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就是贱,她不配拥有尊严,早在她决定卖掉自己的那一刻就没了,残留的所谓高傲,也在今天晚上被撕裂彻底。
她被傅言风用一千万换了回来,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这么值钱还是该觉得可悲。
其实也都无所谓,她的情绪向来无人在意。
可是傅言风的话,一字一字,真的很刺耳。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顾迩胆子大了不只一些,她昂了昂下颔,明明躺在他的身下,明明衣衫不整,却硬是要做出一副睥睨着他的模样,“关你什么事!”
一副狂妄到天下无双的倔强模样,傅言风觉得刺眼极了。
原来喝醉酒的她,才是真的她,所有反应都是当下的,不经过脑子就表现出来了,骨子里的高傲不可一世全都显露出来,和那时的模样如出一辙,比她清醒的时候还不讨喜。
可傅言风要的……是顾迩绝对的臣服。
他干脆拽着顾迩走进浴室,将她丢进浴池里,打开花洒,冷水肆意浇在她的脸上,顾迩的醉意去了大半,因为突如其来的冷意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头发湿答答地贴在脸上,她抱着双臂,微微垂着脑袋,不知所措。
很好,他又一次见到她落魄狼狈的模样,这让他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傅言风在顾迩面前半蹲下,指尖抬起她的下颔,居高临下地冷声道:“顾迩,我们之间有没有关系,由不得你来决定!”
她当自己是什么?还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对一切嗤之以鼻的千金大小姐么?
他渐渐加重了力道,深邃的瞳仁里染着一层淡薄的寒意,盯着她落魄的模样,冷冷道:“记住了,我不要的东西,哪怕是垃圾,也没有人敢碰。”
……
垃圾?
呵!这男人说话还真刺耳,可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顾迩相信这个男人有这个能力。
而她也没有时间和他赌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顾迩的脸有点苍白,她看着自己浑身的狼狈,暗自将这个动不动就虐待人的暴力狂上上下下咒骂了一番,然后伸手擦去眼睛周围的水,抬起脑袋,直直地盯着傅言风,目光有些懵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她扯了扯嘴角,似做自嘲般,主动伸出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缓缓抬起眼皮,如水般潋滟的眸子对上他的目光,自暴自弃地说道,“那你还要我吗?”
顾迩很清楚,傅言风既然说出这句话,她就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她乖巧得简直跟刚才倔强的模样不是一个人似的,变脸的速度让人咋舌。
看来,清醒的顾迩,比醉酒的顾迩,要识时务很多。
傅言风得意地挑眉,将顾迩扯进怀里,直接站起来,霎那间顾迩就被他抵在墙上,微冷的秋天,瓷砖贴在后背上冰冷刺骨,她冷的身体直颤。
这个男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懂得温柔两个字怎么写。
也是,她怎么能指望一个暴力分子会温柔,更何况是对她温柔。
柔和昏黄的灯光自天花板像是水流般倾泻而下,将浴室照亮,顾迩靠在墙上,两人身影被勾勒得朦胧迷离,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暧昧旖旎。
傅言风深邃乌黑的瞳仁透着一丝慵懒打量着顾迩,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像是猎豹般深沉的眸子审视着她许久,然后淡淡地道:“你很聪明。”
会识时务的女人,很聪明。
……
顾迩的心中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傅言风冷淡的声音,“可我刚刚给过你机会了。”
他傅言风可不是什么善人。
傅言风一字一字地说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凌迟的钟声。
小气的男人!
盯着傅言风似笑非笑的样子,顾迩本来就僵硬的笑此时更是滞留在唇角,她不笨,他摆明了是不打算好好放过她了。
想要机会,就只能自己求了。
而刚刚的机会,已经被醉酒的她,耗尽了。
看来她果真有将自己逼到绝境的能力啊,一年前是这样,一年后还是这样。
尽管傅言风现在看上去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但顾迩觉得他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嗜血狂妄,喜怒不定。而他如今这副模样,显然是生气了,然而怎么抚平一头生气野兽的毛,顾迩并没有经验。
琢磨了片刻,顾迩还是毫无头绪,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无奈地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你说呢。”傅言风一脸的玩味,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顾迩在心里暗暗腹诽着,双手却再次勾住他的脖子,她盯着他,沉思许久,像是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将脑袋凑过去,唇瓣贴上了他的唇。
对于接吻,顾迩没有任何经验,但她是个绝佳的学生,模仿能力一流,正如她以前明明没有谈过恋爱,却能模仿其他影片做出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
这一个月以来她也恶补了大量的接吻视频,努力地让自己变成一个称职的……情人。
她学着那些电影主角的样子,试探性地将舌尖伸进去,学着去亲吻。
傅言风身体突然僵住,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紧闭双眼的脸,双手搭上她的肩膀,突然猛地将她按在墙上,死死地盯着她。
她主动得……都不像是他认知的那个顾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