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承有些懊恼,“我那晚喝醉了。”
江夜茴皱眉,“所以你就把人给睡了?”
“没有,我睡着了。她留在房间没离开。”
他早上醒来才知道她一直没走,为这个他把金济宁狠狠斥责了一番。
江夜茴不太相信,“就这样?那她怎么……”
孙秘书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就是和他结结实实睡过一觉。
顾景承淡淡说着事实,“早上出酒店的照片是她找人偷拍。”
看她一眼,“我让她在分公司和离开铭基之间二选一,已经是仁至义尽。”
江夜茴心中震惊,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按他的说法,这一切都是孙秘书自导自演自作自受?
顾景承补充道:“你可以问金助理。”
江夜茴嘴巴动动,没说什么,金助理还不是一心向着他!
两人沉默下来。
车子也停下来,前方遇到交通堵塞。
江夜茴轻轻吁气,伸了伸脚,穿了一天高跟鞋,还有很多时候是站着的,现在脚是又酸又胀。
顾景承转脸,“累了?”
江夜茴忍不住捏捏小腿,“你不是说前台最闲?”
“吃不消了?”
她摇头,“那倒不至于。”
她是经历过一个月恶劣条件下真人秀拍摄的人,前台这些工作真的不算什么。
而且前台的工作地位其实不低,有同事要拿快递寄快递领外卖都得经过她,所以大家对她都挺客气,今天这一天除了碰到叶清都还算顺利。
想到叶清,江夜茴问:“你不是去参加活动?”
“嗯,没什么重要。”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事实上,下午有一个重量级的商务洽谈会,结束之后另有晚宴。
原本计划他是要待到晚宴再回,在洽谈会上按照既定目标和某家公司初步定下合作意向后,他大脑就有点走神。
时不时地,他总是想起她对他勾魂笑的那一眼,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让金助理和叶清参加晚宴,自己提前走了。
江夜茴本想打听叶清,见他似乎没什么谈性,也就不问了。
又过两分钟,车子还没动。
顾景承瞧她一眼,“难受的话把鞋脱掉。”
江夜茴惊讶,她刚才脚在鞋子里拱了拱,没想到这么小的动作都被他注意到,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
毕竟还是在外面,脱鞋总是不太雅观。
顾景承看看前车已经排了很长,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
他突然弯下腰,握住她的脚。
江夜茴哪想到他这么不管不顾,顿时紧张地把腿缩起来,觑一眼前面的司机。
“别动。”顾景承握紧她,轻而易举脱下她的鞋,语气平淡,“不用把我当外人。”
江夜茴嘀咕一声,没说什么,确实脱掉舒服多了。
刚才一番动作,她的裙摆向上缩,露出半个大腿,她忙去遮。
顾景承注意到她膝盖上透出来一丝极淡的血迹,问:“这里怎么了?”
“嗯?”江夜茴低头看看,“干活的时候蹭破了。”
“什么东西蹭的?”
“不知道,可能是餐车?”
顾景承皱眉,“没消毒?”
“当时忙,没顾得上。”
顾景承没再说什么,把她两条腿平放在座位上,“堵车,你休息一会。”
休息?
这种姿势休息得了才怪!
江夜茴忙着拽平裙摆,虽然这辆车空间挺大,但是他坐得靠近中间,她腿伸平了就势必会碰到他身体,一时只能屈着。
可是屈着就容易走光,她不得不连衣服和腿一起抱着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歪靠在座椅上。
顾景承眼睛明明注视着前方,嘴边却溢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江夜茴见到了,顿觉羞恼,两腿一起伸平,直接碰到他,粗着嗓子嚷嚷,“往边上去点!”
顾景承两腿分开,四平八稳坐着,纹丝不动。
车子这时开始缓缓动了。
见他没有要让的意思,江夜茴一只脚微微用力,蹬蹬他大腿,催促他。
顾景承就是不动,转脸笑看她,眼里满是戏谑。
江夜茴又羞又恼,“笑什么笑!不准笑!”
顾景承嘴角的笑意扩大,伸手提了她的脚放在自己身上,又在她背后塞了个靠枕,让她躺着。
江夜茴猝不及防,脚又被他握在手里,不由紧绷着身体,腿上用力想抽走。
“放松。”顾景承轻轻拍了拍她脚面,声音低沉。
江夜茴竟听出一丝温柔,也不想在车里拉扯引起司机的注意,先是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接着果真慢慢放松下来,闭目休息。
好在接下来路况很好,过了十分钟,车子停在家门口。
江夜茴捂嘴忍不住打个哈欠,刚才躺着竟有一点睡意。
顾景承瞥一眼前面的司机,仿似在说,开那么快做什么,没眼力见。
司机顿觉心里苦,平常十五分钟的车程,算上堵车那十分钟,今天硬生生被他开出半个小时,已经相当不容易。
“好饿。”江夜茴摸摸肚子,不等司机来开门,自己先下了车。
谢婶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这时忙说:“哎呦可算回来了,还以为来不及准备,现在火锅都沸腾好一会了。”
“……?”
江夜茴转回头看看刚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的顾景承,不可思议地挑眉。
所以,今晚真要吃火锅?
第32章
江夜茴走进餐厅,立即被火锅独有的那份鲜香麻辣给勾出馋虫。
她看看桌上的桌布、火锅器具、一旁的围裙,表面全部都印着一个相同的logo,正是国内最有名的一家火锅店,也是杨志威夸赞不已的那家。
不过,据她所知,这家火锅店目前并没有外卖业务,也不提供私人上门服务。
她只能归结为这大概是顾景承面子足够大的原因。
谢婶笑着说:“这些工作人员的效率真是没得说,一个电话就全给送来了,我仔细看过食材,全是最好最新鲜的,海鲜拿过来还活蹦乱跳,兰姨刚刚处理的。”
已经脱掉西装的顾景承这时进来,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扫一眼桌上,拿起桌边叠得整整齐齐的一个浅咖色围裙,十分绅士地问江夜茴,“我帮你系?”
“呃……谢谢。”
谢婶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呢,她怎么能不同意?
顾景承站到她背后,把围裙围在她身体上,轻声说:“胳膊抬起。”
他就在身后靠得极近,江夜茴几乎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僵着身体照做,手分别伸进围裙两边,觑见一旁偷笑的谢婶,一时有些赧然。
顾景承刚帮她系好带子,江夜茴就想往前,急着要脱离这个暧昧尴尬的局面。
“等等。”顾景承却一把按住她肩膀,“还没好。”
江夜茴故作大方地冲谢婶微笑着,能感觉到他在替她整理衣领和头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指时不时碰触到她的颈项上。
江夜茴本能地缩缩脖子,感觉像是触了电一样,不自在地扭扭身体,催促,“好了没呀?”
刚说完,她就捂住嘴,不相信刚才那声娇嗲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顾景承的手像是一顿,久久才回答:“好了。”
江夜茴余光就瞥见谢婶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脸上露着痴笑的样子,一时后悔不迭。
顾景承终于放过她,走到她惯常坐的位置,轻轻往后拉椅子,很绅士地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夜茴忍着后颈上残留的酥麻感,轻轻颔首施礼,走到椅前十分淑女地坐下。
顾景承这才坐到对面。
大概因为刚才那一幕,气氛有些不自然,江夜茴努力想找话说。
她瞄一眼被顾景承放到一边的另一只围裙,再看看他洁白的衬衫,问:“你不系?”
顾景承淡淡说:“和我不搭。”
“……”
江夜茴一时语塞,想象它系在他身上的样子,确实和他的霸道贵公子形象很不搭。
她忍不住脑补画面,不怀好意地劝他,“还是系吧,一会有油溅上。”
顾景承点头,看着她,“也行,你帮我系。”
“哇,是鸳鸯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