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看她爆发与傅言风决裂呢,结果却再次让令李斯失望了。
他有些意兴阑珊,几乎想对顾迩吼一句:你哭个屁!你倒是说话啊,吵啊闹啊,跟他决裂啊!
他正暗暗咬牙不已,顾迩突然回过头来冲着他叫道:“你出去!”
李斯震惊的愣住了,反手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顾迩带着哭腔抄起桌上的杯子,再次叫道:“你出去!我要跟他单独说话!”
她拿着杯子的手指向墙角的监控,“你再不出去,我就把那东西砸了!闹个天翻地覆!反正我不好过了,谁都别想好过!为什么以前能一起住,现在就非要分开?你们不就是要赎金吗?给你们就是了,为什么要折腾人?!我受够了!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李斯的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傅言风现在也维持不住冷漠脸了,他张了张嘴,刚想让顾迩不要这样激动,对她的身体不好。可他只是刚张嘴,顾迩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立刻扭头斥道:“闭嘴!你不要说话!”
傅言风额角抽了抽,但却是秒闭嘴。
他看出来了,顾迩现在是非正常状态,最好顺着她的意思来。
否则,她只会更加激动!
看到他老实了,顾迩重新转回头面对李斯,她尖声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出去!快出去!”
说着她顺手就把杯子摔了过去,正正摔到李斯脚前的地面上,杯子滚了几下,眼看就要滚到他的鞋面上,男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他这一退就退出了门外,顾迩冲过去,“哐”的一声甩上门,然后迅速上了锁……
动作之快,连李斯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然被她关在了门外。
等到男人反应过来之后,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紧接着他就要砸门,让顾迩出来。
他可不放心她单独和傅言风在一起,万一两相对质,把一切说明白,那他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只是还没等他的拳头拍到门板上,就有个士兵从外面快步跑进来,对李斯道:“李先生!长官让我告诉你,不要去打扰傅先生和太太,就让他们自己呆着吧!长官那边有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
李斯的脸色变了变,不甘的向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半晌,到底还是放下了手。
营地的长官对他印象一直不好,这一点,甚至在阁下面前也不遮掩。
对方是军长阁下的心腹,他自然是比不了的。
如果跟对方对着干,他心里确实没底。
李斯转念想到顾迩刚刚那歇斯底里的状态,又觉得她跟个疯子似的,未必能把一切都说清楚。
而且,就算她说了,傅言风也未必会相信。
任何一个男人亲耳听到自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暧昧,都不是能够轻易释怀的。
更不要说,仅仅解释一些“我没有”“那不是我”类似的话,就想让他相信,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站在傅言风的房门前踯躅良久,脸色阴晴不定着,最后,终究是转身跟着士兵离开了。
而屋内,顾迩将李斯关在门外后,就一直在默默的掉眼泪。
傅言风原本还想端着,可心里所有的谋划与算计,都随着她哭泣时间的加长,而慢慢被哭没了。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拿着毛巾帮她把脸擦干,可是随即又有新的泪水涌出来……
傅言风无奈的放下毛巾,“别哭了!对身体不好,眼睛会疼!”
顾迩也不想哭的,奈何那些眼泪象是不受她控制似的,一个劲儿的掉下来。
她自己也拭着去抹了两把,然后就发现抹不干净,心里的委屈和郁闷象是都随着泪水的奔涌而发泄出来了。
索性,她也不去管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像是水做的。
只是听到男人的话,刚刚稍稍平息的委屈似乎一下子又重新扑面而来,她呜咽着道:“你还会管我身体好不好,眼睛疼不疼吗?你不是不理我,不想跟我说话吗?”
傅言风一噎。
在他心里,顾迩是理智的,冷静的,虽然也会撒娇,但很少有任性的时候。
但此刻,听到她用任性的不去讲道理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时,他心里又有说不出的滋味。
不是不喜,反而觉得,她这样很好!
他们就该这样相处才对!如果有不满,就要这样直接对他说出来,这样地坦诚,这样的不去讲究说话的方式……
“抱歉!是我的错!”傅言风内疚的说道。
他俯下身,嘴唇触碰到顾迩的耳垂,从监控器里看,两人似乎在亲吻,实际上,他正在向她解释,用简短的言辞说起他那天经历的事,然后道:“我不该误会你的,不过那天一见到你,我就想明白了,那个与李斯说话的女人一定不是你!你不会那么做的!可是我又想着,李斯费尽心思,无非就是要离间我们,如果这次不中计,他肯定不会罢手,以他的心性,势必会继续想出些阴损的主意来……与其如此,倒不如将计就计,也好让他死了那条心!”
“可是……”
他迟疑了片刻,没有继续这话,而是道:“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让你难过了,都是我的错,你……你别再生气了,更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他确实是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哭得他心里一阵阵生疼。
之前如果不是李斯也在,他大概早就告诉她实情了!
顾迩的泪慢慢收住,脑子也渐渐恢复了转动。
从傅言风的角度来说,这事他没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