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一层。”
尤果果按了一层和地下一层，电梯门关上。
电梯缓缓下行，易城突然开口：“你还有我的微信吗？”
尤果果：“有的。”
“那就好，《天文地理》这档节目应该还要录几期，遇到麻烦了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尤果果笑道：“易老师这么说我可要当真了，以后遇到困难的事可要麻烦死你。”
“我不觉得麻烦。”易城将手插入开衫外套的兜里，补充了一句，“你从来没让我觉得麻烦。”
当年她就是最出色的，很少出问题需要他帮忙收尾。
五六年的时间或许很多人都变了，但是易城老师却还是和当年一样温柔。
那个时候她就看到过他安慰其他实习生的样子，也和现在一样，对后辈永远都是鼓励和包容。
尤果果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谢谢易老师安慰。”
电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又开了，一个带着电视台工作牌的女人进来，一进来先是看到易城，随后又看到了尤果果。
她的视线在尤果果的身上停留了好几秒，之后才移开视线。
电梯门在一层停下，尤果果和易城说了再见之后就离开了。
电梯门关上后继续往地下一层下。
后来进来的女人侧头看了一眼有些失神的易城：“易老师，到了。”
易城这才回过神，和女人一起离开电梯。
地下一层是停车场，女人拿着车钥匙先走一步。
易城快步赶了上来：“贺姐，我那档节目还能加人吗？”
贺姐了然地看着他：“你想加新人进去？”
“差不多。”
“应该能行，带个新人而已，反正是你自己的节目，只要不拖后腿就行了。”
说到这，贺姐突然想起什么：“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看刚刚那个女生熟悉，她是几年前你带过的徒弟吧？我还记得，她实习结束的时候，你正好接手了一档新节目.....”
她的话没有说完，当时易城才二十九岁，虽然知名但是在台里还是资历有些浅。
正好有一档新型的主持节目被交到易城手里，台里对这个节目的期望很高。但易城当时就去跟负责人商量，说想带个新人一起上节目。
台里自然不愿意干这种有风险的事，但是最后还是被易城说服。
后来的事贺姐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易城那个徒弟实习期结束就离开了，而那档节目最后也是易城一个人主持。
易城没继续跟着她的话题，道了声谢就分开了。
......
尤果果回去的一路上心情都还可以。
当年易城老师邀请她和他一起主持节目，在那个传统电视媒体还兴盛的时候，跟著名主持人一起主持节目是多少新人想都不敢想的事，结果易城直接将这个橄榄枝抛给了尤果果。
那个时候系统刚刚出现，三五不时地强迫要求尤果果和沈延分手，不同意就一阵电击，这种情况下别说主持节目，她怕连打杂的工作都能搞砸。
系统就像是个□□，炸得她整个人生都失控了。
她拒绝了易城老师，后来又和沈延分手，最后留在c市电视台混日子。
不能想，一想更难受。
尤果果气得牙痒痒，要不是狗比系统......
她还没有开骂，手机就响了。
是苏人北打来的。
尤果果接通电话，那边就一大通的国骂。
“艹气死老子了，煞笔玩意儿！”
“怎么了？”
“我跟你说件事。就直播这个想法，我没准备放弃，这些天找了些人，都说只要我做就给我投资，但最后还是卡在技术这一块，我不甘心最后通过关系联系上了知秋集团的副总裁，对方也同意和我见一面。卧槽你知道我最后见到的是谁吗？！”
“谁？”
“王艳艳！是王艳艳这个煞笔！我TM快气死了，那煞笔玩意儿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见面一句话没说就开始冷笑，我TM竟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的不屑！”
尤果果：“......”
尤果果：“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也没想到知秋集团的副总裁会是王彦彦，不过再一想也对，王彦彦是沈延大学时的室友，一起创业也不是不可能。
“我当时就应该查清楚的，我单知道沈延是总裁，想着避开他找副总裁总行了吧，到时候沈延只知道有人和他合作开直播平台，却不知道是我。”苏人北大喘了一口气，“结果那煞笔玩意一见到是我，不停地冷笑我就不说了，他装模作样地听完我说的合作计划，说了一段话让我差点没一策划书糊他脸上。”
苏人北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的脸让他的人生一帆风顺，除了大学毕业后家里破产难受了几天，但是他又很快就找出了祖传的火锅配料，又找到尤果果这种小金库多多的合作伙伴，一起把火锅店给开起来。
大部分时间，男的女的都会因为他的脸对他多偏爱几分，甚至为他痴为他狂。
结果，就在今天，他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屈辱。
尤果果十分好奇：“他说了什么？”
苏人北深吸一口气：“他说这个直播的想法是很好，但是我们公司内部也有人想到了，那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呢？要资金我们有资金，要技术我们有技术，为什么想不开和你们这种民间作坊合作！”
“我寻思着我大学时也没惹着他，你和沈延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天天喊着学姐学长跟在咱们屁股后面跑。怎么？现在是发达了觉得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太丢脸了？想把面子找回来？”
尤果果：“......”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我可算看清了，男的都是一样的货色，发达了就看不清自己的腚长什么样了。”苏人北气得把自己都骂进去了，“后来我就气不过，直接问他为什么这个态度，好歹也算是校友，不合作也没必要侮辱人吧？”
“他怎么说？”
苏人北停顿了一下：“.....他说尤果果傍上金主甩掉沈延，我跟你玩得好，肯定是一路的货色，看脸就知道我俩不是什么正经人。”
尤果果：“......那你又怎么说？”
苏人北音量直接高了一倍：“我告诉他人往高处走是常态，年轻的时候谁没遇到几个人渣，沈延被甩怪他自己留不住女人。再说了，渣沈延的是她尤果果，关我苏人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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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条件
尤果果：“......”
尤果果口吐芬芳：“滚。”
苏人北不乐意了：“这事是你不厚道，要不是你渣了沈延，我现在至于被王艳艳给气受吗？”
尤果果跟他解释不了系统的事，只好一副渣女的嘴脸：“毕业即分手你没听说过？毕业分手的事怎么能叫渣呢？我得往前看啊！”
苏人北品了品，觉得这话没错。
“后来呢？”
“什么后来？”
“后来王彦彦什么反应？”
“哦......”苏人北面无表情，“他好像是被我气到了，说要让保安把我丢出去。”
尤果果一阵沉默：“苦了你了，假如我年少无知不去渣，现在你也是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得了吧，你要是不渣沈延，他说不定还不会这么奋进，你们俩现在就是夫妻档收租，哪还有什么知秋集团。”
苏人北忧郁地叹了口气：“难不成我的商业头脑就要止步于此了吗？难道我只能开一辈子的火锅店吗？”
尤果果：“没事我就挂了啊，我还赶着回去。”
“行，挂吧。”
等到挂了电话，尤果果脸上就没有了笑容。
知秋集团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但是苏人北真的那么想创业的话，必须找其他的渠道。
可是技术这方面的资源太难拥有，背靠大树才是最好的做法。
尤果果打开手机，调出微信界面，从联系人里划到沈延的名字。
就算分手了，两个人其实也都很默契地都没有删彼此的联系方式，也从来没有发过消息。
她只是设置了权限没让沈延看自己的朋友圈，也没看他的朋友圈。
现在手指再落在他的微信头像上，尤果果竟然有一丝胆怯。
点开又退出，点开又退出。
最终她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再也没有点进去。
这算什么，分手的是她，决定了划清界限的也是她。
现在为了点利益想找他的人也是她。
【请宿主不要动一些违反约定的念头。】
尤果果泄了气。
刚刚那一刻，她竟然在想，即使是为了利益找他，至少也能再有接触。
可是系统及时出来打断了她那份像藕丝一样牵连不断的心思。
......
苏人北这边刚打电话发完气，站在知秋分公司楼下仰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