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工作上目前看似没有问题,可是“不能正确处理个人问题”,这个可大可校这条建议说明姜毓仁为人不够成熟,不成熟的话,将来的仕途就有麻烦了,组织上是不会把重任派给一个不成熟的干部。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现在,儿子对顾小楠似乎并没有死心,姜启华夫妇也私下了解了顾小楠住院的事情,知道自己那番谈话已经失败。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对儿子的行为放任自流吗?
不行,要让他结婚,可是,和谁结婚这是个麻烦。顾小楠是绝对不行的,其他人呢?还有谁?
聂瑾和他已经分手了,而且去了y国,秋天就该回来了。除了聂瑾,还会有哪个人选?姜启珍提到了张涵雨,并说“军区装备部马上要改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姜启华可以在这件事上帮帮他妹夫,因为姜启珍的丈夫就任装备部副部长,这次改组,部长调任,要从内部提拔一个人担任部长一职。
第140章 变成了香饽饽
妹妹提出来后,姜启华并没有做特别的表示,叶桂芝只说“改天约一下,一起打打牌”。姜启珍便答应了,准备回去约张涵雨。
回到省城后,姜启华跟常书记联系了,常书记去了帝都开会,回来后两人见了面。
“今年后半年到明年前半年这阵子,省部级干部会有一次变动,上次的调研也是为了这个。咱们省里呢,有些人要调走,空出来的位子,我们的意见呢,就是从省里自己提拔。我这次去开会说了这层意思,上面也答应了。”常书记说。
“这次变动幅度是大还是小?”姜启华问。
两个人并排走在聂瑾家的院子里,坐到那棵香樟树下的棋盘边。
“我觉得还是先小范围动一下,之前就跟大家提过了。现在不管怎么变,都是顺位推,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人,变动太大的话,以后想再动就不容易了。”常书记说,姜启华点头。
“哦,毓仁怎么样?我上周打电话问他那个人事改革的事,他已经在着手进行了,只是好像阻力很大的样子。”常书记道。
“凡事刚开始做,必定会有很大的阻力。”姜启华道。
“我还是相信他的,毓仁并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不成熟,做起事情来,很有分寸。”常书记道,“只是,老姜,我今天和你说的,还是这个事。到了毓仁这个岁数这个位置,再一个人过日子,是绝对不行的。我跟上面提到毓仁的时候,上面也这么说的。不管怎么样,你们得让他赶紧把事情定下来,拖来拖去的,谁都不好办。”
姜启华是听出来了,姜毓仁要想动一动,必须要结婚。可是,问题就是和谁结,难道常继山的目的还是他女儿吗?
“这次的活动名单里,应该没有毓仁吧!”姜启华问道。
“这次我不打算动他,好歹也让他在柳城做点事再说。不过,前一阵子是有这个想法,还有人跟我说,建议把毓仁调到Z市来。你知道的,孟海鹏的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进到省里来了,市委书记呢,就让谢克明顺过去,毕竟谢克明在Z市当了好几年市长,对情况也熟悉。老黄他们跟我建议说,谢克明的位置就让毓仁来坐。”常继山说道。
“毓仁现在不行,他还是缺乏工作经验,Z市毕竟是省会,以毓仁现在的能力,根本应付不了。”姜启华道。
常继山以为姜启华会顺水推舟,没想到把话给止到这里了。
想让儿子在下面锻炼好了再到省里来,姜启华的算盘打的是够精的。他知道姜毓仁年纪轻轻、资历太浅,若是担任Z市市长,很难让人心服,恐怕到时候全省上下要躁动一番了。
常书记如此想着,摆开棋盘。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呢,就打算让合水的刘焕声过来接替谢克明。毓仁嘛,先让他在柳城好好锻炼锻炼。”常书记道。
姜启华心想,你常继山早就设计好了,还来这里和我说这些,其实只不过是想让我自己把儿子搁置起来。
“年轻人嘛,是要好好磨砺的。”姜启华笑着说。
常书记也笑了,道:“那毓仁的婚事,你和桂芝的想法怎么样?”
难道说常继山的目的还是为了女儿?
姜启华心想。
“我们还没什么想法。”姜启华笑道,“哦,瑾儿怎么样了?在那边还习惯吗?”
“唉,那地方,我是待不下去。”聂小凤和叶桂芝端着水果和点心走出来了,聂小凤笑答。
“你去看了吗?”姜启华问。
“上周刚回来,瑾儿陪着我玩了几天。她在那边倒是挺清闲的,和这里一比,简直是舒服死了。”聂小凤答道,“和y国的医生一比啊,咱们国内简直是没法活。你们是不知道,我刚去的几天句感冒了,瑾儿送我去他们那个医院里,我就一个感冒等了好半天都没人管,最后实在不行挂了急诊看的。刚开始我以为人家的医生很忙,顾不上管我,在那里坐了两个小时,才发现医生在办公室里聊天。这要是在咱们国内——”
“国内的确不会那样的。所以才说瑾儿辛苦嘛!”叶桂芝道。
“看那边的医生那么轻松,我真是不想让瑾儿回来了在这里累得不像个人,最后还什么都没了。”聂小凤叹道。
叶桂芝知道,聂小凤这是在抱怨姜毓仁甩了聂瑾。
姜启华岂会不明白常继山和聂小凤的意思?只是,看起来事情并不容易,而且,他似乎也不愿接受常家的威胁。
而姜毓仁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常书记的翻手覆手之间被决定了下来。
对于常书记的决定,姜毓仁倒是没有像父亲那么在意,他现在是很想在柳城一直待下去。
然而,等父亲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姜毓仁才明白,父亲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旦把他在柳城放上几年没动静,绝对不是好事。虽说他现在还年轻,和同职位的其他人相比,机会要多一些,可是,如果不趁着年轻尽快卡位,等到被别人占了先机,以后就不那么容易了。
姜启华当然知道,儿子这个年纪做市委书记已经很难得,可他不能停,必须往前走,完全就是“不进则退”的结果。一旦停下脚步,想要再走一步,就会发现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父亲说,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只能不停向前走,停止不前就是被打入冷宫,后退就是粉身碎骨。姜毓仁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而且,自从他答应了父亲进入常继山办公室的那天开始,就将这种升级卡位战作为毕生的奋斗的阶梯。可他最近越来越发现自己不适合这样的道路,或者说,自己的内心已经和当初的目标距离越来越远,甚至有时候不那么想拼了。也许,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混日子混到老,等五十岁了,起码也可以到个副省级。不用拼,不用像过去那样在夹缝中喘息,不用一天到晚揣摩别人的心思,选择自己爱的人,只是简简单单地生活。
“这次的人事活动只是为了配合中央进行的,你不用急,可是下次就必须要上去了。这段时间,最好能把常继山的那块心病去掉,你的人事改革实验成功了,常继山就会开始在全省推广,到时候就是你的机会。”父亲说。
“嗯,我知道了,爸爸。”姜毓仁道。
“谢克明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父亲问。
“这次就这么算了,他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而且,曹文康,我已经决定放走了。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看着也烦。”姜毓仁道。
父亲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现在和谢克明斗的话,也划不来。”
“嗯,而且,他现在做了Z市的市委书记,将来合作还有很多的。吃亏就吃亏吧!”姜毓仁道。
夜幕深深地压着大地,姜毓仁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的夜色。
“谢克明可能就是怕这次把你调到Z市去,才出的那一招吧!”父亲说。
“他也太看得起我了,现在谁敢再给我升职?”姜毓仁苦笑道。
“常继山跟我说,等下次人事变动的时候再给你动。我想了下,万一下次没有好位置怎么办呢?并不是说他想安排就能排上的。”姜启华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