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令雪问周又菱:“你呢,现在和付勋州之间是个什么情况?”
周又菱轻叹一口气:“乱七八糟的。”
“怎么个乱七八糟法?”柏令雪一脸好奇。
周又菱一五一十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现在和付勋州之间的相处和结婚的时候完全不同。结婚那三年,夫妻两人相敬如宾,反而像是一对陌生人。反倒是现在,两人斗斗嘴,相互调侃,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现在的周又菱面对付勋州的时候不会心存敬畏,反倒是放开了心态,觉得他和自己是平等的。换成三年前,她是把付勋州当成自己英雄,当成自己崇拜的对象。这前后的感情早已经发生了变化。而周又菱发现,她更喜欢自己改变之后的心态。
更重要的是,周又菱发现,自己在某件事上似乎也只能是付勋州不可。只要一想到对象换成其他的男性,她就无法接受。
“这是性上的洁癖。”柏令雪问。
周又菱蹙眉:“这种事情也有洁癖?”
柏令雪点头:“或许你第一次是和付勋州发生的,生活中也没有出现过其他的男人,所以才会非他不可。”
周又菱觉得这件事简直是在扯淡。
*
大年三十的晚上,周家一家其乐融融。和每年过年一样,周之山依旧还是会准备很多烟花爆竹。
年夜饭过后没多久,周之山就兴致勃勃准备放鞭炮。年过半百的人,这个时候看起来像是个孩子。在这件事上,容慧英倒是一直没有阻止过周之山。
周又菱怕鞭炮的声音太响吓到周燃,所以放鞭炮的时候特地还把周燃抱到房间里去,等到放烟花的时候才抱周燃出来看。
鞭炮放完,容慧英在底下喊:“菱菱,快和木木一起下来,我们放烟花啦。”
几乎是周又菱抱着周燃一下楼,就见到准备上楼的付勋州。
“你怎么来了?”周又菱蹙眉问。
付勋州自然地从周又菱的手里接过周燃抱在怀里,顺势道:“大年三十的晚上,当然要一家团聚。”
周又菱切了一声:“你两头跑也真是辛苦了。”
因为付老爷子的缘故,每年过年付家人都是整整齐齐地相聚在祖宅里一起过年的,今年也不例外。付勋州也是刚从付家祖宅里吃了年夜饭才过来的。相较于周家的清冷,付家算是人丁兴旺,毕竟是个大家族。
付勋州单手抱着周燃,另外一只手牵着周又菱的,说:“走,放烟花。”
周又菱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想来奇怪,在见到付勋州的那一瞬间,周又菱的心里似乎有什么被填满,虽然她表面上一副嫌弃的样子。
不知是否是家族遗传,年纪尚小的周燃对放烟花这件事也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
周又菱原以为周燃或多或少会因为烟花发出来的声音感到害怕,所以特地让家人把烟花放远一些。没想到当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时候,周燃兴奋地一直在叫喊,还一边叫一边笑,看起来高兴极了。
周又菱看着五光十色的烟花倒映在付勋州和周燃的脸上时,竟有那么一刻感觉到很幸福。虽然周燃这个小胖子对周又菱来说很重,可对付勋州来说却能单手轻易抱在怀里。高高大大的男人抱着幼小的孩子,另外一只手还刻意要来牵住身边女人的手。周又菱几次三番不让付勋州牵自己的手,最后还是因为迷人的烟花暂时忘记了挣扎。
这一刻,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着实有些温馨。
周又菱想起,一年前的今天,付勋州独自驱车前来,也为她放了一场盛世烟花。
这一转眼,也已经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周又菱的生活几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很享受这种变化。
至于和付勋州之间的关系……周又菱偷偷侧头看了眼付勋州,正好对上他宠溺的双眸。
付勋州低下头,在周又菱耳边道:“偷看我?”
“才没有呢!”
*
烟花放完已经九点多。
周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兴奋的缘故,一开始精神奕奕的,等到烟花放完后,整个人就萎了。
周又菱一看周燃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困得不行了。一般情况下,周燃到了晚上八点多就要睡觉,今天已经坚持到了九点多。
因为过年的缘故,保姆阿姨回去老家过新年不能留下来照顾周燃。而照顾周燃的主力军之一容慧英也恰好在这几天感冒,更是不敢靠近周燃。所以现在周又菱就担负起了照顾周燃的主要责任。付勋州顺势便道:“我来帮忙一起照顾吧。”
周又菱刚想拒绝,去没有想到,一旁的容慧英道:“勋州留下来有个照应也好的,那我就先上去睡了,吃了感冒药困得不行。”
周又菱转头,就见付勋州一脸的似笑非笑,简直就是阴谋得逞。
“不用你帮忙,我一个人完全可以照顾木木。”周又菱对付勋州道。
却不料,付勋州充耳未闻,径自抱着周燃上楼。
付勋州知道周又菱的房间,直接抱着周燃进屋。
周燃被付勋州抱在怀里一颠一颠地上楼梯,刚到房间里,周燃就已经睡着了。
付勋州小心翼翼将周燃放到床上,深怕周燃会惊醒,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可周燃到底还是微微惊醒。
眼见着周燃就要哇哇大哭,付勋州立马弯着腰安抚。
或许是陌生的环境让周燃有一丝不安,在睁眼看到是付勋州后,他的心里才觉得踏实。过了好一会儿,躺在床上的周燃才睡熟了,付勋州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全程,周又菱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深怕自己出现什么大声音大动作会把周燃惊醒。见付勋州把周燃哄睡着了,周又菱也只敢轻声询问:“木木睡熟了吗?”
付勋州点点头,一副奶爸的样子展现地淋漓精致。
周又菱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每次周又菱最担心的就是周燃睡觉的问题了,虽然小时候已经极力在培养周燃能够独自入睡的习惯,但这件事说起来容易,想要去完成却仍有一些难度。
既然周燃已经被哄睡,周又菱下一步的目标自然是要把付勋州从她家里赶出去。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像付勋州如今这般厚脸皮,是怎么也赶不走的。
“你走不走?”周又菱问。
付勋州直接躺在周又菱那张粉粉嫩嫩的大床上,将无赖进行到底。
周又菱无可奈何,转头去浴室洗澡。她深怕付勋州这个变态会闯进来有什么不君子的动作,还特地反复检查落锁。
洗完澡后,周又菱出来见付勋州还在哄周燃,便紧张地问:“木木怎么了啊?”
付勋州低声道:“可能是环境有些陌生,他睡得不太踏实,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过后就好。不过他现在已经深眠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醒了。”
周又菱轻叹一口气,见付勋州走到自己面前。她心里莫名有点紧张,有些虚心地低声问:“你干什么?”
付勋州摇摇头,转而拉住周又菱是手,带着她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周又菱觉得别扭极了,想离付勋州远一些,可付勋州却直直靠过来。
眼见着这个人就要贴到自己身上了,周又菱伸手抵着他:“你能不能别闹?这里不是你家。”
付勋州邪气地低低一笑,伸手将周又菱揽在怀里,在她耳边道:“我们在这里是不是没有做过?”
周又菱优秀又恼,伸手就要甩付勋州一巴掌,反被付勋州一把抓住手腕。
男女之间体力悬殊,真要动手,周又菱根本不是付勋州的对手。
“不闹,就抱一会儿。”付勋州低声道。
他说着直接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躺在床上的周燃的轻轻鼾声的声音都一清二楚的。
付勋州把的双手牢牢地禁锢着周又菱,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虽然付勋州并未有什么逾越的动作,可周又菱被他如此这般抱在怀里,加上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她便筋骨酥软起来。
好一会儿,付勋州突然说:“晚上见到妈了。”
他平静地叙述。
周又菱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他说的是她的前婆婆。
“她跟我提到你了。”付勋州说。
周又菱这次没有说话。
付勋州抬头,看着周又菱问:“不想听到她么?”
周又菱说:“其实很奇怪,虽然心里很不喜欢她,却也忍不住好奇她最近过得怎么样。算起来,我似乎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过问过她了。”
“本来也已经和你无关了。”付勋州说。
周又菱闻言白了付勋州一眼:“那你还跟我说?”
付勋州下意识低头在周又菱的脸颊轻轻吻了吻,说:“她想见你一面。”
周又菱直接拒绝:“我不想见她。”
“嗯。不想见就不见。”付勋州说。
周又菱转头看着付勋州:“你怎么不劝我去见一面?”
付勋州拢紧了怀里的周又菱,说:“我不想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周又菱闻言轻哼了一声,心里却突然有些泛甜。
付勋州空出一只手轻轻扣住周又菱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虽然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可周又菱每次都会因为付勋州的吻忘了方寸。
今天的吻周又菱却是胆战心惊的,一来是因为在家里,二来是不远处就躺着周燃,周又菱总觉得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眼见着马上就要擦枪走火,周又菱喘着气捂着付勋州的嘴巴不让他再吻自己。
“不可以。”周又菱说。
付勋州倒也不再动作,转而继续抱着周又菱。
“还记得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吗?”付勋州问。
周又菱想了想,“记不太清楚了。”
付勋州说:“我记得。是我们结婚后回门的那天,还在这里住了一晚上。”
这么一说,周又菱好像又有点印象了。
说起来,付勋州来这里的次数也几乎是屈指可数。他那么忙,自己家里都回得少,更别提周又菱的家里。可他的礼数倒也一直是很周到的,逢年过节该来总是要抽空和周又菱一起回娘家来见父母。
“你把这个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周又菱问。
付勋州低低笑了一声,转而轻轻在周又菱的脖颈上啃了一下,说:“那天晚上你突然来了大姨妈,让我憋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