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懂他为何生气。
尤伶懵懵的,他似乎在责怪她的分心,哼了哼,强行她把注意力拉回来。
只有这种时候,他这些有点幼稚的行径,才会让尤伶意识到,这个男人其实比她年轻好多。
尤伶有些难为情地轻推男人:“我、我还没洗澡……”
“先别洗了。”
男人声音暗哑得可怕,辗转回在她的唇上,深深吻下去。
对于这种事,尤伶向来拗不过他。
只能随之浮沉。
等他终于愿意放过她,把她抱起来,放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里时,尤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超过三周未见面,显然昨晚一宿也未能满足到他,今天又被人煎饺子似的煎了大半夜。
尤伶意识半困半醒,感觉到男人也坐进浴缸,在帮自己清洗。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羞得不行,不乐意这样在他面前展示自己。但她现在太累了,手指连动一下都不行。
虽然累得不能动弹,她还是想挣扎一下:“我……我自己来……”
“别乱动。”男人声音淡淡的,身体的温度却热得惊人。尤伶到底不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感觉到男人身上的变化,不敢再乱动。
她咛嘤一声,把热热的脸庞埋在男人的肩窝上。
也许是实在太累,待他帮尤伶洗完澡,她已经快要睡过去。
迟越动作轻柔地把差不多睡着的女人放到绵软的豪华大床上,然后拿起一旁折叠整齐的黑色被单盖在尤伶的身上。
整体黑色的床,只有女人白晢的皮肤,如黑夜之中的唯一光亮。
迟越看了半响。
尤伶下意识翻个身,迷迷糊糊地察觉到男人掀被而上,把原本面向墙壁的她翻过去面向他,又将她的手脚打开,伸手把她搂进怀中。
在暖呼呼的怀里,源源不断袭来的困意更加让人抵挡不住。
意识顿灭之际,尤伶想,他真的对自己很好啊。
除了……
不爱她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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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尤伶偶尔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迟越会选择自己。
娱乐圈比她年轻的,比她漂亮的,比她性子更好的,不是没有。而作为迟家的新掌权人,年轻俊美又有权有势,他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呢?
可他偏偏就是从那么多的漂亮女艺人里面,挑上了童星出道二十多年,因为被雪藏而极速过气的尤伶。
就像谷宁姿所说的那样,迟越对付自己的家族,众人都知他心狠手辣。然而他在女人方面却没什么不良传闻。无论是什么商业酒会,或者各大家族的交流会,他都是独来独往,身边从不曾出现任何异性的身影。
谷宁姿之前在做攻略的时候,听到迟越在女人方面如此洁身自好,还一度以为他要不是性冷淡,就是个GAY。
当然,在一起之后,尤伶深刻知道了迟越不是GAY,更不是什么性冷淡。
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还在睡眠中的尤伶觉得有点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眼便看到眼前的一颗黑色头颅。
那人发顶的发丝顶着她,痒痒的很是挠人。尤伶瞬间清醒。她默了默,再一次深深感觉到传闻果然不可信。
“……今天你不用去公司吗?”
她哑着嗓子问。
这两天让尤伶实在太累了。她现在不止声音是哑的,浑身上下都酸痛,四肢软乎乎的几乎不能动。
尤伶开始有些担心他心血来潮地要再来一回的话,估计她就走不出这个房子了。
听出了尤伶语气里的迟疑,男人发出低笑声。他抬起上半身,偏了偏头,漆黑的眸和尤伶的视线对上,不答反而说:“别睡了,起来吃东西。”
这人叫醒人的方式还是这么奇怪。
上次也是这样,睡得迷迷糊糊被他闹醒。
他这下停手得如此干脆,尤伶便知他并无那个意思。她这才发觉肚子空荡荡的,饿得心慌。转开视线一看房间挂着的钟表时间,指针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尤伶有点讶异,她竟睡了那么久。
迟越用食指拨弄了一下尤伶的刘海,又说:“很晚了,吃点东西继续睡。”
要不是已经到了这个点,她早上又没有吃早餐,迟越也不会把尤伶闹起来。
迟越把盖在尤伶身上的黑色被单剥开,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唔……”
腰痛袭来,尤伶咬着下唇,没忍住唔了一声。
这一声如小动物又轻又细的呜嘤,轻轻柔柔的,撩动人心。
迟越动作微顿。
他垂眸,看到尤伶白净的小脸上,眼下一抹浅浅的黑影,深知他这两天是过分了。难怪她今日醒得晚些,还得他叫起来,平时顶多八点,她就会自动转醒了。
迟越俯下身,亲了亲尤伶的额头,嗓子低了下去,带了一点不为人知的怜惜:“等会再睡,嗯?”
男人的声音低而磁性,这一声嗯几乎从鼻子溢出,性感又撩人。
“嗯……”
尤伶晕晕乎乎地应着,感觉到他的大掌滑到她的腰上,在那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替她按摩起来。
总是这样,只要前一天把她欺负得很厉害,男人第二天便会加倍地对她好。
仿佛知道自己很坏,所以在换着法子求她原谅一样。
所以……气不起来啊。
谁会想到,在外面让人那么惧怕的迟家三少,会这样给一个女人揉腰呢。
……
午餐竟是迟越亲手做的。
并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而是很普通的肉沫粥。洒了点细碎香菜,香气扑鼻,诱人食指大动。
男人亲自端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尝尝咸不咸。”
实在太香了,尤伶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那碗相当简单的肉粥,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夜里那么超负荷的体力消耗,说她不饿是骗人的。但因为刚醒,身体还疲软酸楚着,其实什么食物都不太能提得起胃口,这一碗肉粥显然更让她喜爱。
“谢谢。”
尤伶真诚地感谢,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粥,想让其慢慢变凉。蒸汽随着她的动作冉冉上升,香气变得更浓,朝周围四溢。
水蒸气浮起来,氤氲间,女人温顺地垂着眸,瓜子脸柔美可人,仿佛可以让人遗忘掉世间的所有繁琐之事,让人觉得宁静安心。
尤伶挖了半勺,低头秀秀气气地吃了一口。粥熬得极其稠绵,入口即化。
然而尤伶吃东西吃得慢,喜欢咀嚼细碎,仍然把已是十分绵软的粥慢慢咀嚼了会儿才吞下。
粥很香绵,咸度适中,十分美味。尤伶眼睛轻眯,嘴角满足地弯起浅浅的笑。她又挖了一勺,不经意地抬起眸,却发觉迟越单手支着下巴,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这才意识到迟越没吃搁在自己面前的粥,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她顿时不好意思了,捉紧了手里的勺子,细声问:“你不吃吗?”
迟越不答反问:“好吃吗?”
虽然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
“啊。”尤伶啊了一声,连忙点点头,“很好吃。”
老实说她有些意外,她完全没想到他会做饭,而且手艺还不差。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饭的。
她不由得想起这套三居室的装修风格,也和他给人的感觉不符。这么想着,她其实还不够理解这个人。
他喜欢什么,会做什么……
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她完全琢磨透彻。
“你做得真的好好吃……好厉害。”尤伶忍不住又说了一次,真心地这样觉得。
迟越盯着她不置可否,突然说:“你吃相真斯文。”
尤伶一顿,不太懂他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
直到迟越伸手过来,在尤伶空无一物的嘴角轻按了一下,而后把指尖收回去,放到嘴边慢条斯理地用舌尖舔了舔。
尤伶才后知后觉明白他为何遗憾。
是说她的吃相太斯文了,没有能给他这样仿佛帮宠物顺毛弄干净嘴角的机会吗?
“我……”她差点被自己口头呛着,完全招架不住这样暧昧的举止。
薄薄的脸皮毫无意外地热了起来,尤伶不好意思地抿嘴,仿佛还能感觉到凉凉的指尖在她嘴角轻轻滑过的触感。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如今的情景。
尤伶从小到大就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吃东西很安静,连碗筷碰撞的声响都几乎不会发出,更别提那种食物吃到嘴角也会有的不雅行径,是从没做过的。
所以……她要那样子吗?
尤伶捏紧勺子,一刹那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