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是叫慕槿歌吗?那她就只是慕槿歌,有过她的过去全都抹去不就好了。”
霍伟铭说的轻松,一旁的霍伟钦却拧起了眉头。
他不曾想过自己儿子竟然会跟这个女人有过关系。
如今回想,两年前确实听子珩提起过他交女朋友了,当时他与他哥哥开玩笑,还让他将人带回来给他们看看。
但子珩只说对方还笑,而且两人关系还不是很稳定,不想吓坏了她,过段时间就会带她回来。
能嫁给他儿子的自然不能是普通的女人,那个时候子珩也一直以学业为重,还取得了不菲的成绩,他自此也没多放在心上。
本想见过对方再确定是否让子珩与她继续交往,却不想会面的这一天终究没有发生过。
随后他出国,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她——就是那个人?
霍伟钦自然不喜,她既然当初跟子珩在一起的人,好像之前还在海瑞工作过,就连……
霍伟钦心一沉,隐约有些清楚霍伟铭这是要做什么呢?
“只要她跟子珩保持距离,两人尽量避开,别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在场所有人保守秘密,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我想要查到当初的额事情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霍伟铭眼底掠过一抹精光,眼角余光扫过妻子,后者立刻一脸苦恼的问道:“可这都是一家人怎么避开?而且之前槿歌……好像还在子珩的公司上过班了。”
经文倩这么一说,其中有不少在帝皇工作的霍家人立刻想起来了。
之润发收购案不就是交给海瑞,然后最后就交给了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吗?
当时他们还觉得奇怪,从来不收学生的海瑞怎么一该之前规定,破例收了一个没任何经验的学生,这么好的事情就又怎么恰好落到她的头上。
众人虽好奇,可后来她交出的成绩不错,而且也确实没找到什么拨人眼球的事情,以至于大家都有点相信也许她是有点才能,才能换来这么好的机会。
可如今看来……
事情是有待让人深思了。
能够进入海瑞怕是跟墨子珩脱不开干系,能够得到这份工作就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墨子珩还是因为霍慬琛呢?
可不论是谁,这事精彩了。
“大伯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槿歌没有本事吗?”一旁的霍安池也微拧着俊眉,一脸不甚认同的开口。
“槿歌现在可是在A大读研,更是张教授的得意门徒,你这话槿歌是晚辈或许听着不会责怪,可这话要是让张教授听了不知道怎么想?”霍安池藏在裤兜里的手不断用力,看着霍伟铭与文倩这一一唱一喝竟妄想用这件事一石二鸟。
这夫妻俩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亮。
他们似乎都忘了,这媳妇可是爷爷亲自为慬琛挑选的。
是什么情况爷爷会不知道?
“安池,你这孩子。”文倩颇为无奈摇头,“你这样说槿歌该误会我了。”随后苦恼的看了眼沉默的慕槿歌,“孩子,大伯母没其他意思,只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把情况全都分析到,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反倒让人措手不及。”
笑了笑,文倩一副道:“你别介意大伯母的话,大伯母也是为你们好。”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情感经历,这事并不丢人。”文倩还在继续,她有一副好口才。想比较器丈夫,她的每一言远比霍伟铭更让慕槿歌陷入尴尬境地,可如若不深究,倒真像是一个长辈与晚辈谈及年轻美好事。
“相反,往往正是年少时的经历,人才会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文倩就像是个循循善诱的长辈,唏嘘感叹之余尽是对晚辈的关心体谅,“只可惜,你这段在旁人来说本该值得珍惜的过往,怪之怪你们两人身份……”说到这额,文倩再次停了下来,似真的有道不尽的难言之隐般。
本不过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经文倩这样一说,反倒让人觉得两人之间像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样。
慕槿歌微敛了敛眉,早前虽有慌乱,可这么下来,人却是越发冷静。
听着文倩稀嘘短叹的话语,不接话也不反应,仿佛她也不过是一个身外客,冷样旁观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霍伟钦听着文倩的话,亦是心生不满,如果慬琛没有开口,也许他们还可以否认没有此事。毕竟这个世界相似之人太多,只要他们不承认,谁有证据证明?
但偏生霍慬琛开口承认了。
这样,他想要替子珩说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尤其是他根本不清楚子珩跟她到底发展到何种程度,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妄自开口说不定只会给子珩填乱。
目前唯有忍,一切等对子珩问清楚再说。
而且——
霍伟钦看了眼除了最初试图解释,但被慬琛截断话后格外沉默的慕槿歌。
更何况,如今他们夫妻可是嫉恨着,想要将他们全部拖下水了。
“慬琛,这事虽说是你们的私事,但真要传扬出去,整个霍家都会被牵连,所以这预防措施一定要做好。”霍伟铭再次接过妻子的话茬,开口道。
“大伯父,大伯母……”慕槿歌看着霍伟铭与文倩,神情漠然,蜷缩的手指缓缓伸开,“我跟子珩认识的时候并不认识慬琛。”
有些话人家未必会心,但如若你不说,人家绝对不信。
“我们同在A大的法学院,确实交往过一段时间。但那时候我不仅不跟慬琛认识,甚至就连子珩跟慬琛跟霍家什么关系我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四周立刻传来讥诮声。
这是明显的不相信。
慕槿歌听着不恼,只是平静的继续,“后来我们分手,再后来我跟慬琛结婚。知道他们兄弟的关系也是因为这次润发收购案。”
第212章 有心算计【四】
“外界要如何认定我不知道也管不着。但我跟子珩两年就没有关系这是事实。”慕槿歌抬手把玩着酒杯,声音没有波澜,“槿歌知大伯父与大伯母是关心我,不然还以为跟外面那些不明事理,喜欢胡说八道的吃瓜群众一样,除了挑拨是非倒没什么其他本事了。”
霍伟铭与文倩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她这是把他们夫妻当作外面那些不入流的吃瓜群众!
霍伟钦也跟着端起了酒杯,轻轻晃动着几下。一个曾是法学院的高才生,辗转踏入商学院还能被张宏破例收入门下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两夫妻三言两语将她的功劳本事抹杀得半点不剩,引诱众人将她当作依靠身体美貌上位的女人……
他不论其他,能够让慬琛松口点头娶她就不可能会是个花瓶。
这人有时候要对付其别人,也不一定非要动手。
现在,他就等着看戏好了。
慕槿歌微侧歪着头,极为清浅的笑了下,“我跟子珩是同时期进入海瑞的。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海瑞的总裁。至于之后润发收购案……在大家看来慬琛难道是跟公私不分,会屈服于亲情之下的人?”
“润发收购案我不知道如何,当初从安辰手中接交给海瑞,我怕大哥大嫂误会也没找到子珩多问,但我相信慬琛绝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或为请适时插话,似是没看到霍伟铭难堪的脸色,复又继续,“不过,事后我倒是听子珩提过这个案子好像是慬琛亲口对他要求交给槿歌的。”
霍家一行人,没有一人是省油的灯。
看似无辜纯良,却都是一把埋在剑鞘里的利刃,周身涂满剧毒,稍不注意便能让你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就好比此刻,一个个拿着言语的利刃,在这名为家宴的主宅,“长袖善舞”,不动声色间便能“马革裹尸”。
就拿这霍伟铭来说,从百里梦出现到霍湘灵挑破慕槿歌与墨子珩过往,事出意外但不见慌乱。
却是隐忍,并适时寻找最佳机会。
要么不言,一言必要扭转局势。
霍伟铭这是有心将脏水泼到慕槿歌同墨子珩身上,谁都知道老爷子最觉愧对霍慬琛,这才会将一切好的都给他。
如果得知自己最疼爱孙子的妻子竟然与另一个孙子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不说老爷子会如何,只要心生不快,只要让霍家众人知晓这件“丑闻”,日后再添油加醋一把,效果绝对事半功倍。到时老爷子怕只会对他们这一家更是厌恶冷落。
而慕槿歌,这个夺了自己儿子机会让他们一家沦为笑话的女人,想要稳坐霍太太的位置。
——做梦!
他中途窥探,分析事情利弊,在恰当时机出言,先是恭维霍慬琛公私分明,随后再提润发时间,将墨子珩划开出来,一不故意危险霍慬琛引老爷子不快;二完美的将自己的儿子从此件事情中撇干净。徒留一个对他们来说全然不怎么重要的慕槿歌独自承担。
如若有心,只需提及她是张宏之徒,提及盛林收购案,完全也可以替她洗白。
但他没有,也可窥探出他对霍慬琛的忌惮,对慕槿歌的不喜。
进入霍家庄园数次,这个让旁人艳羡,个个趋之若鹜的地方,不过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踏入者,不是荣耀缠身那便是粉身碎骨。
就如此刻的慕槿歌。
她不曾想过这般正式的踏入霍家;亦不成想过第一次正式踏入霍家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可她也从不是别人砧板上任由鱼肉的,就算成为了砧板上的那块肉,她也总能替自己翻身。
“二弟,你这是说一切都是槿歌一个人的错吗?”一旁,文倩暗暗拽住丈夫因为霍伟铭一番开脱推卸言辞而滋生怒火的暴跳举动,冷冷反问。
“我可……”
“够了!”一声怒喝,让前一刻还吵杂的客厅立刻安静下来。
众人似乎都能听到周围之人的呼吸声。
“铿,铿,铿!”接连三声有力的撞击,是老爷子手中拐杖用力杵在地面上发出,一双眸子睿沉逼人,一一扫过方才唱作俱佳的众人,冷冷一笑,“你们是不是都以为老子我老了,所以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吗?”
众人这个时候哪敢接话。霍震霆明显怒火中烧,谁这个时候出言,都将只会是他枪下的那只出头鸟。
而霍震霆也压根不需要他们的回答。他怕自己再继续听下去,会让这群人都彻底的从这里滚出去。
霍家百年,靠的从来都不只是领导者的经商的能力,而是霍家百年的团结。
一个家族真正的兴旺在家族的上下一心。而非如今的明哲保身和勾心斗角。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去,也能让他们唱一出这么精彩的“大戏”。
“当初要求慬琛娶槿歌的是我老头子。是我老头子看上她想让她当我孙媳妇的。”霍震霆举起拐杖越过桌面上摆放着的碗筷直接敲在了霍伟铭的跟前,震得霍伟铭心也跟着颤,“她跟子珩的事情我早已知情,他们两人之间早已经清清白白,还需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给老子提醒?”
“咚”的一声巨响,然后便是霹雳巴拉一下,霍伟铭面前的碗碟便被盛怒之下的霍震霆直接用拐杖打落到了地上。
溅起的碎片让霍伟铭急忙护住了自己,心更是狠狠的震了下。
老爷子这,这是要维护那个丫头!
慬琛不是才是老爷子最疼爱的人吗?按理说得知此事老爷子理应气愤慕槿歌的隐瞒,以后定然会诸多阻挠两人。
可怎么,怎么事情发展超乎了他的预料。
何止霍伟铭,就连一向小心翼翼,将人心捉摸透彻的霍伟钦也有些茫然的看着父亲。
再看看其他人,跟霍伟铭和霍伟钦两兄弟的表情相差无几。
震惊之余更是错愕。
这,这是不是哪里搞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