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告诉你的。”陆南桑叼着烟,一手咔咔拨着打火机,语气淡漠,“叫你不要那么急着搞谢笑书,你不听么。”
付樱子抬头狠狠白了他一眼,仰面重新靠在沙发上。这些天她憔悴了不少,眼里没有平时的媚态或狠劲,连打扮的心思都没了。妆容剥落不再精致,头发也随意挽在脑后。以前跟人斗跟人争她不是没败过,但这次她是精神彻底溃败了。
谢笑书居然是Lokmance的老板娘!?多少大牌红人没得到的代言她轻而易举就拿上了!如今她红了,简直一炮冲天,别说话剧,现在她可不是想演什么就有什么……
还有她那个老公。付樱子见过那男人的,看着对谢笑书不错。她之前不觉得稀奇,毕竟谢笑书皮囊不错,吊个钱袋子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可付樱子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是Lokmance的总裁?!凭什么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会那么喜欢谢笑书,那么宠着她护着她,还当众表白……现在所有人都在羡慕她,羡慕她有好的机会,也有真心的爱情。
哈!可凭什么啊?!凭什么她运气就这么好呢!
付樱子一想到这些,恨的后牙槽都在响。她不甘心,不服气啊!
“你现在别他妈跟我说这些马后炮!”看着陆南桑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更来气,“你就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们?”陆南桑挑眉反问,讥诮的笑,“你搞清楚,是‘你’怎么办?不是‘我们’。”
“你什么意思?”付樱子起身站在陆南桑前面,敏锐追问,“你这是打算撂挑子走人了?哈,睡完就跑,拔吊无情么?”
陆南桑皮笑肉不笑地吐了口烟圈,轻挑又痞气,“我也不是也让你很爽么?就当扯平了呗。”
说完他扔掉烟头,迈开腿就往外走。付樱子扑上去一把抓住他皮夹克的袖子,用力的指关节都白了。
“你不能走!”她大喊中带着绝望,“你得给我想办法!”
陆南桑垂头睨她,“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和谢笑书他老公什么关系?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陆南桑一怔,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你查我?”
三个字跟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冷得结冰,透着警告的意味。付樱子有点怵了,但依然抓着他没松手。
“乖,”陆南桑拿下她的手,换上一副哄劝口吻,“给我说说,你还知道多少?”
他一手抚上付樱子的脸,居然在笑。笑容阴戾,一边的嘴角高高挑起,病态又危险。
付樱子微微一颤,偏头避开他的手,“我不知道……我、我就是猜的。”
她又抓上陆南桑的手,“你们都姓陆,如果你和谢笑书他老公真是亲戚,你也可以帮我的,对不对?”
陆南桑阴森森扫了她一眼,一把甩开了她。对这个女人,他早都厌了。
她只有屁.股没有脑子,活生生把他计划搞砸了。现在陆北杨和谢笑书都站在公众视野里,他再下手哪有那么容易。
最近有人递来消息,说陆北杨可能查到他爸躲哪儿了。他要再不快点儿,他们爷俩这些年都白忙活了,都得完……
“抱歉。我什么都做不了。”陆南桑不耐烦挥开她的手,“你好自为之。”
付樱子在原地怔了两秒,失控一般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可陆南桑连头都没回。
人走了,付樱子望着门口,猛地冷哼一声。
“用完就把我扔了?那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她没猜错。陆南桑和她大概连炮友都不算。她不知道陆南桑和谢笑书他老公到底怎么回事,但她确定,陆南桑从头到尾都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就是谢笑书。
付樱子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咬肌因为用力一鼓一鼓的。她下巴和嘴唇都在抖,半天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
“谢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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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首饰送来了。”王秘书敲了敲门。
陆北杨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朝谢笑书招了招手,“来。”
谢笑书托着裙摆走过去。今晚的站台活动公司上下忙活了很久,光是服装就准备了三套。身上这件一字肩黑色长裙是谢笑书自己三选一挑的。黑裙及地,包裹住令人遐想的美好曲线。一字肩领口开得有点大,胸前的风光若影若现,天鹅颈更显纤细修长。
陆北杨站到她身后,拿出钻石吊坠给人戴上,又微微屈膝,帮她戴好耳坠。
“这是新款吗?”谢笑书垂头看吊坠。
“嗯。”陆北杨把她背后的头发往前面放了几缕,想稍微遮一下。要早知道这衣服开得这么大,他一定不让他们送过来。他往那白花花的胸前瞟了一眼,心里有点燥。
“是还没发售的新款样品。”
谢笑书拨了拨吊坠,“挺好看的,简洁大方,很经典。”
“还有一个戒指,按照你的尺寸做的。这套送给你。”陆北杨拉上她的手,柔声问,“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谢笑书点点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左手挽上男人的胳膊,“放心吧,绝不给你丢脸!”
活动开始。谢笑书表现得不错,言谈笑容大方得体。夫妻两人并排而站,一样和谐的黑衣,男人表情淡漠,偏向看向身旁人唇角会不自觉弯起;女人明眸锆齿,一颦一笑都动人。她讲话时下意识朝旁边看,水润的大眼睛满含柔情。
“陆先生当初是怎么说要您代言的呢?您什么反应?”
“他啊,比较会精打细算。”谢笑书弯起眼尾,扭头看了陆北杨一眼,笑意更深,“问我愿不愿意当白劳,助力他的事业。那我只能选择帮他了,毕竟嫁都嫁了,对吧?”
她调侃轻快的语气让记者们也放松下来,大家笑了两下,气氛欢快了不少。关于品牌的很多问题谢笑书都备过课,她回答不了的,陆北杨会接过话来。有记者问到有关她演话剧的问题,谢笑书也大概说了说自己关于表演和舞台的领悟,最后她顿了顿,又补了几句。
“能坚持站上舞台对我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先生一直很鼓励我支持我。也正是因为有他的鼓舞,我才能有热情坚持下来。他……让我成为了一个情感更充沛的人。”她抬头望向陆北杨,对上他汩汩暖流般的目光,“他的情感是我在台上的热情和灵感。”
这是她一直想说的话。今天趁着机会,她告诉他,也告诉了所有人。
陆北杨眸光闪了闪,唇线微扬。谢笑书感觉身后有手掌覆上自己的腰,她往陆北杨跟前凑了凑,两人靠得更亲密。
台下的闪光灯亮成一片。
活动接近尾声,记者们纷纷举着相机上前,准备再拍几张合照。陆北杨以前在英国的同窗也来捧场了,欧洲新秀品牌珠宝的设计总监上台,站到了夫妻俩中间。
合照完毕,活动结束,谢笑书松了口气。陆北杨扭头跟英国设计师正说些什么,工作人员忙着善后,现场一度有点混乱。
“啊!!!”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
谢笑书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有个黑影忽地飞过来了。下一秒她就被仰面扑倒,咚地摔在地板上,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全场哗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冲过来,谢笑书身上的重量轻了。她被摔得头晕眼花,直到身边有人将自己扶起来,她都还是懵的。
“谢笑书!谢笑书!”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谢笑书这才看清刚刚扑倒自己的人是谁。是付樱子。她被人拽着,满身都在发抖,眼里满是怨毒。
付樱子又喊了一声,猛地挥胳膊搡开了身后的人,再次朝谢笑书扑了过来,疯狗一般的力气和速度。
她手上有什么东西闪着光,谢笑书一惊,想躲,脚下却像被黏住了一样。身旁有人大叫。
“小心!她有刀啊!”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了!!晚上十点前应该还有一更~好困,想要爱的么么哒嘤嘤嘤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势大好 5瓶、二十 2瓶、呱呱桃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 26 章
付樱子跟疯了一样, 安保想冲过去拦, 但她已经重新扑到谢笑书跟前了。谢笑书眼看着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感觉身侧突然一股力量过来, 推开了她。
陆北杨挡在她身前,一把就抓住了付樱子的手腕, 他手上用力,凶器立时掉落在地。几个保安后后一步冲过来扭住了付樱子, 连拖带拽把人往门口拉,撕心裂肺的咒骂叫嚣声被挡在门外,渐远。
“你怎么样?”陆北杨转身把地上的谢笑书扶起来。他抓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脸色灰白, “有没有受伤?摔到了没有?”
谢笑书机械式地摇头。她刚才仰面被扑倒摔得挺狠, 但身上再怎么疼, 也不如此刻心里的震动来得强烈。
付樱子从哪儿冒出来的?还拿着刀, 是要杀她?!
还有他。刚才他挡在了自己和刀尖中间……
“你、你流血了……”谢笑书声音发颤。
陆北杨的手背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她看了腿都在抖。
陆北杨摇头, 眼睛依然黏在她身上, “我不要紧。”
他伸出没受伤的手牵住她,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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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不仅要追责, 还要起诉。安保问题既然交给他们负责, 那为什么得知来宾人数超出预期后,不立刻加派人手?还有,为什么没有工作证或邀请函的人能进入会场?他们到底有没有做检查工作……”
陆北杨缠着纱布的手紧握手机, 语气冷冰严厉。
话筒对面的人急切解释什么,陆北杨不耐烦蹙眉,“不必跟我说这些,请他们直接联系我的律师就好。”
说完他黑脸挂了电话,扭头对上谢笑书的注视,紧绷的下颌松了。
“还疼不疼?”他柔声问她,刚才冷冽的语气立刻消失。
谢笑书摇头,眼角红红的。他们刚从医院检查出来,她虽然摔得不轻,但好在头上骨头没伤到,只有小腿和小臂上有两块擦伤。陆北杨手背上的刀口也万幸不深,皮肉伤。
“你那女同事已经交给警方了,律师会全程跟进。”他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心疼,还有愧责,“记者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没有消息会传出去的。”
谢笑书咽了咽发热混沌的喉咙,点点头。
陆北杨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他轻叹了口气,往她身边靠了靠,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会说话,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看着身边眼圈泛红的女人,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
就在他伸开胳膊准备付诸行动时,谢笑书突然两手环上他的腰,小猫一样往他怀里一钻,不动了。
陆北杨的心突兀又愉悦地跳了好几下。他眨了眨眼皮,伸开胳膊搂紧怀里的人,轻轻把下巴磕在她脑袋顶上,慢慢扬起了嘴角。
“让我看看你的手。”到家后,谢笑书拉着陆北杨坐下来。
陆北杨很听话地把纱布手递给她,“一道小口子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谢笑书垂头看着那只缠着纱布的手,默然不语。
雪白的纱布上透出一个红点,米粒样大小。看着渗出来的血迹,她又想起这只手鲜血淋漓的样子,心里抽了一下。
视线从纱布上移开,转到骨节分明的手上。第一次见面谢笑书就觉得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指头修长,手掌宽大又有力量。这双手还很能干,能做出让众人惊叹赞美的首饰来,也能牵她抱她。
但它今天受伤了……
谢笑书撇撇嘴,鼻尖又酸了。她吸了吸鼻子,目光扫过男人的胳膊,突然想起他的大臂之前也受过伤。那次家里进小偷,他也是突然冲出来,挡在了自己前面……
“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她看着陆北杨道,声音带着鼻音,有点闷,“这次走运。下次再受伤怎么办?”
陆北杨挑挑眉,沉沉笑了一声,“当时我离你最近,眼看人举着刀子过来了,哪有时间考虑那么多。”
他当时的意识和动作全是本能。看见她愣在原地,刀尖离她越来越近,他简直魂飞魄散。从来,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恐惧过。那一刻,他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护住她,拼死也要护住她。
“反正——”谢笑书对他这个说法很不满意,她跟受了委屈一样撇嘴,眼睛红红地朝陆北杨轻嚷,“反正你绝对不可以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