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却以为她是不相信,忙不迭道:“是真的!当时您昏迷了,所以没看到。您和傅先生被从深坡那里救上来的时候,傅先生叫的嗓子都哑了,他满脸的泪,自己的手和手臂都伤着,却一直在说救她!救她!不停的重复,当时大家还以为,以为……”
她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您不行了……结果检查后才发现是他误会了,您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
“还是因为傅先生太担心您了!之后除了治疗的时间,他一直抱着您不肯松手,一看就是因为差点失去您,他被吓坏了!”
护士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双手合在胸前,仿佛在唱读咏叹调,“多么真挚的情感,多么深情的男人,如果是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投入他的怀抱,让他不再伤心!”
她一气呵成的急切诉说听起来完全不像假话,而且,她也没有必要骗她,这种事,总归是能够查到真相的。
顾迩眼中闪过浓浓的茫然。
傅言风原来真的这么不想她死掉的吗?
是了,否则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可是,可是,她不明白……
他曾经那样绝决的伤害了她,以这种方式表明,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复仇,他与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然而两年过去,他的想法为什么会有了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
况且,就算真如这护士所说,傅言风如此的在意她,也……太迟了啊……
沉默中,她任由护士无底线的夸赞着傅言风,直到清洗完,回到床上,护士见她仿佛毫无动容,自感无趣的闭上嘴,准备离开时,顾迩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傅先生在国内已经有未婚妻了,以后你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否则难免为你我招来麻烦。”
护士闻言瞪圆了眼睛和嘴巴,象是被雷劈了似的。
顾迩轻“呵”了一声,道:“我累了,要休息了。”
护士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退出病房。
顾迩无声的叹息着,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是啊,不管那个男人说的再天花乱坠,他在国内有未婚妻是难以辩驳的事实,在婚约持继期间,他对其他女人献殷勤的行为,可不就是出轨么!
她呀,可是最厌恶出轨的男人!
不过自这天起,护士终于再没有在她耳边念叨过傅言风的好了。
即便聊天,她也会刻意避开关于男人的话题。
只是傅言风来病房时,她偶尔会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顾迩淡定如初,她已经学会无视这个男人的所有行为了。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似乎也无意再强迫她接受,在病房里多半时间就是坐在她的床边,安静的看书或是看文件,时不时看向她的目光,也在顾迩可忍受的范围内。
她的腿一天天的见好,虽然不会很快痊愈,但已经可以上路了。
听到医生得出这样的结论后,顾迩暗暗喜不自胜。
她原本还担心傅言风找别的借口耽搁离开的时间,幸好,并没有。
他很快安排众人出发。
顾迩因此长长松了口气。
可是就在车子进入市内,行程接近结尾的时候,她发现她这口气还是松得早了!
“这不是回我住处的路!”顾迩本来是看向车窗外的,可在发现不对后,她蓦地转头瞪着同坐在后座的男人。
傅言风目视前方,并不看她,表情仿佛若无其事的淡然道:“是,你的伤还没好,需要医生和护士,所以这段时间先住在我那里!”
“我不要!”顾迩断然拒绝。
这话哄小孩子还差不多!
她就算伤没全好,但可以定时去公立医院检查,甚至请医生到住处来也未尝不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要去住到他的家里?
傅言风这时终于侧头看着她,他的态度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不要任性,你受的是枪伤,如果不好好治疗,会留下后遗症的。”
顾迩深吸了口气,“我很相信医院里医生的医术,所以,请你送我回我自己的家!”
傅言风叹道:“只是租住的一处房子罢了,那里太不方便,不要说顾徽还要上学,没办法分身照顾你,就算是他请假,你确定一个半大孩子能够妥善的照顾你?”
“你不要模糊重点!我的住处方不方便,有没有人照顾我,那都是次要的,而是我有住的地方,不需要去你家!现在!停车!”
顾迩说着便用力去拍车门。
她不是故意要表现的如此暴力,而是她确实忍耐到极限了!
这个男人根本就在自说自话,她跟他简直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或许是没想到她反应会如此激烈,傅言风一愣之后,到底还是叫司机将车子找个地方停下来。
最后车子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停车场里。
在傅言风的示意下,司机很快下车走开,给他们腾出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他难得极有耐心的向顾迩解释,去到他的住处是多么的方便,又是多么的必要,搬出种种的理由,顾迩静静的看着他,不吭声。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消失不再继续。
顾迩这才道:“你还想重演当年的事吗?”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把我掳到身边!
那个时候,他不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