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最骚,只有更骚。
第二天下午,几个没表态的女明星就像约好了似的急急表了态,速度之快,令整个娱乐圈瞠目结舌。
乔筝的一系列操作造成的后果是——她上条微博发出去还不到15个小时,叶瑾然就道歉了。
叶瑾然情真意切地表达了对乔筝的歉疚,并承诺以后会好好约束粉丝,对于两人在机场在医院的相遇,他也和乔筝工作室这边统一了口径,对外宣称只是巧合。
叶瑾然的回应一出来,乔筝微博下就被一堆评论占据了:
“乔筝姐姐太漂亮了,简直是仙女!”
“明明是少女筝,小乔超级无敌美少女!”
“之前的事情伤害小乔姐姐真的抱歉了,请姐姐原谅我们,都是我们的错,和然然没有关系哒!”
叶瑾然粉丝可以说是撕遍整个娱乐圈无敌手,可到乔筝这里,她们不仅萎了,还萎得有苦难言,自家然然亲口出来道歉不说,她们每天还得溜到乔筝微博下装乖卖萌,给乔筝添了好一波流量。
当然,事实证明,她们的选择正确无比。
“幸亏咱们没继续闹下去,我潜进乔筝一个大粉群听说了个消息,乔筝又打算修改简介了。”某天,叶瑾然粉丝群,一个小粉头神神秘秘道。
“改简介?改什么?”
“中年妇女(叶瑾然粉丝美称)。”
看着乔筝微博上依旧牢固的“第67届银箫奖影后提名人(影后季蔷)”的介绍,群里的粉丝们感觉到了深深的庆幸。
感谢乔筝手下留情。
乔筝痛痛快快战了一场,忽然良心发现,问自家经纪人:“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乔梁觑她一眼:“你一向不就是这个风格吗?怎么突然这么说?”
乔筝笑了笑:“我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该修身养性,不该成天和人家小朋友过不去。”
乔梁盯着她看了半晌,看得乔筝心里都有些发毛,良久之后,她才听见自家经纪人发出的一声若有似无的“呵”。
……
春节一过,S市的气温立刻回升了,白天温度基本在零度以上,最高温接近十度,乔筝自然舍弃了臃肿的羽绒服,换上了轻便简单的大衣。
《尘埃》开拍在即,假期一过,乔筝立刻推掉了杂七杂八各种活儿,专心致志钻研剧本,厚厚的一沓剧本上画满了红笔蓝笔各色水笔的横杠,还有她备注的解释。
三月份一到,乔筝飞赴西北,进组拍摄《尘埃》。
《尘埃》是一部大女主电影,但并非一部传统的女主电影,反而从细微处着手,讲述了一个底层女性改变一片土地命运的故事。
闻天白今年34岁,在导演圈里属于年轻一辈,他年纪虽轻,导演功底却相当深厚。他把剧本发给乔筝之后,乔筝不过略扫了一眼就决定接下来。
她喜欢潘玫这个角色,也自信自己可以演好她。
乔筝是进组最早的演员,她到了之后,其他演员也陆续进了组,一行人先在Z市休息一天,再到达拍摄地。
拍摄地在Z市最偏远县的一个农村,距离县城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当地气候干燥,太阳升起之后,脚踩在地上,扬起一阵飞扬的尘埃。
在电影里,女主角潘玫就出生在这个地方。
她经历过懵懂青涩的初恋,却被远行的爱人深深背叛;被村里的乡亲们深深唾弃过,却成为了整个村庄最长寿的老人,成为小辈们口中守护他们的老祖;埋葬过自己的孩子,经历过无尽的痛苦,却用行动改变了这片荒芜的土地。
这部电影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潘玫的原型已经去世,剧组就把拍摄地定在潘玫家乡不远的一座村庄,这座村庄的面貌与电影发生的背景比较相似。
乔筝是女主角,也是剧本里戏份最多的演员,她的对手戏演员包括金爵奖男配易方奇,以及新人女演员齐欢,前者扮演潘玫的恋人余毅,后者扮演潘玫的女儿余声声。
乔筝和两人都不熟,两人大概也听说过乔筝的恶名,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自动离乔筝远远的,仿佛乔筝是什么恐怖角色似的。
闻天白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找你合作吗?”
乔筝茫然。
“因为他们都怕你,好管。”闻天白冲乔筝眨眨眼,“你没发现咱们剧组的摄影道具化妆这些老师对你特别好?有你在,没人敢当事儿逼,他们能省多少工作量啊!”
乔筝:“……我还真没发现自己有这种特殊功能。”
“甭管什么功能,管用就行。”闻天白拍了拍乔筝的肩膀,“你继续加油,我看好你。”
在乡下拍戏的日子无疑是辛苦的。
潘玫这个角色是典型的农村女性,勤劳,吃苦,肯干,年轻时候皮肤白性格羞涩,乔筝演起来的时候只要收敛自己的本性,往青涩害羞上靠就行。
爱人背叛之后,潘玫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转变。少女的羞涩不见了,生孩子时她吃了很多苦,又被村里人辱骂、被赶出家门,她变得沉默寡言,不得不靠双手养活自己和孩子,还得忍受外人的谩骂,精神和身体的消耗都达到了极限。
潘玫的转变对乔筝是一个挑战。
化妆师把她的脸化成蜡黄色,乔筝却觉得这样的面孔在镜头下不够自然:“这哪里像生完孩子落下病的脸?跟我做了美黑的效果差不多。”
闻天白眉头一皱:“在镜头下已经很自然了,我觉得你刚刚那段演的不错。”
“不行。”乔筝坚持。
和闻天白的争论没结果,乔筝干脆倒了盆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泼了一遍,又在外面站了两个小时,等第二天电影开拍的时候,她一张脸又虚弱又苍白,透着病态的蜡黄。
闻天白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效果比化妆好上数倍。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呀读者大大们!
①中年的定义,摘自百度百科,并非抄袭。
第14章 拍戏期间
“易哥早。”
“早啊,乔筝,吃过没?”易方奇正在喝豆浆,见乔筝来了,他也给乔筝倒了一杯,黄豆是附近村民家里种的,打出来的豆浆又香又醇,剧组里人人爱喝。
易方奇主动,乔筝也不和他客气,捧着杯子等放凉。
“乔筝你……咦!”易方奇一双眼睛忽然瞪得溜圆,瞳孔里倒映出乔筝苍白虚弱的脸孔,半晌,他才轻叹了口气,“你怎么那么拼啊?”
乔筝耸了耸肩:“这哪里叫拼了?”
易方奇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无言。
易方奇是头一回和乔筝合作,在这之前,他了解乔筝的主要渠道就是微博,得知要和乔筝合作之后,易方奇暗搓搓地摸到乔筝微博下面围观,才看到前几条,他就被乔筝真身上阵撕遍整个娱乐圈的架势给吓住了。
进组之后,易方奇扮演了好几天鹌鹑,慢慢和乔筝熟悉之后,他才改变了对乔筝的看法。
乔筝演戏太拼了。
他是个男人,要他在这个温度里往身上泼冷水他都不一定能做到,何况乔筝还是个女人,是个有知名度和高人气的女人。
明星成名之前努力的不在少数,成名之后还能做到乔筝这一步的屈指可数。
易方奇不由对乔筝生出了一丝佩服。
……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等乔筝喝完豆浆,闻天白也来催了,乔筝和易方奇站到机位前,开始拍摄今天这场戏。
这场戏讲述了潘玫吃尽苦头生下女儿,却被爱人余毅告知自己另有所爱、必须离开的故事。
先是易方奇的戏份。
易方奇扮演的余毅是小山村中的进步青年,早早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在他眼里,家乡和潘玫都代表着落后和愚昧,是他必须抛弃的过去。
“潘玫,我必须走。”余毅嘴唇轻动,眉间掠过一丝不忍,却在下一秒被坚定所取代,当他再一次看向潘玫的时候,眼中只余冷漠。
“是吗?”潘玫睫毛微颤,本就惨淡的面容在镜头下更显真实,她看似平静,轻轻抖动的手指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她只能更加用力地捏住孩子的襁褓,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余毅,依旧如水波一般温柔,“那你就走吧。”
镜头慢慢拉近,乔筝对潘玫这个角色的演绎慢慢收入众人视线中。
无论是她一刹那间苍白了数倍的脸庞,还是颤抖的手指,都真实且动人,每一桢都像一幅动态画。
闻天白给了乔筝的眼睛一个特写,余毅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她温柔的眼睛蓄满了泪水,下一秒,她双眼紧紧闭着,眼泪断成了线。
但很快,她就擦干眼泪,手指捏住襁褓里孩子的小鼻子:“就只剩我和你了啊。”
镜头里,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笑容中既有自嘲,也有悲伤,更多的是不肯放弃的执拗。
镜头拉长再拉长,将湛蓝的整片天空都包括其中,和广阔的天空相比,每个人物的命运都微不足道。
“过!”
闻天白欣喜地大吼一声,恨不能跳到场中给乔筝一个大大的拥抱,然而没等他行动,乔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怀里的宝宝塞到副导演手里,那姿态,就跟甩掉一颗□□似的。
“我的妈呀,小豆豆又尿了,她到底和我什么仇什么怨?”乔筝在原地跺了跺脚,“小豆豆啊小豆豆,我不是你的马桶啊!”
小豆豆是副导演唯一的孙女,剧组实在找不到符合角色要求的婴儿,正好副导演家去年年底进了个孙女,闻天白就打上了自家人的主意。
副导演委委屈屈地送上了自家小孙女,拍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乔筝把孩子给他看好了。
乔筝胸脯拍得砰砰响,可真和这位小演员合作对手戏的时候,她才发现小孩子是多么恶魔的一种生物。
这小屁孩和她八字不合。
一想到拍摄中途的囧事,乔筝别提多郁闷了。
“在电影里你明明就是一渣男,怎么这孩子这么喜欢你?”
看着一旁乐颠颠抱小孩玩的易方奇,乔筝心里满是不爽,这小屁孩明明还没豆芽大,在易方奇怀里就乐得眉开眼笑口水直流,可一往乔筝手里放,她小人家嚎哭几声都是最给面子的了,乔筝在电影里的戏服都被她尿湿了好几件。
别看今天这幕戏拍得挺顺,那是乔筝一大早起床烧香拜佛求来的结果。
小姑奶奶很给面子,没哭,可到了戏份就要拍完的刹那,乔筝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胸口划过的一道热流。
她,尿了。
乔筝难以形容那一刻无数羊驼在她脑海中奔腾而去的心情。
听乔筝这么问,易方奇小心翼翼地托住小宝宝,笑道:“我家那个也才八个月,我是练多了,对孩子有耐心。小孩子虽然不懂,但她也是有反应的。”
乔筝叹了口气:“好吧,估计是我太凶了。”
以她那一言不合就开撕的性子,她这辈子大概都散发不了母性的光辉了。
……
在剧组的日子辛苦而又漫长,乔筝的戏份最多,人物设定最复杂,压力自然也最大。
不过短短两个月,她的脸就和普通的农村女人没什么区别,手也变得又糙又干,为了让自己更贴近角色,乔筝每天用手刨土,也不擦护手霜,任由手皴到裂了皮。
所幸,效果是明显的。
这两个月里,乔筝脸上丝毫不见平日的光彩照人,她整个人沉浸在潘玫这个角色中,为她的喜所喜,为她的悲所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