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澄清一点,对贺梨解释道:“温家和邵家有过联姻的念头,都是老太太一个人的意愿,我和温芫都把邵其修当做亲哥对待。”
温酒最讨厌的就是有女人破坏她和徐卿寒的感情。
诚然,自己也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夫妻感情。
所以就算她和邵其修有着几十年的感情在,交情颇深,也会跟贺梨解释清楚,以免给人心里留下一根刺。
贺梨唇角淡然,说话轻声漫语:“其修和我说过。”
温酒恍然大悟,不过等回过味来,也有些尴尬。
因为她想到了邵其修的前任女友——孟馨蔚。
那个喜欢作妖到都快上天的女人,当初甚至还私底下把邵其修手机里,有关她的任何联系方式都拉黑,非要争一个谁更重要的地位出来。
温酒想到邵其修跟贺梨说过她,恐怕是受到了孟馨蔚这个前车之鉴。
——
两人走进房,温老太太看到温酒,表情都严肃几分。
不过好在有外人在场,也不会当场就问责网上那些闹的人尽皆知的恋情。
温酒先给贺家老太太问安,又主动接过佣人端来的热茶,给自己奶奶换上。
对于她这样刻意的讨好,温老太太冷哼道:“要喝你亲手端的一杯茶,我老婆子恐怕回回得气一次。”
温酒装傻充愣,也不搭腔。
而贺梨在旁,微笑着将话接了过去。
她从小就养在长辈膝下,应对这些很是有自己的一套。
也难怪,深受豪门间的贵妇喜欢。
贺老太太生的慈眉善目,看着温酒说:“你奶奶还是念着你的,有时候要多回来走动,陪陪她说话。”
“贺奶奶说的是。”
温酒对这样慈祥的老人家,没有半点抵抗力。
温老太太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她恐怕跑徐家的次数,都比回温家次数要勤快。”
终于点题了……
四周一静,没有旁人说话气氛难免僵持几分。
这时候温酒就突然很想念温芫,因为有这个跟自己分庭抗礼的堂妹在,至少她还能找个人呛声转移话题。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硬着头皮回应老太太的这句话:“奶奶,我忙得自己公寓都没空回,又怎么有空去别人家。”
她就去过一两次,还没脸皮厚到没名没分的,往徐家这样跑。
“你还知道是别人家?”
温老太太今天得知网上自己孙女的恋情,差点没被气得高血压犯了。
苍老的手放下茶杯,脸色颇严肃:“我给你选的那些英年才俊偏偏你就是入不了眼,要死心眼选徐家的儿子,他就这么好?”
温酒也没了嬉皮笑脸的心态,表情渐渐认真。
她对视上老太太的怒瞪目光,点头说:“是的,他就这么好。”
第58章
在老宅这个地盘上,温老太太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长辈强势的权威。
没有任何的晚辈敢去忤逆她的安排,而温酒三年前已经忤逆过一次,背负殷蔚箐公司的那三个亿。
在娱乐圈跌打滚爬至今,才好不容易靠自己的本事,还完了债务。
现在又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再次忤逆着老太太。
罚抄写家谱已经不能让老太太息怒,温酒被罚跪在了祠堂内。
夜色完全变暗了,在树影的笼罩下,就连几盏悬挂在门楼前的灯光也淡了几分,衬得周围气氛太过于安静。
贺梨还没回去,走进来劝她:“温奶奶只是一时气急,去认个错,她是会心疼你。”
温酒低垂着头,却挺直了腰板,面色平静。
她手心还握着手机,刚掐断了徐卿寒的电话,听到一道女人温柔的声音后,才抬起头:“老太太要的不是我认错,是我遵从她的安排。”
对于温老太太强硬的态度。
而温酒的态度,也很显然是不管嫁不嫁给徐卿寒,都不会任由别人去安排她的婚姻。
她微弯的唇有一丝讽刺意味,低低说给自己听:“去嫁给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来换取家族给自己带来的尊荣与财富,过上安逸的生活,和变相用身体去卖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前者长年卖的是同一个男人。
而后者,是每天卖不同的男人。
温酒的喃喃自语,要是平时还听不太清。
此刻祠堂安静无声,一字不漏地让贺梨听到了耳中。
她低垂的眼帘微闪,很少有情绪波动,过了片刻,说道:“需要我帮你传话吗?”
贺梨没有在劝温酒去跟老太太认错,也显然准备要离开湿祠堂了。
温酒摇头,手心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膝盖:“老太太这股气得出,不然后面还是跑不了。”
左右都是要跪一次。
对于她来说早晚都没什么区别,可惜在今天因为贺梨来温家,而温芫看到情敌难免会勾起伤心事,跑出去晚上了还不要回来。
不然的话,有温芫在场的话。
温酒还能想个法子,转移下老太太的怒意。
这事,也让她深切体会到,家里不能有太乖的女孩,被贺梨这样一衬托,老太太眼里她都成了死不足惜之人。
温酒顿时对从小和自己对着干的亲堂妹,充满了亲切感。
她点开手机屏幕,垂着头,给温芫发了条欺诈的短信:【赶紧回来,贺梨在你房间发现邵大哥的照片了。】
贺梨刚走出祠堂不久,已经认识路了,翻转了几道长长的鹅卵石路,等到了老太太的庭院外,先看见了一道熟悉的男人身影。
邵其修单手抄着裤袋而立,穿着商务经典的深蓝色西装,整个身形挺拔完美的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侧脸俊漠,神色惯来的处变不惊。
她脚步慢了半拍,很快又恢复平常,轻盈地走过去说:“小九在祠堂跪着,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邵其修眉峰似挑了一下:“老老实实跪着?”
他似乎很了解温酒,贺梨嗯了声:“起码我去的时候,是跪着的。”
邵其修也没说什么,告诉她:“我来接你。”
从公司下班经过温宅,邵其修这段时间都会顺路过来接人,这已经成了习惯。倘若他不来,贺梨就坐司机的车回去。
这方面,夫妻俩从未沟通过,默契配合的很好。
她眼眸印在灯光的照明下很亮,冲丈夫温柔一笑:“我去和老太太说声。”
贺梨走进温老太太的庭院内,免不了会被再次问温酒跪祠堂,有没有老老实实的。
她没有欺瞒半分,将所见到的,实话说出来。
这样一言二语,也免不了耽误了五六分钟,等再次走出来时,已经不见邵其修的踪影,她找了一位路过的佣人询问,才知道是去了祠堂。
贺梨在原地,面色很平静。
……
温酒挺着腰板跪,也就是装几分钟。
等她观察四周已经没有一个会喘气的,便站起来,弯着腰在温家列祖列宗面前,捶着自己酸痛的膝盖,一边愤愤地想着:真的是便宜了徐卿寒。
他跪她两次,也只是几分钟时间,还只是单膝。
而她和他在一起,老太太这架势是要她跪祠堂一整晚。
这时,搁放在地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未读的短信显示出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温芫十万火急那股劲儿:【贺梨怎么会翻出我私藏邵大哥的照片!!!我藏在床底下那么隐秘的地方啊,啊啊啊啊要死了啊!】
“……”
要不是想骗她回来,温酒真的像送她一句:猪哦。
贺梨知不知道自己老公照片被私藏,她不知道。
但是她现在是知道了,原来这货把邵其修的照片藏在床底下。
温酒正寻思着怎么回,祠堂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微微变脸色,几乎是同时一秒,双膝直直朝祖宗牌位跪了下来,太急没控制好力道缘故,疼得整张漂亮的脸蛋都皱了起来。
“嘶!”
温酒扭曲着表情,慢慢地转过身想看清楚是谁来了。
邵其修的身影在夜色的衬托下,出现在祠堂门口。
等迈步走进来后,看到温酒一脸痛苦盯着他,眼神颇为幽怨,低笑开腔打趣:“时隔几年,你连我脚步声都认不出来了?”
那也是活该跪伤了膝盖,他的言外之意很显然是这个意思。
温酒看到是邵其修,整个人变得很没形象坐在地上,手心捂着自己的膝盖,眼睛都憋红了:“谁知道是你……”
她还以为老太太派人来搞突袭了呢。
——
夜晚九点多,贺梨接了邵其修母亲的一通电话,说是问什么时候回邵家。
她想了想,才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没有佣人带路,走道的路灯一盏盏亮着,照明着漆黑的夜,女人的脚步很轻盈,呼吸微浅,中规中矩的,几乎是没有什么动静的。
可能是环境太静的缘故,贺梨还没走近祠堂最里面那扇门,就先听见里面的男女对话声传来。
非礼勿听这个道理,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