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会因为谁而破例
护工还没来,季微倒是先来了。
季微是宋攸宁以前邻居,她大宋攸宁五岁,一直充当着邻居姐姐的角色。她没有因为宋攸宁成为薛家继承人而刻意恭维她,也没有在知道她窘境时远离她。
可以说,季微是宋攸宁最相信的人。
季微来得匆忙,身上还穿着职业装,应该是改道来的医院,见到宋攸宁左手打了石膏,又气又担心。
所以一进门就斥责宋攸宁,“宋攸宁,你是跑得快不是伸手好,遇到那种事你不知道躲在角落里非要往前凑?你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挡什么刀?你……”
季微话未说完,就看到宋攸宁对她挤眉弄眼。
而她,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一股冷空气。
她先前在办公室工作时,上司萧启程特意跟她说了宋攸宁“救”秦遇时受伤这事儿,还在她没开口请假之前,放了她一天的假。
宋攸宁本来是想提醒季微,秦遇时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地看卷宗,但季微没给她这个机会。
躺在床上的宋攸宁假装不经意地往秦遇时那边看过去,男人慢条斯理地合上卷宗,下意识地从口袋里面将烟摸了出来。
刚想抽一支出来,大概是想到这里是病房,他又动作利落地将烟放回口袋当中。
“秦律师。”季微很快回过神来,跟秦遇时打招呼。
秦遇时微微颔首,神色淡漠,目光只是越过季微落在宋攸宁的身上,“护工待会儿就过来,既然你有朋友来,我就先走了。”
他从沙发上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气场太强,还是病房不大,另外两个人都觉得病房里忽然显得拥挤起来。
提上文件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秦遇时稍显疏离地从病房里离开。
刚刚要关上门,里面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秦遇时没有偷听的习惯,但是季微的问题让他关门的手,顿了一下。
季微问宋攸宁:“你为什么要去刀口下救秦遇时,你不要命了?”
先前萧启程给秦遇时发消息,意思很明白地跟他说,宋攸宁豁出命去救他,无非是想从他得到点什么。
在萧启程发消息之前,秦遇时没想过这个问题。
人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是不会权衡利弊有所图谋的。
但经过萧启程那么一说,倒也是给秦遇时一个提醒。
彼时,他听到病房里传来的宋攸宁的声音:“虽然他是跆拳道黑带八段,但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我救了他,他也算欠我一个人情。”
听到这话,秦遇时脸上依旧是没有半点表情的,只是那双墨黑的眸子,更是深沉了几分。
他没再听下去,无声关上病房的门。
彼时,安排护工回来的程池小跑过来,从秦遇时手中接过文件,“秦律,护工安排好了,人待会儿就过来。警局那边也沟通好了,过去就能见人。”
秦遇时迈开步子往电梯那边走去,淡声说道:“这个刑事案,从现在开始你负责,我不接刑事案有几年了,不会因为谁而破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脉脉》,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6章 你有拼了命都想要守护的人吗
病房内。
宋攸宁靠在床头看季微给她削苹果,贤惠的女孩儿果然连苹果皮都削得那么艺术,从下刀开始,苹果皮就没有断过。
季微一边削皮,一边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然你无缘无故怎么就奋不顾身去救人了?喜欢人家到不惜牺牲自己去救他的地步?反正我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要秦遇时的一个人情。”
听到“喜欢”二字的宋攸宁面露讶异神色,“我怎么会喜欢秦遇时?我只是……不能看我结婚证上的丈夫受伤。”
啪嗒一声,季微手中的苹果皮断了,掉进了垃圾桶。
这回,讶异的人变成了季微,“结婚证上的丈夫?”
宋攸宁点头,然后将来龙去脉跟季微说了清楚,不是先前瞒着她,是没找到机会。
“你疯了吗?拿自己的婚姻去赌?”季微言辞冷厉,拿出了邻居姐姐的威严,“攸宁,要是阿姨哪天醒过来知道你为了拿回遗产,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她会非常生气。”
这些,宋攸宁都想过。
而且,她还是当事人,比季微更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她跟季微说:“微微,我必须要拿回遗产。你知道我妈在医院,每周要多少治疗费吗?有时候还要尝试新药,那根本不是我找份工作每个月拿着几千上万的工资,就能负担得起的。而且,我弟马上就要高考了,他成绩好,我想让他去最好的学府,最好还能出国深造,这些都要钱。”
季微哑然,因为这些都是明明白白摆在宋攸宁面前的现实,“可你也……牺牲太大了……”
婚姻啊,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宋攸宁摇摇头,“微微,你有拼了命都想要守护的人,或者东西吗?我有。我妈,我弟,他们两是我最亲最亲的家人,我想他们过得好。还有我那个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亲生父亲,他想要守着薛家,我就帮他。”
宋攸宁知道,没有亲生父亲意外去世,也就没有宋攸宁后来所遭受的一切。
但也正因为亲生父亲留下的那些,才让宋攸宁在遭受这一切的时候,有了反抗的武器。
“不过说起来,秦遇时挺无辜的,有喜欢的姑娘,却被迫娶了我。所以啊,我能还他一点,就是一点。”宋攸宁耸耸肩。
昨天在慌乱之中,的确想过躲在角落里不出来,那人的目标又不是她。
但她觉得自己应该为秦遇时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心中对他的歉疚,所以就没想那么多地扑了上去。
“不过微微,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宋攸宁问,想起来昨天萧启程问她是怎么知道他在珠宝展时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就担心季微会被这件事影响到。
“萧总和我说的。”季微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萧启程单单和她说了这件事,还给了她一天的假,他不是个会管下属私事的上司,“你别想那么多,萧总人很好,不会说什么的。”
人好?
他和秦遇时两人半斤八两,油盐不进,高深莫测,城府颇深。
只是宋攸宁不知道的是,她的真心话秦遇时没听到,开头那句随口说的话却被人家听了去,还记在了心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脉脉》,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7章 薛家的人又欺负你了?
宋攸宁在医院住了三四天就忙不迭要出院,总担心大伯父会在她不在公司的这些天搞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破坏来,她得时刻去盯着才是正经事。
可能因为光想着大伯父的事情,所以宋攸宁并未察觉出秦遇时这几天没来看自己这件事。
或者她觉得人家不来看她也挺正常的,又不是放在心尖儿上疼的姑娘,至于每天抽空来吗?
宋攸宁出院时接到了弟弟宋星河班主任的电话,喊她去学校一趟有事儿要和她商量。
弟弟读高三,正是学业紧张的时候,班主任这时候打来电话,让宋攸宁一度以为是弟弟学习上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她也顾不上公司的事情,也顾不上手受伤打着石膏过去会被弟弟发现而担心的风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学校。
过去了才知道,他们学校有一个保送国内知名学府的名额,而这所学校正是弟弟想去的。
弟弟从升入高中以来,年年第一,每年参加全国数学比赛,更是能为学校拿回奖项来。
按成绩来说,这个名额多半是给弟弟的。
但学校另外一个学生学习成绩没有弟弟好,不过巧在刚刚过去的一项全球机器人格斗大赛上,拿了冠军,人家也想要这个保送名额。
班主任喊宋攸宁来,便是告诉她,学校将这个名额给了那个同学,希望宋攸宁能好好安慰弟弟,让他不要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丧气,按照他的成绩,高考正常发挥,也能考上他想去的大学。
这一点,宋攸宁理解。
人家拿的是全球性的冠军,弟弟至多不过是全国数学大赛的一等奖,学校把这个唯一的名额给那位同学,无可厚非。
宋攸宁听清楚事情原委,对班主任说道:“我知道了赵老师,我回去会好好和我弟弟谈这个事儿,您费心了。”
不知道宋攸宁有没有看错,在她说完这话之后,赵老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一样。
宋攸宁不太明白赵老师这是什么表情,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道别之后,宋攸宁出了办公室,竟然在办公室外面看到穿着冬装校服的弟弟。
“星……”
宋攸宁还没开口,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的赵老师的声音,“还好宋星河姐姐不是个难缠的角色,不然因为这一个名额,估计得闹到教育局去。”
“闹到教育局有什么用?祁景和家里背景摆在那儿,怪就怪宋星河和太子爷在同一届。”
听着赵老师和别的老师的对话,宋攸宁明白过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平竞争,而是因为那个祁景和家里有背景,所以生生地将原本属于宋星河的名额给抢了过去!
宋攸宁脸色忽变,转身就想进去帮弟弟争取,这本是看实力的东西,凭什么她弟弟就要让?
然而就在宋攸宁准备转身进去的时候,宋星河拉着宋攸宁的手离开这边。
走出了老远,宋星河才松开她,没提名额的事情,反倒是问:“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薛家的人又欺负你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脉脉》,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8章 就要这么委曲求全吗?
宋攸宁几乎是在看到弟弟宋星河波澜不惊的表情时,就该知道他应该早就知道名额被别人拿走了,而且还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她随口应付了一句,“切菜不小心切到的,你别担心了。反倒是你,保送名额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那个什么祁景和有背景,你也有。本来以为学校里面还相对公平,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行,我得去找你们班主任……”
“姐,”宋星河挡在宋攸宁面前,“就算不要这个名额,我也能考上,你别去了。”
两个月未见,宋星河又长高了些,倒是看着清瘦了许多,想来该是学习压力太大。
而且因为宋攸宁在薛家关系尴尬,她先前不想让弟弟跟她一块儿在薛家过水深火热的日子,就让他住校。
学校里的饭菜自然没有自己家里的有营养,何况还是高三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
想到这儿,宋攸宁又觉得对自己这个弟弟亏欠了许多。
倒是宋星河宽慰起了宋攸宁,少年白净的脸上露着的全是自信,他攀着姐姐的肩膀往校门口走去,“姐,学习上的事情我没有让你操过心,我说考得上交大就一定考得上。保送名额难道不是给那些不能百分百考上的学生的?你弟弟我,用不着。”
冬日暖阳下,少年的眸子中尽是沉冷,有着超越年纪的成熟与淡定。
宋攸宁虽然为弟弟感到不值,但想到他到底还要在这个学校参加高考,如果她真的将这事儿闹到教育局,最后受影响的,可能还是弟弟。
就要这么委曲求全吗?
“那个祁景和到底是什么人?”宋攸宁问道,只觉得这名字很熟,在哪儿听过,但好像又没有什么印象……
宋星河没有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而是同宋攸宁一块儿出了校门,“走吧,我好久没有和你一块儿吃饭了。吃完饭我们再一块儿去看看妈妈?顺便告诉她,我姐切菜竟然能把手切到打石膏,她要是再不醒过来给你烧饭,估计你整个手臂都得被自己给切了。”
“哪有那么夸张?”宋攸宁失笑,郁结的心情在宋星河的几句话下,开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