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一周没和顾小楠见面,那丫头,也不主动理他,不光不主动,他主动的时候,她还那么不冷不热的。现在只要一想到她,他就会不自主地笑出来。
后天要回去省城,今晚,是不是可以和她见个面呢?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决定。
顾小楠在科研处正式上班已经两个星期,可穆玉英那边始终都没有确切的消息,这让她难免着急。现在每天上班,就是在办公室里坐着上网,偶尔开个会。她是分管科研成果转化的副处长,可柳城大学这方面的成果极少,因此,她基本是个闲人。办公室那么大,又只有她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越来越无聊,这就是她的感觉。好像学校领导设置的她这个职务就是让人提前进入养老状态的,这个无聊的劲,简直没有语言形容了。她就不明白,别人都是像她这样坐办公室的吗?别人都在干什么呢?
两个星期下来,她几乎已经把她办公室里摆放的那两株绿植有多少片叶子都数清楚了。
心里烦躁,可是有个更烦的就是姜毓仁,依旧每天雷打不动的短信电话,还去过她宿舍几次,而且还是临时去的。去的时候总是大半夜,十一点左右。虽然没有在她那边过夜,却始终是个麻烦。
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份很是尴尬,算是他的什么呢?朋友吗?不是,早就过了那道线。女朋友,更不是,那是聂瑾的位置。那是什么?情人吗?有点像。可她偏偏不愿意这样认为。
他以为她不想念他,以为她敷衍他,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想见他。想又能怎么样?她终究还是胆子小,终究还是畏人言,终究还是,太爱他。
最近天气转凉,突然之间就冷了下来,让人感觉夏天刚过就到了冬天。到了夜里,她竟然会觉得被子里面很冷,只得找个暖水袋出来。
好朋友在上次和他在一起之后两三天就来了,这让她很高兴。以至于那几天接到他电话时,说话声音都喜悦了许多。他问及原因,她却不好意思说。只不过唯有一点感受,那就是做女人真麻烦!明明那种事是两个人的,两个人都快乐的,为什么提心吊胆的人总是女性呢?太不公平了!一想到这个,她就提醒自己不能再犯那样的错了,不能再和他做那种事了。而那几天正好是她的生理期,所以也就什么都没有做,他过去看她,也只是聊聊天就走了。
这几天他说在出差,却没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顾小楠也就没有在意。反正不管他在哪里,她总是不能随便见着也不能随便联系的。
今天是周四,和往常一样,她是盯着时间准备下班的。可当她正准备走的时候,处长突然让她过去,说是下周科技厅有个科技发展的论坛,让她代表学校过去。
“本来呢,我是决定要去的,可我临时有点事脱不开身,就麻烦你替我去一下。”处长拜托道。
她也不能拒绝,本来她在科研处就是个头号闲人,处长派她去出差,也是看得起她。
就在她刚要走的时候,处长说:“小顾晚上有没有约会?”
“您有什么事?”
“晚上咱们学校的刘书记有个饭局让咱们科研处也出席,我有点感冒,过去吃饭又不能陪领导喝酒,你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忙?”处长说。
又是让她代替去出差,又是让她代替去吃饭,顾小楠也奇怪这处长怎么了。
“对不起,处长,我的胃不好,不能喝酒,所以——”顾小楠面露难色,拒绝道。
处长看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没说别的,就让她出去了。
顾小楠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了,领导安排去吃饭,那还是应该去的,何况还是陪学校的书记?只不过,她对现在的位置没有太大的留恋,也就不在乎得罪领导了,大不了把她赶回化学系去当老师最好了。
下班的时候天阴沉着,好像要下雨,却没有下,冷风吹着冷飕飕的。
她从办公楼里出来,就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赶紧将风衣的领子立起来,快步往宿舍而去。
一路上,树叶不停地从树上落下,明明还是绿色的柳叶,竟也铺的满地都是。
任何生命在大自然面前都是脆弱的。
刚刚到宿舍楼下,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子,银色的雷克萨斯,那是他的私车,牌照是省城的,跑在柳城的大街上,绝对没有人认得出那是市长的座驾。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堂而皇之地开出来停在她住的那个楼下。
现在大学老师们的收入越来越高,学校里到处都是各式的轿车,再加上他的车子也没什么特别标志,停在楼底下根本不会有人觉得怪异——当然,只要他不开窗,不让别人认出他就可以。
以前,他都是夜里来,可今天,怎么就这么早?
顾小楠走过去,站在车边敲了敲窗户。
车窗摇了下来,他静静地望着她。
“今天这么早?很闲吗?”她问。
“我今天下班早,上车吧。”他说。
她往周围看了一下,还是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上了车子。
也不问他要带她去哪里,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坐着。
“你这么出来就不怕别人发现你吗?”她问。
“你怕了?”他看了她一眼,笑问。
她笑了下,没说话。
要说不怕,那是骗人的。可怕了又怎么样,能不和他见面吗?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明晚我要回省城。”他说。
回就回,为什么要告诉我?顾小楠不明白。
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他就趁着在路口等红灯的机会,看着她说:“本来我是想周末约你去莱山市逛的,那边有个湿地公园,还是不错的。”
顾小楠眨着眼睛。
肯定不能说“你为什么要约我”这样的话,便转过脸望着车外,平静地说:“现在天这么冷的,去湿地公园不是要冻死人吗?”
“不至于冻死吧?”
“怎么会不至于?今天真的好冷。”她说着,将脖子上的丝巾解开,
他悠然地开着车子,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你干嘛不多穿件衣服?现在也学的臭美起来了?”
她真是不明白,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反正也懒得跟他斗嘴,便不说话。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他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觉得,很无聊,一天天跟死人一样的。”她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