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江春华装了货急匆匆的走了,万康叹了口气,这哥们会不会被人设计了啊。
因为有了万康的帮忙,江春华送给客人的货总算没出什么岔子。
这一来一回的,到省城交货的时间是迟了点,听了客人的几句埋怨声,江春华编了个理由终于把事情瞒了过去。
江春华之前做过会计,厂里仓库的进出帐也是他在负责,所以他的贼胆才敢这么粗,敢做这瞒天过海的事。
从省城送货回来之后,江春华又在仓库帐上动了手脚,立了个明目把缺的货挂在了支出帐上,只要上头不怀疑他,不查仓库明细帐,江春华也不怕人查点仓库,这帐可做平着呢。
也就是说,只要江春华不走人,这事就永远也不会被发现。
平了帐,当天夜里江春华叫上小舅子几个把等量的货物又偷运到了万康那里,里里外外给他弄得妥妥当当,回到家近三点了。
江大婶在床上睁着眼睛等着他,“事情办妥了吗?”
瞧江春华又恢复了平时的淡定的样子,江大婶眼睛亮了亮,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江春华盘腿坐在盘上,重重舒出口气,“成了,保证万无一失。”
“怎么办到的?”江大婶穿着棉衣,一脸好奇。
江春华把事情经过给她讲了讲,“你明天去银行把钱拿出来,我和万康讲好的,三十万先给他去买布料。今年多干几票,要把失去的损失都赚回来。”
这次的货虽然抵上了,可八十万的空缺始终在那里,江春华只能冒几次风险,再多做几笔生意,所以呢他得用这三十万钱从万康那里进点货,卖了出去,才能一点点弥补这缺口。
“孩他爸,还是你能耐,这样的办法都给你想到了。”
虽然一下子三十万的积蓄全没了,但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保住了这工作,这钱很快能赚回来,江大婶还是相信自家男人的本事,这样的祸事转眼的功夫,都让丈夫搞定了,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到的。
江大婶笑了笑,捶了自家老公一拳,江春华吃痛惊呼,“你轻点,这一天一夜下来,我饭都没吃上一口呢。”
女人就是女人,现在这样的情形,居然还笑得出来?
出了这种事,江春华一直提心吊胆的,连吃饭都没胃口。
这女人还真当他赚钱这么容易,八十万啊,不是八千,八万,他都愁得都要睡不着觉。
她倒好,当成笑话来听了。
这一次他是拆了东墙补了西墙,仓库里到底是缺了八十八万的货,不把这八十八万的钱给补足了,他每天晚上睡觉都要醒三次啊。
江大婶道,“那我给你去煮点吃的。”
“不用了,我没胃口。”
江大婶见自家丈夫脸色不对,意识到刚刚真不该那样子笑的,忙补救道,“孩子他爸,我是觉得我们这个家要是没有你还真是不行,这里里外外的事,全靠你张罗着。你辛苦了。”
“这次的事也是意想不到,俗话说的好,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次咱就当这事是一个教训,下次你要是再去省城,你就带着我弟去,两个人到底有照应,也可以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不过,到底是哪个狗兔崽子做出这等强盗行径,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非得抽了他的皮不可。”
“天知道了。”江春华倒也想报复啊,可对方愣是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既然他们劫了这一次,说不得还会有下一次。要是他们下次还敢再来,我定要让他们有去无回。”江春华发狠道。
可江春华是注定看不到这一天了,因为在第二天上午,厂长和副厂长带着人气势汹汹就来了仓库,不但让他将出帐薄,更是叫人直接盘点了仓库。
一个月一次的盘库,这样的事平时根本用不着厂长和副厂长出面,江春华怎么看都像是找他算帐一样。
“厂长,这是做什么呀?”江春华吓得冷汗涔涔,面上却还要装傻充愣,以期蒙混过关。
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江春华还存在着侥幸的心理。
万一呢,万一这只是一次偶然的事件,他的帐可是做平的。
存库出来了,和江春华做的帐一致,表面上帐实是相符的。
厂长冷冷看他一眼,“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江春华继续装傻,“厂长,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交代吗?你这帐倒是做的好啊。”
厂长怒喝一声,把帐本扔到了江春华头上。
“昨天晚上几千套的服装去哪了?”厂长冰冷的声音从头上浇下来,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看着厂长阴沉得不能再阴沉的脸,寒意从江春华的脚底心直达头顶。
毫无疑问,他是被发现了。
江春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厂长,你饶了我这一次吧,货被人劫走了,我怕我这饭碗保不住,所以做了假帐。打算把钱凑齐了,赔偿厂里的损失。
我已经叫老婆去银行取了三十万钱出来,余下的钱也向亲戚朋友们去借了,只是还一时之间筹不到这么多钱,我又不敢跟你们说了,就做了假帐,我错了。厂长。”
江春华一个大男人声泪俱下,就跟真心悔悟一样。
厂长听了冷笑了一声,气到不想说话。
副厂长看着他怒目切齿道,“你还有脸狡辩。江春华,你借着公司的名义,在万康拿货,再打着公司幌子,鱼目混珠,以低廉的价格进货,再以高价卖给客人,从中赚取差价,你以为这事做的就没有人知道,你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第431章 进局子
“江春华啊江春华,厂长这样信任于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就是这样对待厂长的厚爱的?”四周的工人拿着有色眼镜看着他,之前那些羡慕的眼神变为了厌恶。
江春华的眼睛红了,为什么事情一夜之间发展成了这样,“是万康吧?是万康给你们说的吧?”
副厂长嗤笑一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想怪万康?万康可没叫你做这些事。”
所以,是万康出卖了他。
厂长已经不想再看到江春华,“不用跟他废话,报警吧,交给警察处理。”
一听要报警,江春华彻底慌了,死命拖住厂长的一条裤腿,“厂长,我们私了吧,我把八十万的钱给补上。”
厂长黑着脸一声不吭。
江春华急促地求饶,“厂长,我求求您,我已经凑到六十万了,您再给我宽限点时间。我保证,年底前一定把钱筹到,这件事我真的冤枉的呀。厂长。”
“一定是有人眼红我在厂子里的地位给我下了套,这货一定也是他们劫的,平白无故的我赔这八十八万的钱,您说我冤不冤啊。”
“丢了货,我就打算自己赔着,所以才会脑子一时犯糊涂,做起了假帐。厂长,您就饶了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有七十多岁的老大人,我要是进了局子,家里人怎么办?”
“你损害到了厂里的利润,你以为只要把钱补上就不用再承担责任了?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所有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没有人能例外。”
厂长掰开了他的手,“至于你的那套说词,你自己去跟你的亲人们说去吧。”
任凭江春华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人再信他。
副厂长打电话报了警,江春华所在的厂规模比较大,跟警方那边是联网,警察很快就过来把人带走了。
厂里丢的那批货,最终被找到了,就在江春华家的地窖里。
江春华夫妇对此一无所知,直喊冤枉。
货虽然找到了,但江春华弄虚作假,侵害公司权益,非法获取公司高额利益,伪造会计凭证和帐薄的事实却是存在的。
至于他说货不是他拿的,也没有人相信,真相摆在那里呢。
这货是他监守自盗,还是被人坑害的已经不重要了。
最终江春华被关进了局子,江大婶卖掉了江家的两套房子。
货虽然找回来了,这两年江春华非法取得的厂里的利润,却要加倍收缴,江大婶卖了房子才堪堪把钱交上,就是这样,江春华要面对的也是三到五年的牢狱之灾。
偷盗的罪名一辈子就钉在他身上了,村子里流言蜚语四起。
平时夫妻俩在村里作威作福的,村民们早就看不惯他们的作派,这样子出了这样的事。
江大婶受尽了村民的冷眼冷语,在村子里根本就呆不下去了,一出门就有人朝她脸上吐口水,索性也卖了房子,只好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在牢里的江春华还当这一切都是万康所为,压根不知道这背后都是方小鱼一手操纵的。
方小鱼给江雁出了口恶气的同时,又让张三出面,低价盘下了江家的两套房子,这将来还是要交到江雁手中的,只是暂时还不能给她。
一是江春华刚出事,要是房子一下过到了江雁手中,难免引得江春华方面的怀疑,给江雁和江老爷子带来不便。
二是如果直接就这么把两套房子给江雁,就是江雁也要怀疑她的动机,方小鱼又不好解释梦境的事。
所以,方小鱼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江雁家的事,方小鱼请了另一个人出面帮忙。
在周四放学时,方小鱼又带了点空间的水果去了医院,同时还带去了五千块的扶贫基金。
并告诉两姐妹,一加一结对子的结果也出来了,两姐妹幸运的配到了霍氏集团的霍小少爷。
“这也太幸运了点吧。”江霞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一听到集团,小少爷的,即便江霞不知道霍氏家族,也知道这次方小鱼给结的队子这个人大有来头。
江雁和江老爷子却不知道这运气肯定不是白来了,肯定是方小鱼在中间出了很大的力,帮了她们的大忙。
江雁更是暗下决定等将来要报答她。
方小鱼把好消息带到,也没多作逗留,江雁送了她出病房。
可巧了,刚出病房门口,就看到了从过道上走来的金凤仙。
金凤仙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她,眨巴着看她几眼,目光瞥过她身边的江雁,有意给她难堪,皮笑肉不笑地道,“自己的亲奶奶住院了,都不知道看望看望,别人的事倒是挺操心的,你这个孙女儿可真是孝顺。”
“亲奶奶,您说笑的吧,我家亲奶奶早就将我们一家扫地出门了,什么时候我又多了一个亲奶奶了?”
“你奶奶这都病了,你这孩子心眼怎么就这么小,你是打算记恨她一辈子吗?百事孝为先,一人没有孝道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所厌恶的。”
金凤仙是存心给她下眼药,睨了睨江雁,道,“你可别学她,做人哪别的可以不行,但一定要孝顺,不然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就是将来都嫁不出去。”
“做人自然是要孝顺,但也要看什么样的人,如果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过分愚孝那就是愚蠢了。”江雁笑道,“有一句叫做上梁不正下梁,大婶没听过吗?要是做长辈的没有教养,同样是会被人指着鼻子叫骂的。”
“至于小鱼,就是大婶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小鱼有多孝顺她爸妈和爷爷。”江雁笑着对金凤仙眨眼道,“倒是您这个做长辈的,在我这个小辈面前,这么编排侄女的不是,凭空让人笑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她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凤仙眼见挑拨不成,恨恨地跺脚离开。
江雁握住方小鱼的手,“小鱼,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样的人。我以为我家大伯和大嫂就够讨人厌的了。现在看来,这天下乌鸦一般黑的人还挺多。”
方小鱼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家极品是挺多的,有机会给你讲讲听听,有很多奇葩的事。”
“恩,那我就听听,到底是有多奇葩。”
听到方小鱼拿极品当趣事来说了,江雁清楚她心中对这些人事已经释怀了,也足见其人品。
两个人相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