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荣欢默默地又走向另一个客房,然后……依旧看见了头发。
很好,不用侥幸了,就算老太太故意放的。
转了一圈之后,她又绝望地回去了。
这次一进门,一个枕头就当头砸来——
“叶、荣、欢!”
开着壁灯的房间隐约能视物,叶荣欢看见了纪清河阴沉沉的脸。
叶荣欢知道是她理亏,一连吵醒他好几次,但是她也委屈啊。
“我奶奶在客房门把手上做了标记,我没法开门。”
纪清河当下也被这老太太的精神给折服了。
沉默良久,他往床上一倒,不耐烦道:“上来吧。”
叶荣欢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如果愿意在那里站到天亮,我也没意见。”
叶荣欢走过去,默默地爬上了床。
这个房间里没有能打地铺的东西,能有地方睡,当然是最好的。
只是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这就意味着……她要和纪清河同一个被窝。
叶荣欢迟疑了一下,没有进被窝,而是就这么躺在了床上——准确地说是床的最边缘,离纪清河最远的地方。
纪清河也懒得管她。
然而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有些低,叶荣欢睡到半夜,就有些受不住了。
人迷迷糊糊的,忘了自己在哪里,下意识往身边捞,捞到被子就往身上扯。
一开始只是小小一个角。
后来是大半个角。
再后来感觉不够,继续扯。
扯不动了,就自发地往温暖的源头滚……
樟木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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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21章 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叶荣欢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和纪清河挨得极近,两具身体几乎紧紧相贴。
而她怀里,还抱着对方的一只手臂。
不同于女人的纤细瘦弱,她抱着的这只手,坚硬、有力,是经常锻炼才会有的结果。
这只手的主人,身材也并不清瘦,是最能给她安全感的那种类别。
撇开其他的不说,这样一个人,符合她曾经所有的幻想……
她神思恍惚了一瞬,忍不住抬起头,盯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发起了呆。
忽然间,她本以为熟睡着的人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一丝睡意。
他冷漠道:“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叶荣欢脸色一红,面上有些窘迫。
“放手。”
他的声音很冷,冷得让她瞬间清醒。
叶荣欢立即识时务地松开,退开一段距离。
“……抱歉。”
——这个男人啊,是她的丈夫,但是他不属于她,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
纪清河没搭理她,径自起身,慢慢撑着床头的柜子,坐到了轮椅上。
他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样的动作难不倒他。
这次他也没要叶荣欢推,自己操控轮椅进了洗漱间。
叶荣欢坐在床上,等他出来了,才进去。
他没有先出去,等她收拾好了走出来,才说:“出去吧。”
出了房间门,他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了,微笑着和叶老太太打招呼:“奶奶,早。”
仿佛刚刚的冷漠都是叶荣欢的错觉。
叶老太太亲眼见着两人从同一房间出来,笑容更明显了一分。
只是转头就对贺阿姨道:“小贺啊,换水在哪里换?欢欢说他们房间没水了,昨晚出来好几次,你跟我讲,我现在去给他们换上,免得忘了。”
贺阿姨张口就想说水昨天不是刚换的吗?
但是一看叶荣欢面色有异,就猜到多半是叶荣欢昨晚偷偷跑去客房时被老太太撞见了,赶紧道:“哪能麻烦您,待会儿我去换好了。”
“没关系,你不是要做早餐吗?告诉我在哪我去换吧,别看我年纪大了,平时在乡下挑两桶水都不是问题。”
“贺阿姨,家里不是没水了吗?得等会儿让人送过来吧?”见贺阿姨像是找不到拒绝的借口了,叶荣欢急忙出声。
可不能让老太太进他们房间,不说里面的水还是满的,一进去就露馅,老太太要是再随手一开衣柜的门,发现里边压根就没有纪清河的衣服,其他地方也没有纪清河的东西,那可就不妙了。
“啊对对,水是没有了,我待会儿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人送过来,到时候再换。”贺阿姨道。
老太太这才没再继续要求了。
……
老太太一共留了三天。
这三天时间里,老太太目光跟探照灯一样,叶荣欢一刻也不敢放松,跟纪清河每时每刻都在演戏,感觉都要神经衰弱了。
因为老太太严防死守,叶荣欢偷渡去客房一次也没有成功,只趁老太太不注意,悄悄抱了床被子回房间。
房间里床够宽够大,总算不用再面对和纪清河一个被窝的窘迫状况。
老太太一走,纪清河就回了自己房间。
两人之间再次恢复之间的冷漠氛围。
叶老太太回到叶家,从叶父那里拿到纪老爷子的号码,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
叶老太太走了没两天,纪老爷子就上门了。
彼时叶荣欢正打算出门一趟,将网购到货的辅导书给郁扬送过去。
见纪老爷子来了,她就把包放下,打算等一会儿再走。
纪老爷子却道:“荣欢这是要出门?爷爷只是过来看看你们,没什么事,荣欢有事就去做吧。”
叶荣欢去了老城区,郁扬不在,她没多逗留,将书放下就离开了。
等她回到家,纪老爷子已经走了,客厅里空荡荡的,纪清河也不在。
贺阿姨小心翼翼地往楼上看了一眼,小声对叶荣欢道:“老爷子走后,纪少心情就很不好,我刚才还听到他摔门呢,您小心一点。”
叶荣欢微讶,她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纪老爷子说了什么吗?
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贺阿姨。”
听贺阿姨说,纪老爷子走后,纪清河就回了房间,一直没有出来。
叶荣欢也不去打搅他,自己回了房间。
只是没一会儿,房间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她接起,耳边响起纪清河冷漠的声音:“上来。”
叶荣欢眉头拧了一下,去了楼上。
纪清河的轮椅停在落地窗前,所有的窗帘都被他拉了起来,只留下两条很小的缝。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那两条窗帘留出来的缝透出出一些亮光,让房间里勉强能视物。
纪清河正对着门,叶荣欢一进去,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有什么事吗?”她谨慎地问。
纪清河暗沉的目光慢慢地打量着她,叶荣欢浑身不自在,感觉身体都有些僵硬。
“有什么……”
“脱衣服。”纪清河突然说。
叶荣欢一呆,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纪清河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让你脱衣服,没听到吗?”
叶荣欢的神色渐渐变得僵硬:“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叶荣欢紧抿着唇,好半晌:“……我不脱。”
纪清河低笑了一声,满是嘲讽:“我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叶荣欢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忍耐了那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纪清河,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这就过分了吗?”纪清河轻轻笑了。
忽然他说:“前几天有人给了我一样很有意思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