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跟邵其修又混一块去了,还学会打人。
“温小酒,啧啧……你是要把人打死啊。”
商野踢开地上的酒瓶,出声打断了温酒的动作,她冷淡着脸转过身,当看到徐卿寒的身影时,忽然一僵。
先前挂完他两次电话,就直接关机了。
这会看到徐卿寒竟然找了过来,温酒下意识把目光移向邵其修。
邵其修读懂她心思,迈前一步,借用着修长的身形,将徐卿寒的视线挡住,神色从容:“出去聊几句?”
他想支开人,徐卿寒却不买账,嗓子压得很沉:“你带她来这种地方打群架?”
“……”邵其修。
说群架夸张了,来的时候包间这些人已经喝嗨,酒精上脑到四肢无力,狂吐还来不及。
而温酒想找的只是孙煦,那几个顶多算是旁观,偶尔自带几声惨不忍睹的配音。
不过这乌烟瘴气的一幕落到徐卿寒眼里,就跟温酒把这些人毒打了一顿般。
温酒的注意力都在徐卿寒这边,一不留神,就被孙煦推开。
徐卿寒眉头紧皱,眼疾手快的大步上前,单手将温酒扶住。
她高跟鞋踩地站稳,抬头对视男人的眼神,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孙煦发狠似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挂彩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温大小姐,有话好好说啊,在你温家人眼里,能用钱解决的事,还叫事吗?”
本来孙煦喝高了上脑,这会被挨了几下球杆也清醒了。
他目光防备盯着包间内三位陌生的男人,绕了一圈,最后,放在温酒身上。
话里话外意味暗示的很明显。
是要钱。
两千万,恐怕也满足不了他贪婪的本性。
温酒攥紧球杆,板着脸看向他,咬字很认真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有外人在场,孙煦忍着胸膛的疼痛,开始变得有恃无恐道:“随便你啊,到时候大明星妈妈的床照全国满天飞,就别怪我不念跟殷蔚箐那点旧情。”
温酒眼眸骤冷,愤怒的情绪比理智先一步占上风,伸手去扯住孙煦的领口:“就凭着巨额勒索这一条,我完全能把你送进监狱,知道么?”
孙煦脖子被勒紧,脸色通红,却满不在乎道:“您想让我蹲几年啊?”
温酒与他的对话,在场徐卿寒和商野是局外人,进来时不知道内情。
不过那句床照,包括温酒母亲的名字被孙煦说出来,换做谁,都能猜明白是怎么回事。
徐卿寒扫了一眼双手环胸看戏的商野,抿紧的薄唇吩咐道:“你去叫人,把这些货色,抬出去。”
“哥,我……”商野还想继续看。
不过接到徐卿寒暗含警告的眼神,他只好摊摊手,一派懒散气势离开包间。
而徐卿寒这边已经迈步上前,走到温酒的面前,将她扯紧孙煦领口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语调低沉劝道:“你先冷静,出什么事情我来处理。”
温酒声音仍然发紧:“这混账,死不足惜。”
孙煦一脸挂彩,身上衬衫被拉扯得乱糟糟的,布料上还有几滴血,满身的刺鼻的酒味,看起来活生生像被人毒打了一顿。
不过表情无所畏惧,像是手上有筹码,笃定温酒不敢造次。
他还知道要用手帕擦拭去鼻血,往口袋一塞,却因为听到温酒那句死不足惜,语气变得阴测测道:“你妈妈不值两千万,你值这个钱么?”
“你什么意思。”温酒当下脸色变了。
而孙煦眼神下流在她身上一扫,说了句:“你妈妈给我发过一份你的裸照。”
温酒的瞳孔骤然紧缩,整个后背发冷,不敢相信地望着孙煦这张嘴脸。
在他还要说出那句:我每晚都要播放看一遍时,徐卿寒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着温酒的面,沉敛的绅士精英姿态消失殆尽,一记拳头就将孙煦重重打倒在地。
这还不够,整个包间响起了女人们惊叫声。
徐卿寒眼底涌动着被激怒的情绪,将孙煦摔在茶几的玻璃上,酒瓶倒得到处都是,他衬衫袖子下,肌肉的线条逐渐绷紧,头顶的灯光在他英俊的脸庞神色投下了一片阴影。
要说温酒先前那几下球杆,顶多算是过家家。
而徐卿寒神色冷漠,把孙煦打得吐血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温酒愣在原地足足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看着徐卿寒和孙煦在面前大打出手的这一幕,就好似有什么紧紧裹住她跳动的心脏,莫名的快喘不过气来。
“邵大哥!”
温酒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邵其修,嫣红的唇失去血色:“你帮我拦住他……”她说话声音连带呼吸,都透着一丝惊慌:“这样打,会死人的。”
邵其修眉目间沉淀着理智的思虑,不等温酒把话说完,就已经大步上前。
包间的外人不少于五人,倘若闹出人命确实不好收场,何况,当下紧要关头是要把孙煦手上用来要挟的筹码拿到。
徐卿寒的愤怒情绪发泄了个彻底,拳头刚朝孙煦的脸袭去,却被邵其修一手阻止住。
他额头青筋暴起,高大身躯定在原地没有动,阴沉沉看向身后拦下他的人。
“人已经快被你打死。”邵其修语调冷静提醒他。
徐卿寒沉色的眼底不起一丝一毫波动,大手握紧成拳,咯咯作响。
“咳咳——”
孙煦低咳着吐出血水,胸膛剧痛无比,连说话都含糊不清:“我没有……”
这时候,要是不说真话,恐怕有钱都没命享:“殷蔚箐没有给过我她女儿的照片。”
徐卿寒眸色深冷地看着他重伤吐血,直到许久,他仿若是恢复了冷静,就在邵其修松开手,下一秒——
他一拳头,重击而下。
连带孙煦的眼睛都突起,在拳风袭来,以为自己遇上疯子,命要折在这里时。徐卿寒的拳头,却打在了茶几上。
玻璃顷刻间碎了一地,声音刺耳。
“徐卿寒!”
温酒声音急促叫着他名字。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叫他。
徐卿寒挺拔的身躯站起,没在去管被打的满脸是血,倒在茶几处也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他深冷的眼神与邵其修探究而来的视线对上几秒。
然后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将手骨血淋淋的伤口上鲜血擦去,随意扔在了脚边。
“你手要不要紧?”
温酒看到他一拳头打偏,力道重到还将茶几上玻璃都打碎了,胸口的心跳声瞬间过速,脑海一白,什么都乱了,跑过来去看他的手。
她努力想冷静下来,呼吸却暴露了紧张的情绪:“我看看,你给我看看。”
“不要紧。”徐卿寒英俊的脸庞神色镇定无比,已经从一个完全的疯子又变回了道貌岸然的绅士,他故作不在乎,眼角处隐着严重的红丝。
这是方才愤怒下,被情绪感染出来的。
温酒想看,却被他躲开了。
而旁边,邵其修深邃的眼底了然,对温酒说:“你带徐总去医院包扎伤口,孙煦的事,交给我。”
温酒刚想点头,也听见徐卿寒在说:“商野会送孙煦去警局。”
勒索这项罪,够他喝一壶。
比起商野,温酒显然是更信任从小就认识的邵其修,她想也不想拒绝徐卿寒的提议,接受邵其修的安排:“邵大哥,那孙煦的事麻烦你了。”
徐卿寒脸色霎时变得很沉,看向邵其修的眼神,完全是把他视为心腹大患,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而邵其修反应平淡,语调意味深长:“徐总还不去医院看手伤么?”
第44章
晚上快凌晨时分,商野留在会所处理烂摊子,威胁着包间里的人把嘴闭严,而邵其修只负责将孙煦送到警局,联系人让他先关个几天。
外面,阴潮的黑夜已经不下雨了,冷风一吹,似乎将许多往事都吹散。
温酒亲自开车往医院方向行驶,没让徐卿寒的手碰方向盘,马路被一盏盏并排的路灯照亮着,光线透过车窗玻璃,忽暗忽明地映着她精致的脸蛋表情。
徐卿寒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看了她一路。
等到医院的时候,他不急着下车,右手伤口还在淌着血,完全不当一回事。
砰一声。
温酒开着他的车,技术不稳,停驶的时候撞到车尾了。
她白皙手指攥紧方向盘,还未缓过神来,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你别急,小伤而已。”
温酒转头,怔怔然看着徐卿寒英俊的脸庞,半响,感觉车内有些闷。
她松开手,去将车窗给降下来,清凉的空气吹乱脸颊旁乌黑的发丝,也让脑海中绷紧的神经得到片刻缓解。
她眼眸恢复冷静,低低的说:“商野那句话什么意思?”
徐卿寒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晦暗不明:“嗯?”
“要我重复一遍吗?”温酒漆黑的眼珠子,倔强的盯着他不放。
在会所的包间里,当商野找了几个人进来,看到徐卿寒将孙煦打得满身是血的这幕时,爆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哥,你当年为了她差点打死孟岣,现在又打这个孙子!”
【徐卿寒当年为了她,差点打死孟岣?】
这让温酒当场震惊在原地,也失神了一路。
深夜提起往事,让徐卿寒自顾自地低笑一声,问:“很奇怪?”
“对!”温酒点头。
她深呼吸着外面的冷空气,唇角没什么笑容,也没什么好笑的:“孟岣变态追求我那段时间,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刚拒绝完我的告白……”
结果现在却让她得知了,徐卿寒曾经在那段时间,为了帮她摆脱孟岣的纠缠,几乎差点把人打死。
这让温酒喉咙干涩,声音也渐低:“徐卿寒,你就活该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口是心非的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徐卿寒三年前已经切身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