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依旧很明亮,程宥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瞿辉,以及坐在他右手边的hills先生,左手边也坐着一个人,程宥宁不认识。
“瞿叔叔,来晚了。”陆珩微微点头示意。
“今天你是主角,重要人物都是最后登场的!”瞿辉眯着眼睛笑道。
陆珩也跟着笑了笑,坐在了唯一的空位上。
程宥宁就尴尬了,她看了一眼无论是瞿辉的妻子还是hills太太都坐在他们身后,那她呢?站着?
陆珩眸色无波,手指放在膝盖上,轻轻磨了一下。
她看他不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要看她一眼的意思,脸微微有点红,在他前后踟蹰了一下。
“怎么这么没有眼力,没看我侄媳站着呢,一个两个还傻站着,白养你们了!”瞿辉突然斥着旁边站了一排的侍者服务生。
立刻有个男侍者给她搬来一把椅子放到陆珩身边。
程宥宁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坐了下来。
她温顺地坐在了陆珩身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侄媳,你看看我身边的人,太不懂事了。”瞿辉颇为愧疚地对程宥宁说,眼神却不经意地看着陆珩。
“叔叔太客气了。”程宥宁摇摇头,心里却不禁辗转,很显然,刚才人家是有意给她下马威的,可是她却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并且,为什么陆珩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她下不来台,不也是在不给他面子吗?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程宥宁面上却没有表现,这个房间里的气氛有点诡异,她生怕自己一个表情错了会出什么事。
“不介意就好,不介意就好,”瞿辉的眼眸又直指陆珩,“贤侄,咱们玩儿点什么?”
“叔叔决定,我都奉陪。”陆珩依旧没什么情绪,程宥宁盯着他硬朗的侧颜,紧紧握着手指,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感,她离得近,这种感觉也越发强烈。
“老瞿,就你们玩儿啊?”坐在瞿辉身后的瞿太太突然插言,她瘪瘪嘴,表示不满。
“就你事儿多,今天能凑齐么?”瞿辉虽是斥责,但是并没有怒意。
“这不是侄媳也在嘛,怎么就凑不齐?”杨素如眼眸瞟向程宥宁,“侄媳,别看他们玩儿牌,没意思,咱们一起去玩儿?”
程宥宁放在桌下的手紧了一下:“我……”她不会啊!
“你阿姨喜欢玩儿麻将,要不你陪会儿?”瞿辉也转过头,还没等程宥宁说话就堵住了她的嘴。
什么叫骑虎难下,长辈发了话,她能说不同意?麻将,程宥宁只是小时候和夏亦馨玩儿的时候看过孙叶佳打牌,这么久了,早忘光了。
程宥宁抬头想求助陆珩,他也回头看着她,淡漠的眼眸深沉如水。
“去。”
他嘴唇开合,只说了这两个字,却让程宥宁无法抗拒。
第170章 因为她听话
陆先生两个字就完全堵住了她的退路,她走之前冲陆珩使眼色,她不会,她没钱,主要是第二点,输了她可付不起。
陆珩叫艾伦跟她一起去,进了里面的隔间,虽然没有陆珩他们在的房间地方大,但布置的十分典雅。
杨素如一看就是真的喜欢玩儿牌,她显得特别兴奋,一直喜笑颜开的,而其他两位太太可能是她的牌友,都特别熟络,杨素如就主动给她讲规则。
程宥宁也不清楚香港人玩儿什么牌,反正听她讲特别复杂,要不是旁边有翻译,在普通话,广东话和英语之间转换,估计她们都没法交流。
沟通都不流畅,玩儿的什么牌,程宥宁在心里吐槽。
讲了有一会儿,杨素如大概看程宥宁理解力还不错,说道:“咱们玩儿起来,你有不明白的随时问。”
程宥宁点头,有几个服务生上前,每个人都端着咖啡放到她们的手边,程宥宁很想问能不能换一杯白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反正她也不渴。
还有一个服务生帮她们整理好牌桌,他手指上下一抬,牌局已经摆好。
程宥宁是真的不会,听着讲了那么多,真玩儿起来就是一团浆糊,什么吃啊碰啊的,手忙脚乱的。
杨素如一开始还说让她问,可一玩儿起来就没空理她只专注自己的牌了,倒是hills太太时常提点她一下。
听说新手玩儿牌,手气都特别好,程宥宁就这样,虽然她不怎么会,但是架不住牌好,一开始的慌乱过去,她也顺手了,无非就是那么点规则,明白了规则,手气又足,没一会儿又把输掉的赢了回来。
她深出口气,不想输啊,万一输太多,陆珩让她自负盈亏怎么办?
到后来牌局上简直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程宥宁知道牌桌上不能这样,特别是这样的场合,她赢太多会让主人没面子,于是就开始故意乱出牌,反正她刚学会,出错牌也情有可原。
可即便这样,杨素如也没有赢。
程宥宁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她都坐了两个小时了,腰都酸了,她摸了摸小腹,其实一直变换着姿势,可还是不行,程宥宁就有点焦躁。
她盼着杨素如赢,又不希望她赢得太厉害,输了想赢,赢了想赢更多,赌局上的至理名言,真让人头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侄媳,你怎么了?”杨素如在对面看到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拿着牌把玩了一下,“虽然现在运气不如刚才了,可是也没输啊,担心什么?”
程宥宁摇摇头:“不是,其实我是,”程宥宁顿了一下,“阿姨,我想去个洗手间。”
杨素如审视了她一眼,给了旁边侍者一个眼神,侍者立刻会意,递上一只雪茄,杨素如衔在指尖,侍者给她点燃。
程宥宁下意识就闭上了呼吸,杨素如的长相挺普通的,甚至是不好看的,她微胖还不高,脸上虽然荣光焕发的,但是皮肤松弛得厉害,她穿一件酒红色的长袍,不讲话的时候,倒是有一股优雅的气质,特别是现在吸烟的动作,颇有感觉。
“得了,散了,我也累了。”杨素如松了一下胳膊,“带陆太太去洗手间。”
她对着其中一个服务生说道,程宥宁歉意地点点头,其实心里却舒了口气,她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腰。
屋里无论装修再好,毕竟是牌室,没有洗手间,所以必须绕过外面的房间,侍者带她绕过隔间的小门,走到两个房间的门旁,艾伦也在后面跟着,寸步不离。
刚刚走近,就听到男人之间对话的声音丝丝缕缕地传来,打牌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声音,她还以为这扇门是隔音的,看来是隔间里面的小门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