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瘾犯了,他摸遍了西装裤左右两边的口袋才发现他刚才换了干净的衣服,没有烟。
邵煜有些烦躁,这个时候门铃声响起,他冷着脸走了几步去开门。
女秘书大大方方的把手提袋递给邵煜,“这是给慕小姐的衣服,我不方便进去,麻烦邵先生帮忙拿给慕小姐。”
是薄祁烬的秘书。
邵煜脸色更难看,嗓音冰冷,“她不需要,拿走!”
女秘书笑了笑,把手提袋放在地上,礼貌大方,“麻烦您了。”
她转身离开,无视邵煜喷火的黑眸。
邵煜恨不得一把火烧了碍眼的东西,然而冲完澡的慕婳围着浴巾走到门口,拿起装着干净衣服的纸袋,并且在邵煜开口说话之前将他关在了门外。
“慕婳,你把门打开!”邵煜压低嗓音怒吼。
慕婳没理会,拉上窗帘准备换衣服。
袋子里,除了一条长裙,还有贴身是内衣内裤。
是她的尺码。
几秒钟后,慕婳恼羞成怒红了脸,暗暗骂了薄祁烬一句,但最后还是换上了,她总不能只披着一件浴袍回家。
第039章 你是不是在吃醋?
邵煜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找不到发泄口,从酒店出去到慕家别墅的路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女人身上那件姜黄色的碎花长裙,他越看越碍眼。
薄祁烬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这样对慕婳,心思怎么可能单纯?
邵煜余光扫了一眼开车的司机,命令道,“你先下去。”
“是,”林素恭敬应着。
他下车关上车门,并且走远几步,背对着车站着。
“慕婳,”邵煜握住女人解安全带的手,紧绷着的五官缓和了几分,“我跟你道歉。”
才刚和好,他其实不想吵架。
慕婳把手抽出来,淡淡看着车窗外的夜幕,“你的道歉我听腻了。”
对不起,抱歉,是我的错,下次不会这样了……永远都是这些。
“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还要照顾她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说,只要她在江城一天,你就不可能彻底跟她划清界线?我忍了你很久了,你心里应该也有点数。”
邵煜凝着女人寡淡的侧脸,渐渐的,心里隐约生出点什么,绵绵扩散开来。
“你是不是在吃醋?”他勾唇笑了,心情好了很多,抬手轻揉女人的长发,“慕婳,我很高兴。”
他在笑什么?
慕婳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车里的气氛缓和,不再是之前压抑冷战的冰冷,邵煜倾身靠近慕婳,继续问道,“你哭过了,是不是因为我救了方佳怡没有救你?”
慕婳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好好好,我不问了,别生气,”邵煜把慕婳拉回来,唇角的弧度更明显,“她爷爷的手术医院安排在下个月,我很少见她,平时她找我帮忙都是林素去处理的,今天她是别人的女伴,我不知道她会去。”
是真是假,慕婳懒得追问。
她不说话,邵煜也没放她下车,少见的耐心温和,“下周我腾出一天,陪你去试婚纱。”
慕婳淡淡道,“再说吧,我不一定有空。”
邵煜也没生气,“你忙归忙,晚上总能空出一点时间,婚纱做好放了很久了,试一次才知道合不合适。”
“哦,”慕婳淡淡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
“慕婳,”邵煜刻意温柔,“薄祁烬有未婚妻,他接近你肯定是别有用心,你离他远一点,嗯?”
他铺垫了这么多,终于还是说到了这里。
慕婳有些无语,她是个成年人,有独立人格,什么时候连交个朋友都需要别人同意了?
薄祁烬这个人,讨厌是讨厌了点,但也没有到要远离的地步。
几次三番都是他救她,倒是勉勉强强能抵消那一点讨厌。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慕婳轻笑。
邵煜脱口而出,“我是你未婚夫,不喜欢别的男人对你有想法。”
“你先做好自己再来管我,”慕婳推开车门下车。
再继续下去肯定免不了一场争吵,邵煜忍着脾气,下车,几步追上慕婳,“我送你进屋。”
“就几步路而已,我还不至于连回家的力气都没有,”慕婳脚步不停。
邵煜站在别墅外,看着慕婳头也不回到进屋,脸色暗沉。
慕成峰睡得晚,慕婳上楼,他正好从书房出来。
他记得女儿出去的时候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回来却又变成姜黄色的。
慕成峰多看了慕婳几眼,她神色恹恹,眼眶干涩泛红,就猜到了她和邵煜今晚不太愉快。
“高高兴兴的出去,怎么又闹矛盾了?”
慕婳忽然觉得很累很累,不太想继续了,幻影终究是幻影,成不了真。
“爸,我可以……”
可以不跟邵煜结婚吗?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没能出口,慕婳抿了抿唇,无声叹了口气,“没什么,我有点困,先上楼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
第040章 慕小姐的公主脾气真是让人头疼。
慕婳回到自己的卧室,重新洗澡,换了干净的睡衣。
明明已经很累了,可关了灯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翻来覆去。
无数次翻身之后,慕婳决定先不睡了,约夏淼淼打游几局游戏,等困了再睡。
手机还是关机状态,开机,然而指纹识别错误,数字密码也错误。
慕婳试了好几次才意识到,这不是她的手机。
她回想在订婚宴那几个小时,除了意外落水,包一直都是她自己拿着的,怎么会和别人的拿错呢?
手机震动,有电话打进来。
慕婳回神,看着屏幕上显示着没有备注的号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喂?你是……这部手机的主人吗?”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响在耳边。
慕婳,“……”
薄……薄祁烬?
他怎么阴魂不散?
不把狗看好害她在别人的订婚宴上出丑可就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他还好意思以‘救命恩人’自居?
“哦,是你啊,”慕婳皮笑肉不笑,坐起来靠着床头,换了一边听电话,“你怎么把你的手机随便往别人的包里放呢?”
薄祁烬纠正她,“是你拿错了我的手机,我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你开机接电话。”
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型号,同样的颜色,屏保都是系统原本自带的,解锁进入主屏幕之前几乎是一模一样,拿错也正常,可慕婳真的想不起她什么时候错拿了薄祁烬的。
“那……那我的手机呢?”
“在我这里。”
慕婳,“……”
“那就是你拿错了,”反正不是她,“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现在就要。”
哼,她睡不着,那个讨厌鬼也别想安生。
“慕小姐,”薄祁烬低低缓缓的笑。
烟草渲染过的嗓音在这昏深人静的夜晚,说出‘慕小姐’这三个字的时候,竟有几分无奈的宠溺感。
“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你的公主脾气真是让人……有点头疼。”
慕婳本来就是故意的,不存在良心作痛这回事。
“我不管,”慕婳继续傲娇,端着架子,“我习惯晚上睡觉之前和朋友一起玩游戏,不玩几局我就睡不着,晚上失眠就会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效率,而且我的心情也会很糟糕。”
理由一套一套的,薄祁烬不禁失笑,温和道,“那你先用我的玩,手机里没有游戏,你自己下载,好好睡觉,明天再换回来。”
“我不知道你的密码,怎么玩?”
“我告诉你,”薄祁烬笑了笑,然后慢慢说了六个数字。
这密码一听就知道是某个人的生日,两个零,剩下的四位数字是日期。
慕婳随口问了句,“你未婚妻的生日?”
薄祁烬在书房,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暗淡,越远离书桌,就越黑暗。
他坐在沙发上,红酒瓶空了一半,烟灰缸里的烟头零零散散好几根,空气里烟酒味道有些重。
沉默半分钟后,薄祁烬淡声开口,“是我母亲的生日。”
也是忌日。
“……哦,你还挺孝顺的,”慕婳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