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涩的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说:“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哪怕是最后一次……”
“没有!”顾迩打断他,“所以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改变决定的,就算你觉得我冷酷也无所谓,我才不在意你怎么看!事实上,你和丁菀意真不愧是一类人,都不拿别人的脸面和性命当回事,你们眼里只有自己,或是自己在意的人。可丁菀意是你在意的人,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她伤害了我们,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合理合法的,我有什么理由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原谅她?”
顿了顿,她嗤笑道:“扑倒匪徒?如果不是她找来那两个匪徒,实施绑架,光凭那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接近傅言风!作为这整个事件的主谋,难道就因为她事后知道错了,就有理由向受害人要求被宽恕?”
一连串的话说的温谨言哑口无言,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赞同顾迩,“傅总并没有受伤,不是吗?既然如此……”
顾迩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再次打断他,不过这一次,显然,她的心情非常糟糕,“没有受伤就代表没关系,这就是你的逻辑?”
温谨言的脸白了白,刚想解释,还未开口,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温先生居然这么有闲情逸志邀请我太太出来喝咖啡,真是令人意外,我以为你会时刻守在拘留所!”
顾迩闻声抬头,看到傅言风穿着一身休闲装正向她走来,她莞尔一笑,站起身,索性迎过去,正好,她也实在呆腻了,已经在后悔出来,同温谨言在这里夹缠不清了!
这个男人,根本是个拎不清的!同他说话,感觉自己的智商都在往下掉!
顾迩向自家男人伸出手,很快就被他紧紧握住。
不必问,傅言风也能猜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大概是什么。
从顾迩接电话到出来,他全程没有插手,是觉得让她出来走走也好。见见温谨言,动劝脑子怼一怼,出口气,可以让她的状态更加放松。
所以,他便一直等在外面,想着等他们说完了,再和顾迩一起回家。
不过在看到顾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他还是改变了主意。
对于人性的恶劣,她终究还是接触的不够多。
温谨言这样的人,不是说他有多大的恶,但却是极为自私的。
当然,现在这份怎么延伸到了丁菀意这个他喜欢在意的女人身上。
但情况显然只有更加糟糕。
他的自私令他永远能够想出借口来为自己或自己在意的人开脱。
而这一点,恰恰是顾迩最为厌恶的一个点。
她无法忍受有错不认,还想千方百计推脱的人!
傅言风开始是想,她能够嘲讽温谨言一顿,但越看越觉得,就算她这么做了,她自己心里应该也是不会开心的,所以,还是算了。
到底,他还是在顾迩发怒之前走了进来。
拉着她一只手,又轻揽住她的腰,傅言风对着脸色煞白温谨言微微一笑,“如果是关于案件的事,需要商榷,那你应该找的人是我!你可以给我的特助打电话,他会为你安排和我面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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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人要有自知之明
傅言风一来,温谨言的脸就更加白了,他之所以找顾迩谈,是因为觉得顾迩会心软,至于跟傅言风谈,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生怕这男人恼怒起来,不但不会为丁菀意说情,反而会雪上加霜,将她之前的事情扯出来……到那个时候,丁菀意的刑罚别说减少了,不增加就是万幸!
他僵硬的扯了下唇角,“不打扰傅总了,我也只是和尊夫人随便聊一聊!”
傅言风似笑非笑,“我夫人很忙,以后你有事还是直接找我比较便宜。”
“……好。”
傅言风微微颌首,很快就带着顾迩离开了。
留在咖啡厅里的温谨言不多时接到温家来的电话,他父亲一上来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我以为你改好了,跟你母亲还在庆幸,谁知你不过勤奋了两天,便故态复萌,甚至还变本加厉……”
温谨言无奈的低声解释,“我是临时有重要的事,所以才……”
“孽子!”温父在电话里大发雷霆,“你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个女人做的事,我们已经查得一清二楚!都到了这种地步,你居然还在为她奔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跟你妈?你再这样下去,你以为家族里还能容得下你吗?!我们这样的家庭,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罪犯成为儿媳妇的!我告诉你,温谨言,这通电话,就是我给你最后的警告,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家来!如果你再滞留在那个女人身边,那你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温谨言僵硬的好一阵才缓缓放下手机,闭了闭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隔的远,他父母那边不会很快得到消息,所以他还有时间为丁菀意周旋,可没想到,事情居然传的那么快!
一时间,他矛盾极了。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一旦他走了,以丁家对丁菀意的绝情,他们是绝对不会站出来为她奔走的,那她还有谁可以依靠?
可是,不回去……父亲明显是真的生气了,他了解那老头的脾气,如果他再耽搁,那那些话搞不好就会变成真的。
温谨言没办法说自己很清高,他还是有一定自知之明的,离开了温家,以现在的他而言,想要再创造出同样的事业局面,那绝对是千难万难的!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傅言风似的,不依靠别人,白手起家,就能创下偌大家业……这个,他做不到。
不但是理智上知道,他不应该离开温家,从感情上,他也不舍得就这样将父母抛在一边,所以,他只能扶着额头慢吞吞离开了咖啡厅,开车前往丁菀意所在的拘留所。
而顾迩这边,已经被傅言风带回了家。
两人走的不快,宛如散步。
不过小区里的风景确实很好,比公园的环境都布置的更为精心,散步也散的心旷神怡。
傅言风瞥了眼深吸气,一脸惬意的顾迩,教训道:“你就是心太软,温谨言那种人,何必去见他!”
他绝口不提自己其实是默许了这事的。
顾迩似笑非笑的瞟他,到底没提这个话头,只说:“虽然猜到他是要说丁菀意的事,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还想让我们为丁菀意脱罪……”想到这个,她都觉得很无语,怎么会有这种奇葩,难道当别人受的罪都是应该应份,就他心上人不该受罪?
傅言风讥诮道:“他是习惯了,只以为这世界是围着他转的,如今突然发现好似不是那样,便千万般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