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这么开心?”陆东深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没什么。”夏昼呼吸着他怀里的气息,木质又有淡淡酒香,她抬眼,“就是看见你来了呀。”
这话说得让陆东深窝心,他低头亲吻她的鼻尖,低语,“我再不来,明天就会传出饶尊抢了我未婚妻的消息了。”
夏昼忍不住笑出声,推搡了他一下,转过身指了指脚下,“饶尊的脸我都看够了,不及城市的夜景好看。”
陆东深从身后搂住她,手臂圈住她的胳膊,与她的双手十指相扣。夏昼被他的气息包裹,心里满满的。“大庭广众这么亲密不好吧?”
“我搂我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好的?”陆东深轻声说。
夏昼偏头看他,“陆先生这声老婆叫得可真自然,举行婚礼了吗?”
陆东深低笑,压脸下来就咬了一下她的唇,“婚礼是还没举行,但我夜夜履行丈夫的义务还不行?小妖精,你穿裙子真勾人。”
夏昼耳根发烫,“你是今晚的主角,别黏在这。”
陆东深收紧了胳膊,她几乎被他勒得呼吸不畅。他没抬头,一张俊脸埋在她的发间,低低地说,“怕你多想,所以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什么?”她被他的呼吸烫得全身发软。
陆东深轻叹,“我爸病了,这是他不能来中国见你的原因,你别多想。”
夏昼一愣,转过身,“病了?怎么了?严重吗?”
“没事。”陆东深圈着她纤细的腰,“上年龄的人不可能一点病痛都没有。”
夏昼咬咬唇没说话。
陆东深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所以不要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
“是吗?”陆东深含笑,“从休息室出来就直奔露台了吧?”
夏昼冲着酒杯呶呶嘴,“出来边喝酒边看着脚下的众生,更有种资本主义流淌的滋味。”
陆东深看着她,似笑非笑,深邃的眼似敛了星河,柔情万种。夏昼仰头,“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陆东深松开圈住她的手臂,搭放在她的两侧,将她圈在露台和他胸膛里的距离,他低下脸,与她的目光相对,“囡囡,记不记得我向你求婚那天说的话?”
求婚那天的话?
夏昼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了不少,哪句?”
陆东深被她逗笑,“一句句给我想。”
夏昼就喜欢看见他笑,他笑起来很迷人,不似平时那么疏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亲昵。她伸胳膊勾住他脖子,语气就忍不住有了娇憨,“你再说一遍我就记住了。”
陆东深任由她拉低自己的脖子,额头轻抵着她的,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我相信你,记住了吗?”
夏昼听了心里发甜,轻轻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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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泞从洗手间洗了把手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时眼前的路被人挡了。她没抬头,往旁边让了一下,岂料对方又挡了她的路。
她抬眼,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陆起白慵懒地靠在墙上,虽让出了走廊的大片面积,但很显然他没有让她离开的打算。
他拎了支烟出来叼在嘴里,“游戏快开始了,景泞,你可要准备好了。”
景泞攥紧了拳头,死死抿着唇,盯着他稍许,抬腿就要离开。却被陆起白一下子扯住胳膊,猛地将她按在墙上,另只手将嘴里的烟夹过搭在她的头顶。
“我警告你,别跟我玩什么花样,也别让我失望,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起白你这个疯子!”景泞压着嗓音,狠狠的,“这是天际的晚宴,你赶紧放开我,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陆起白盯着她久久不说话,但也没放过她。
景泞这个时候不敢有太大动静,这个走廊通往洗手间,可能随时随地都有人过来。压了不安的情绪,她说,“你现在与其担心这些,倒不如多去陪陪你的女伴,你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坐上陆门头把交椅吗?你的女伴安娜可是陆门肱骨之臣的女儿,有了她,你不就有了张王牌在手吗?”
陆起白忽而笑了,不阴不阳的,“你吃醋了?”
景泞心头一凛,尽量不去看他带笑的眼,呼吸微微急促,“陆起白,你我之间一丝感情都没有,何来的吃醋?”陆起白闻言收了笑,微抿的嘴角僵硬了不少,他眯眼,稍许放开她,将手里的烟重新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如数将大团烟雾喷在景泞脸上,冷冷地说,“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景泞暗自咬了唇角,生疼。
陆起白又吸了口烟,轻描淡写地说,“我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能嫁我的人,安娜的确合适。”
“那就愿你俩……早结连理。”景泞知道他不会说好话,可这番话听在耳朵里,果然还是如钝刀划过似的,疼得难以呼吸。她说完这话就走了,这一次,陆起白没挽留。只是,她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后,陆起白的那支烟也抽得无滋无味,狠狠地碾灭在烟灰缸里。
第285章 意料之客
中秋,团圆日。
只是,作为天际实业的负责人,陆东深注定要在这么一个别人团圆的日子忙碌。夏昼善解人意,没央着陆东深必须腾出时间陪她过节,将晚餐直接订在了天际酒店,她听说天际酒店下榻了几位合作商,陆东深作为东道主肯定要应酬的,所以,白天的时间她任由陆东深去陪客户挥霍,但提出要他晚上相陪。
陆东深应允,白天忙完公事,晚餐就在天际酒店等着她,不安排任何应酬。
阮琦尚算重承诺,一大早就来了医院。夏昼停好车,一进住院大厅就看见她了,走上前笑问,“你怎么不进去?”
“我答应是跟你一起,又没答应要单独见他。”阮琦皱眉。
夏昼也不跟她计较,来了总比不来的好,“那走吧。”转头一瞧旁边的窗台,“那是你买的花?”
阮琦一脸的不自然。
夏昼拿过花束,里面最惹眼的当属向日葵,是有寓意的。“不错啊,挺漂亮。”
阮琦夺过花束,往旁边一扔,“这是路上有人强行卖给我的,算了,别带上去了。”
“都花钱了干嘛要扔?我知道你有钱,但别糟蹋东西啊。”夏昼拾起花束,递给她。
她不接。
夏昼干脆往她怀里一塞,“走了。”
病房里,三个儿女都在,见夏昼拉着阮琦进来后,三人表情各异。
阮琦见状眉心一皱,刚要退出房间就被夏昼一把扯住,直接朝着邰国强嚷嚷,“你女儿来了。”
“夏昼!”阮琦咬牙切齿。
夏昼没理会,强行将她拉了进来。
邰国强已经近乎脱相了,虚弱得不成样子,躺在床上形同死人,但听见夏昼这一嗓子后就挣扎着要起来,有气无力地说,“是……琦琦吗?”
阮琦瞧见他的形容枯槁,不知怎的鼻腔就一酸,死活不想上前,被夏昼一把推到了病床前。
邰梓莘原本是坐在床头的,见状后马上按住邰国强,轻声说,“爸,您先躺好。”
然后看向阮琦,起身,“你坐我这。”
阮琦冷冷的,“不用,我今天来又不是探望病人的。”
邰梓莘面色尴尬。
邰业帆不悦,“再怎么说你都是咱爸的女儿,怎么这么说话?”
阮琦刚要反击,邰业扬忙从中调和,“行了行了,人来了就好。”
夏昼没理会他们之间明里暗里的争执,走上前对邰国强说,“你看,阮琦给你买的花,漂亮吗?”
邰国强其实看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还是在努力地看,没在看花,是在看自己的女儿,虽说她神情冷冷的,可是能来就好。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琦琦。”他费力地说这番话。
阮琦抱着鲜花没动。
邰梓莘忙起身接过花,故作轻松,“真挺漂亮的,搭配得也好看,我去找个花瓶插上。”
“我跟你一起。”邰业帆道,许是实在不想看阮琦冰冷冷的样子。
两人出了病房后,邰业扬清清嗓子说,“爸,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看了一眼阮琦,出门的时候只是象征性地跟夏昼点了下头权当打了招呼。
房里剩三人的时候,夏昼将配好的香囊拿出来给邰国强过目,邰国强跟夏昼说了声辛苦了,颤抖着手打开锦盒。
就仅仅是打开,那香气就从香囊里钻了出来,邰国强先是一愣,然后将香囊从锦盒里抓出来,夏昼瞧见他的手愈发抖了。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香囊里的香气,很快,眼圈就红了。
等夏昼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耳畔一直回荡着邰国强激动抖颤的声音:是了……就是它,阿英,找到了,找到了……
最后三个字淹没在他的哽咽里。
邰国强将阮琦留在病房。
至于说什么,怕也是临终最后的话。夏昼在想,这个时候邰国强将阮琦留下,应该是最想听她叫他一声爸爸吧。
心里总是酸酸涨涨的。
如果换做是她,此时此刻能释开心怀吗?
邰梓莘和邰业帆在病房外没有进来,夏昼出门的时候听见邰业帆压低了嗓音对邰梓莘说,“咱爸现在这样全都是拜她所赐,就算她现在坐牢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邰梓莘要说什么,抬眼就看见了夏昼,邰业帆也回头瞅了她一眼,想了想走上前,“借一步说话。”夏昼随着他到了走廊尽头,还没等邰业帆开口,她就开门见山,“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所有事都是有因才有果,你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在先,受到气味影响在后,所谓气味害人,只不过是在了解对方身体状况下而行使的手段罢了,你要搞清楚顺序。再者,何姿仪已经受到了法律制裁,她所造的孽自然要自己承受,毕竟养你们一场,我不相信你真能对她下狠手。”
邰业帆拳头攥紧,紧紧抿着唇不说话,良久后他才问,“难道我爸一点都没希望了吗?在沧陵你都能救他一命,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吗?”
夏昼深吸了一口气,舒缓心头滞堵,“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
邰业帆转过身,双手搭在窗台上,盯着窗外被秋风摇曳的树枝,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为我爸做的一切。”
夏昼低叹一口气,临走前又道,“看在陈瑜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贵公司的卫薄宗不是省油的灯。”
“我知道。”邰业帆暗自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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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昼回了气味实验室。
从医院出来后她接到了通电话,然后就匆匆赶往城外。
庭院大门外停着车。
老徐瞧见她的车后就下了车,十分恭敬地站在车子旁候着。
天际集团的车,陆东深的私人司机,可是,夏昼知道车子里的绝不是陆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