心里却分外温暖。
对了,商绍城还送了徐莉一块儿腕表,放在没有logo的长形表盒中,徐莉推脱不肯要,商绍城说,这是他朋友自己做的,一点儿小心意,希望徐莉不要嫌弃,徐莉听到这话自然要收下,后来岑青禾才知道,他那个做表的朋友是享誉国际的手工制表大师韩罗生。
能从韩罗生那里买到表,已经不单单是有钱的象征,那是名誉,地位,权利等诸多因素达到一定量位后的身份体现。
商绍城自己有四块韩罗生做的表,前阵子也送了岑青禾一块,岑青禾没问价,因为怕问完不敢戴出去。
双方经过友好和谐的互送礼物环节之后,终于能坐下好好吃饭聊天,岑青禾刚想趁机黑商绍城,为什么送那么多礼物给她爸妈,就不能顺手给她买一个?
正想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触碰到她的手,她低头一瞧,是商绍城从桌下递了个东西给她,一条白金镶钻的手镯,三根手指宽,上面密密麻麻耀眼的细钻,中间用红色绳子交叉绑了蝴蝶结的样式,绳子可以调节,用来控制粗细。
他这举动摆明了不是为了当着岑海峰和徐莉的面故意炫耀,反而略有些偷偷摸摸,像是偷着的宠溺和纵容,不需要任何人知道,只要她喜欢就好。
瞬间,岑青禾心里像是倒了装蜂蜜的罐子,甜到窒息。
偷着把手镯接过来,她解开中间的蝴蝶结,套在手腕处,她手腕细,圣旨还需要紧一紧,自己一个人弄不好,遂把手腕从桌下伸向商绍城那边。
商绍城面上还在跟岑海峰笑着聊天,桌下的手却在帮岑青禾系绳子。
徐莉早就看到两人在下面捅捅咕咕,一直没好意思吱声,直到岑青禾把手拿到桌上,手腕处赫然多了条钻石手镯。
“绍城买的?”徐莉看着岑青禾的手腕问。
岑青禾唇角高高勾起,显摆道:“好看吗?”
徐莉先是嗔怒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对商绍城说:“你不要这么惯着她,不过年不过节的,送这么贵的礼物干什么?”
商绍城微笑着回道:“不贵,她不喜欢车也不喜欢包,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戴着开心。”
徐莉道:“青禾跟我说了,你总给她买东西,你对她好我们高兴,但不能乱花钱,谁的钱都来得不容易。”
说完,她又对岑青禾说:“不许老从绍城要东西,听见了吗?”
岑青禾瘪瘪嘴,老实回道:“听见了。”
商绍城微笑,温和的说道:“阿姨,您不要说她,是我乐意,我高兴,您不能剥夺我的爱好啊。”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有钱难买爷高兴。
徐莉抿了下唇,说道:“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
商绍城摆明了护着岑青禾,就连亲妈说她都不行,岑青禾从小到大一直仰仗着岑海峰当靠山,如今多了一个商绍城,她顿觉安全感十足,时不时的偷着在桌下晃动手腕,气徐莉。
两人暗地里拿眼神较劲儿,其实徐莉也不是真的生气,商绍城对岑青禾好,她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一旦涉及钱的问题,总会多少有些敏感,在商绍城眼里,这些就是小玩意儿,只要他高兴,他每天买,一天买多少都无所谓,可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收一个已是挺贵重的礼物,如果总收,难免会落人口舌。
都说孩子是父母教育下的最明显缩影,岑青禾的三观是受家人熏陶耳濡目染形成的,起初她也不愿意收商绍城送的礼物,所以长达一年的时间,两人总会时不时因为他送礼而她不收产生摩擦。
她也一直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妥善解决这个问题,直到他们去了法国,面对一晚两万五欧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二十一万一晚的房费,太大的冲击让岑青禾恍然大悟,她知道两人之间有差距,但却一直没有个确切的标准,到底差距有多大。
她也可以拿二十一万出来,但目的是装修房子,换一换家具,让她住一晚酒店,这不可能,所以她跟商绍城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让他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价值观降低到跟她一个档次,这也不可能。
对她而言,小礼物的概念绝对不是五六位数字的东西,但对商绍城而言,百万以下的东西都是小礼物。她不能自私的以自己的生活标准去要求他,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跨进他的世界。
果然,自从她放心的收下礼物,两人日常基本已经没什么可以吵的点,别人是花钱买消停,她这是收钱图消停。
岑海峰把话题岔开,笑着问商绍城,“绍城会不会喝酒?”
商绍城微笑着应声:“能喝点儿。”
岑海峰道:“那咱俩喝点儿。”
岑青禾好心提醒,“爸,他特能喝,你别跟他比。”
岑海峰笑了,“是吗?正好,绍城明天有没有事儿,没事儿今晚就多喝一点儿。”
商绍城说:“我没事儿叔叔,今晚陪您喝好。”
女人之间爱比穿比戴,男人之间就爱比酒量,岑青禾知道商绍城能喝,但自己老爸的酒量也拿得出手,作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她也特好奇,到底他俩谁能喝过谁。
桌子中间的火锅汤底已经煮沸,岑青禾拿着公筷往里面夹东西,早前她总怕商绍城这种人,一定跟长辈聊不到一起去,但自从上次徐莉来夜城,她就发现了,他的世界里,只有想不想聊,没有能不能聊。
白酒满上,商绍城敬岑海峰跟徐莉,嘴上说着:“上次阿姨过来是有事儿要处理,走得匆忙,我也没招待好,这次跟叔叔一起来,一定要多待几天,给我个机会尽一下地主之谊。”
岑海峰跟徐莉都笑着应声,徐莉更是道:“每次来都给你添麻烦,知道你们平时工作都忙,你忙你的,我们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商绍城说:“阿姨,那可不行,青禾最重视家里人,您跟叔叔来夜城,我一定得好好表现,不然你们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得埋怨我。”
徐莉瞥了眼岑青禾,“有阿姨在呢,她不敢,她要是跟你耍,你打电话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岑青禾眼睛瞪大,“我说什么了我?招谁惹谁了?”
第796章 酒后的男人
岑海峰看岑青禾的眼神带着纵容,商绍城看她的目光带着宠溺,两人不约而同的举起酒杯,万语千言,都在酒里。
整个吃饭的过程,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无比和谐。商绍城不是上晓天文下懂地理,但他跟岑海峰聊得了烟酒,跟徐莉说得了麻将。
徐莉是个挺爱八卦的人,偶尔想起最近在网上看的几个消息,她自己不知道真假,倒是会挑人问,让商绍城给她解惑。
商绍城知道的也多,不厌其烦的一一向徐莉解释,听得徐莉眼睛都凉了,就跟粉丝见到偶像本人似的。
岑青禾平日里话不少,如今却没什么需要她插话的地方,她一个人专心的吃东西,偶尔偷着在桌下跟商绍城拉拉小手。
见他一直没动筷子,她小声道:“你也吃啊,别光顾着说话。”
商绍城侧头看向她,低声回道:“你拉着我的手,我怎么吃?”
岑青禾这才后知后觉,她坐在他左边,拉着他的左手,他是左撇子,右手吃饭跟平常人用左手吃是一样的,根本不方便。
闻言,她本能的松开手,想要抽回去,“你早说啊。”
商绍城回握住,轻声道:“拉着吧,不饿。”
两人脸对脸嘀嘀咕咕,在对面的岑海峰跟徐莉看来,那就是腻歪的不行。
儿大不由娘,眼看着岑青禾的右胳膊和商绍城的左胳膊都在桌子下面放着,跟杨过似的,任是谁都能猜到两人下面牵着手,岑海峰只觉得自己贴身的小棉袄就要挂到别人家的衣柜里面去了,喝了些酒,心里酸热酸热的。
“绍城。”
商绍城扭头朝他看来,“叔叔。”
“听你阿姨说,去年过年的时候,你来安泠了,只是没告诉我,今年有空的话,来我们这边过年吧。”
面对岑海峰真诚的邀请,商绍城笑着回道:“好,今年我一定过去。”
岑海峰说:“往年我们都在青禾奶奶那边过年,今年你要是过来,咱们就在自己家里,我包饺子,再给你炒几个家常菜,我们喝点儿酒,一起看春晚。”
随着岑海峰的话,商绍城脑中清晰的显现出诸多画面,那些从未经历过的,陌生的,却奇异和谐的画面。
他很清楚自己没喝多,但是一股暖流却从心缝汩汩流淌出来,很快暖到了四肢百骸,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勾起唇角,点头回道:“好,我帮您打下手。”
岑海峰觉得今儿这酒喝得特别开心,所以笑着摇头,“还用你打下手?你问问你阿姨,我一个人做十个人的饭菜没问题。”
徐莉附和,“别看你叔叔长得糙,其实心灵手巧着呢,会做饭,不像我,我倒是不会做什么。”
岑青禾暗地里腹诽岑海峰跟商绍城,俩人一个比一个能玄乎,前者倒是会做饭,也能做一桌子好饭,奈何八百年也不进一回厨房,等着吃他这顿饭,能从初一饿到十五;商绍城就更别提了,还打下手?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丫最富家子弟的一点,就是君子远庖厨。
没有当面拆穿两人的虚伪,算是给他们一点面子。
这顿饭,从晚上七点吃到了快十点,商绍城跟岑海峰两人喝了三瓶茅台还有数不清的啤酒,岑青禾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岑海峰喝高的样子,当然商绍城虽然看似镇定,其实也多了。
岑青禾主动提议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又不是明天就回去了,你俩改天再战,我先送你们回去。”
徐莉也困了,赞同岑青禾的说法,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岑海峰拍着商绍城的肩膀,红着眼睛道:“绍城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以对我们不好,但是一定得对青禾好,无论她懂不懂事儿,你都得知道心疼她。”
“我知道,叔叔,我一定对她好。”
“还有,她爱耍小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实在是气不过,你可以给你阿姨打电话,千万不能自己动弹一根手指头。”
“叔叔,您放心,我哪儿舍得动她?”
“她长这么大,我没舍得打她一下,就是那次……”
岑海峰是真的很多了,拽着商绍城絮絮叨叨,岑青禾一看不好,赶忙过去拦住岑海峰,挽着他的手臂,打断他,“爸,丢不丢人?酒品呢?喝多了怎么还磨叽上了?”
岑海峰抓着岑青禾的手,憨笑着道:“爸没喝多,这不跟绍城嘱咐几句嘛,你俩好好的,有什么事儿商量着来。”
岑青禾一连串的点头,徐莉拎好东西,过来扶住岑海峰的另一边胳膊,轻蹙着眉头说道:“你爸真是老了,一喝多酒不是哭就是磨叽,我赶紧带他回去。”
几人在包间预备出门预备了五分钟,商绍城道:“阿姨,我跟你们一起出去,怕是有人看见会不方便。”
他还没等说完,徐莉马上接道:“没事儿,你跟青禾留下,一会儿单走,我跟你叔叔打车就回酒店了。”
商绍城道:“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岑青禾也说:“我送他们下去。”
岑海峰临走之前还不忘拍了拍商绍城的肩膀,跟他约下次的酒局,岑青禾跟徐莉扶着他下楼,楼下有车,岑青禾嘱咐了代驾,也跟徐莉说,到酒店打给她。
都安排好之后,她在外面给商绍城打了个电话,商绍城已经从后门走了,两人兵分两路回东桦小区。
岑青禾的车开到小区外面,她给钱下车往里走,老小区的路灯也担得起一个‘老’字,白都白得很是无力,借着幽白的光线往里走,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嘿’了一声,岑青禾这种人,自然是吓得一蹦,咻的转头往声音来源方向看。
身后几米外有个花坛,此时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坐在花坛边上抽烟,不是商绍城还有谁,岑青禾回过神来之后,一边走向他,一边皱眉埋怨,“吓死我了。”
商绍城说:“谁让你跟地上掉钱了似的,头不抬眼不睁。”
岑青禾说:“我以为你直接回家了呢。”
商绍城说:“你以为我向你那么没良心,不知道等一等人?”
岑青禾坐在他身边,不以为意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到家?”
商绍城下巴一抬,望着顶楼的方向,“灯。”
岑青禾顺着一看,果然,顶楼客厅的灯是关着的。
唇角勾起,她笑着道:“还挺奸的。”
商绍城抽了口烟,低沉着声音道:“跟你比显的。”
岑青禾立马用手肘去怼他,商绍城稍稍躲了一下,没有完全避开,低声说了句:“别闹,头晕。”
岑青禾打趣的问:“喝高了吧?”
“嗯,叔叔挺有量的。”
岑青禾道:“能把我爸喝得跟个大姑娘似的,你也算是个人才,估计我爸醒酒后都给跟你拜个把子。”
商绍城忍不住唇角一勾,轻笑着道:“我跟你爸成一个辈儿的,那你得叫我什么?”
岑青禾想也不想的回道:“绍城叔叔呗。”
商绍城听到叔叔二字,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大,他抬起手臂,搭在岑青禾肩膀上,到底是喝多了,下手力气没轻没重,差点儿没把她拽倒在身后花坛里。
岑青禾一把抓住他的衬衫,又顺势搂住他的腰,这才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