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对长辈的“包办婚姻”厌恶至极,果断以“寻求真爱”为由退掉爷爷辈定的婚约。
当时男方家被退婚后并没有表示不满,现在怎么突然……亲自找上门了?
“陈小姐。”贺其琛墨眸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记得我是谁吗?”
“有点印象。”
“那记得当初你退婚的原因是什么吗?”
“是什么?”
“你嫌弃我有隐疾。”
“……”
陈婉约猛地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贺家作为古老的名门望族,按理说是他们这些名流小辈难以攀附的,无奈长辈婚约下定,陈婉约不好忤逆老人家意思,便暗中调查婚约对象,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贺其琛的缺点。
传闻他身患不可说的隐疾。
以这个理由名正言顺地退婚后,她开始追寻自己的真爱。
如今真爱没个着落,姐妹情凉凉,她自己也快要凉了,陈婉约想不出这个男人来这里干什么。
不会是想看她笑话的吧?陈婉约握紧手中的刀子。
贺其琛见她握刀的手指关节力道加深,眼神探究,礼貌询问:“陈小姐这是想自杀吗?”
陈婉约硬声反问:“你会拦着我?”
“不拦。”他了然一笑,“我只是提醒你,跳楼比割腕更方便。”
“……”
“你现在脚受伤,去窗台跳楼可能不方便。”停顿两秒,他建议道,“我抱你过去?”
“……”沉默了会,陈婉约不得不夸一句,“你真是个体贴的好人。”
“过奖。”
他不像在说玩笑话,虽然没有真的把她抱到窗台上俯瞰众生,却把玻璃滑到合适的角度,高空凌风嗖嗖穿入,无孔不钻。
陈婉约衣着单薄,没一会儿就冻得肤色泛红,意识仿佛也被冲醒,她侧目瞥向十几层高空下的风景。
只一眼,便让人有悬空恐高感。
贺其琛语调慵懒,“你的司机和姑姑以命博命救你,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被劝自杀,陈小姐,你觉得你配活着吗?”
陈婉约一怔:“不,不是……”
“既然不是。”男人轻哂,“那就把刀扔了。”
他的嗓音似有一种魔力,将她牵引着走,手不自觉松开,刀子随即落到地上。
听着落地的刀声,陈婉约思绪逐渐清晰。
他误会她了,她其实没想过自杀。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刀握得这么紧。
更不知道这个男人来这里做什么。
陈婉约终于把矛头指向这位不速之客:“你到底要做什么?”
贺其琛半倚在窗台边,姿势随意闲适,衬衫西裤一丝不苟,侧颜轮廓分明,生的一副不比任何一个当红流量小生差的俊脸,唇很薄削,微抿淡笑时便是斯文冷情的极致代表。
他的眉眼透着倦怠,有一种对任何都提不起兴致的懒散温和,但刚才赶人时没有半分心慈手软。
看起来并不像很好说话的正人君子。
“乖女孩。”贺其琛合上窗,目光耐人寻味把她注视着,“你现在关心的是你做什么,知道吗。”
陈婉约呼吸一窒,“一个被男人甩,被姐姐欺压,家里公司还被舅舅抢的废人,我能做什么?”
“你应该好好养伤,重新站起来,然后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眉目温和,轻声哄诱,“当然,做到这些并不容易,我建议你走捷径。”
“捷径是什么?”
“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贺其琛对媳妇的爱称:乖女孩。
婚后——贺其琛对媳妇的爱称:臭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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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文啦,17号一次性更新两章,10.18号开始每晚九点更新。
第2章
五年后,E国。
一家顶尖的私人心理治疗院门口,停放低调奢侈的家用型劳斯莱斯车门敞开,身着唐装的管家低头致意,态度恭敬,道一句“贺太太,请上车”。
被称“贺太太”的女人刚从治疗院出来,姣容画着淡妆,黑瀑布似的长发披落致肩,锁骨上伏着一条M家C档项链,耳环同样别致低奢,所有打扮恰到好处的轻熟端庄。
身份从“陈小姐”转变为“贺太太”,已经五年了,陈婉约还是不太适应管家的称呼。
她更不适应每周的心理辅导。
五年前,贺其琛替她找了世界权威神经科专家医生,让她的脚以最快时间恢复着地。
但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
她能站起来,能走路,甚至能小跑,却再也无法踮起脚尖,翩翩起舞。
专家说是因为她对那次事故具有很大的阴影,比起生理治疗,她更需要心理辅导。
所以,往后的每一周,陈婉约都会被要求来一次治疗院。
“贺太太。”守在车门外的管家微微弓腰,询问得当,“这次的心理治疗,您感觉如何?”
陈婉约漫不经心点头,“医生比上次的帅一点。”
管家耐心:“我是问对您的治疗效果。”
陈婉约思考:“更养眼一些?”
管家实诚劝道:“这些话,贺太太最好不要在先生面前说的好。”
合上车门前,陈婉约丢下一句:“就算我想说,他也没给我这个机会啊。”
贺其琛晚上不回家,她总不能特意打电话过去,感谢他给她找的医生小哥哥很帅。
当初,陈婉约以为是自己魅力横溢把曾经被她退婚过的对象吸引得五体投地。
没想到她高估了自己。
贺其琛娶她,只是因为想给长辈一个交代。
他比她孝顺多了,没有找理由取消婚约来糊弄长辈,明知她落魄,明知她心里或许还有个断不掉的前任,依然如约娶她。
即便把她娶回家后没什么用处,贺太太除了看病养伤,还有花钱败家,没有其他用处。
她只能当个好看的花瓶。
可是。
就算把她当花瓶——
也得适当插花灌溉吧:)
陈婉约掰着手指头算他这个月回家的次数,以及和她见面的次数。
只有两次。
而他们自结婚以来,负距离交接的次数是——零。
…………
晚上去餐厅的时候,陈婉约发现餐桌上比平日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
她的生日还早着呢。
正准备询问管家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今天是贺其琛的生日。
而她忘得干干净净,也没准备什么礼物。
“这个时候,商店应该关门了吧。”陈婉约心虚地问向管家。
管家反问:“太太您想买什么?”
虽说他们夫妻感情一般,但每次过生日的时候他都会让人挑份礼物送她,而她倒是一次都记过他的生日。
陈婉约犹豫着要不要让人随便买个领带或者袖扣等大众化礼物时,管家则根据她的犹豫不安而推测道:“太太,您是不是想问先生的事?”
陈婉约一愣,“嗯?”
管家如实陈述:“先生今天有应酬,可能晚些回来。”
晚些回来,不是不回来。
陈婉约想着自己当花瓶当这么久,这一次做个等老公回家吃饭的妻子,是不是显得很有诚意?
当个诚意的花瓶也挺好啊。
三个小时后,把蛋糕等融化也没等到男人的陈婉约决定放弃自己的诚意。
没有再等第四个小时,她让人撤下对面的餐具和酒杯,她独饮独酌算了。
不得不承认,贺其琛私藏的酒还挺好喝。
但她不胜酒量,没多久就感觉眼前昏昏沉沉,光线朦胧成一团。
她这样喝下去,家里的佣人和管家看着光着急。
管家耐着性子在边上劝道:“太太,您身体不好,先生要是知道您喝了这么多酒怕是要责怪我们。”
“放心,他今晚不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