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每次去查日历的时候,才会念叨霍冥怎么还不来找他玩。
时婳坐在大石头上,唉声叹气,希望汽车能够快点儿来这里。
“时婳,你吃不吃这个?”
司若尘突然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来到她的面前,一脸的兴奋,“你吃吗?”
时婳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人一到晚上,就会又变得不认识她了,“你怎么会有冰糖葫芦?”
“霍冥教我做的呀,喏,这是他的字迹。”
时婳发现司若尘递来了一本笔记本,笔记本的第一页,就是霍权辞的字迹。
大概害怕司若尘看不懂,他还画了一张制作图,可以说是很用心了。
难以想象大魔头霍冥会有这么温柔的一幕,大概就和司若尘说的,怪物才能和怪物做朋友吧。
字迹已经泛黄,看着很有年代感。
她的眼眶莫名有些红,那个时候她对霍冥满腔怨恨,否认他身上的一切东西,所以从来没有发现他的优点。
她对他永远只有逃避和厌恶。
她不遗余力的往他身上戳刀子,他每次都会忍着疼,将那些锐利伤人的刀子拔掉,继续靠近她。
她一直不懂,为什么霍冥唯独对她这么偏执,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当初的那个小男孩是他。
她认错了人,可他一直记得。
第423章 你千万不要有这种念头
“时婳,你吃不吃?”
司若尘的手里依旧拿着冰糖葫芦,好奇的盯着她。
时婳接过,咬了一颗,然后看向远处,“你说一个月后,汽车就会来,是不是真的?”
司若尘摸摸自己的脑袋,眼底迷茫,“应该是吧,我的日历上不会记错的。”
时婳也就没说话,此时此刻,她除了安安静静的等,别无他法。
这串冰糖葫芦她吃的很慢,一直坐在这块大石头上,直到最后一丝金色的光线也消失,她才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回到了房间。
司若尘的房间就在她的房间隔壁,刚躺下,外面就传来那男人的声音,“谁在我家?”
又来了。
她用被子捂着自己的头,不想再去搭理。
虽然世界上有很多种千奇百怪的病,但是最让她觉得无语的,还是司若尘这种。
若真是他的朋友,一天被他忘记几百回,心还不得碎成渣渣。
一觉睡到天亮,这种麻木的等待很容易摧毁人的意志,又加上临近白天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霍权辞跟她说再见。
她想要去追,却怎么都抓不住他的衣角。
这个梦让她觉得恐慌,她感觉自己等不到车队来了,她想单独离开。
但是她刚把这个想法告诉司若尘,司若尘就惊得叫出声。
“你疯了啊?你知不知道要是想出去,必须穿过海边的一片森林,这里天气炎热,里面全都是毒虫蛇蚁,有可能比我养的这些小伙伴还要夸张,时婳,你知道历史上曾经肆虐过人类的几种恐怖疾病么?那都是从这些原始森林里跑出去的,你想要穿过去,压根不可能,也许还会被毒虫咬伤。”
司若尘一脸的严肃,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千万不要有这种念头。”
他一边说,一边翻开了自己的笔迹,很郑重的给她念着上面的某些记载,“我跟你说,这森林在几十年前,曾经被一种蚂蚁洗劫一空,铺天盖地的全是蚂蚁,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放过,那种蚂蚁叫行军蚁,我看你也不像没有化的,等你以后有条件了,可以好好去搜一搜这种蚂蚁,网络上应该有记载的,这是一种很恐怖的生物,几秒之内,一头大黄牛都能变成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时婳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行军蚁的记载,不禁头皮有些发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啥玩意都有?!
司若尘害怕她的念头还没有被打消,继续开口,“你恐怕不知道,我们不远处的那片森林,曾经死过很多个国家的探险队,专业的探险队是为了探索自然,但是很多探险队都是那些吃饱了撑的世家公子组成的,有一年,那些小姐少爷去那片森林里探险,唯一活着回去的那个,不知道被什么虫子给咬了,浑身蜕皮,像一条蛇一样,完全变了一个人,你明白吗?霍冥当初想要带我离开,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很恐怖,湿热的气氛可以滋养很多要命的毒虫,不过我蛮喜欢这里的。”
时婳叹了口气,蜕皮?变成另一个人?
这怎么像是在听神话一样。
司若尘看着她,嘴唇咬了咬,“你肯定不相信,可是那个活着回去的人我好像认识,但我忘记他长什么样了,也忘记了他的名字,时婳,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虽然有时候我确实想进去看看,想知道到底什么虫子的威力会这么大,可我害怕自己一去不回,如果我死了,会为我难过的恐怕也就只有霍冥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难掩失落。
时婳拍拍他的肩膀,“可你不是说霍冥会派车队过来么?既然车队能通行,证明那里面还是有路的,对不对?”
司若尘蹙眉,“他们的车并不会经过那片森林,会选择绕远路,而且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霍冥来我这里,主要是拿我送给他的虫子,我养的这些家伙很娇贵,若是用直升机,巨大的轰隆声可能会让大批的虫子死亡,不然我想他更愿意坐直升机过来吧。”
时婳没再说话,看来那片森林真的很危险啊,连霍冥都不敢进去。
她咬唇,泄气的坐在沙发上,“司若尘,你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
这个司若尘肯定和另一个司若尘有关联。
“我不知道啊,我的日历上没写。”
时婳抽了抽嘴角,伸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你说你也是从水里来的,那你记得自己会什么会在水里么?被人推下去的?”
司若尘抿唇,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一会儿,“不清楚,我能记得的东西太少了。”
时婳这几天已经尝试着问了他很多,确实没得出什么结论。
而且这个男人一到晚上就反复失忆,实在是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就像当初她知道罪恶之都这个地方一样,在她的理解范围内,这些东西都不该存在。
可是转念想想,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未解之谜,连科学家都没有办法,她又能想出什么来。
听了司若尘的话,她彻底打消了要走出去的念头。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往后移,她对霍权辞的思念越来越深。
而霍权辞此时的处境也很不好,从那具尸体被宣布身份之后,他就已经卧床不起了。
就算偶尔醒来,也连笔都握不稳,他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
郁白焰找了一个又一个医生,然而所有人都说没有办法,这是心病。
郁白焰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床上的人,“不就是一个女人!你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吗?!何况谁知道那份鉴定有没有被人动手脚,也许有人就是想用这种办法来摧毁你呢!阿冥,你振作一点儿,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明家的气焰一天比一天嚣张,已经开始试探我们的忍耐极限了。”
明家人一直在他们的地盘上搞小动作,心思昭然若揭,这是想公然宣战了。
霍权辞的眼里闪了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床上坐了起来,“查一查司若尘在罪恶之都的灰色产业。”
第424章 因为她害怕失去
他的话刚说完,门外就有人敲门,“主人,小月亮被接回来了。”
小月亮回来了?
门被人推开,小月亮依旧穿着一套粉色的裙子,眼睛红红的。
“爹地!”
她喊了一声,连忙跑到霍权辞的身边,圈住他的脖子,咬着唇瓣开始哭。
霍权辞搂着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才到,你和妈咪都走了,我一个人在浅水湾,也不好玩,幸亏霍殃去把我接回来了。”
moon再成熟,内心也是脆弱的。
她习惯了说不要,因为她害怕失去。
“爹地,还是没有找到妈咪么?”
说到时婳,霍权辞的心里狠狠一疼,将她抱住,“没有,会找到的。”
moon的心口一松,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好,我们一起等妈咪回来。”
看到moon,霍权辞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他低头仔细看着这张脸。
moon和那个男人并没有相似的地方,而且这孩子从小就很喜欢他。
这种血缘上的亲近,是任何东西都抹杀不了的。
他捏了捏她的脸,轻轻笑了笑,“嗯,等你妈咪回来。”
霍权辞要调查司若尘的灰色产业,这是需要时间的。
他在紫园喝了两天药,郁白焰总算是带着消息回来了,“操了!阿冥,这罪恶之都的大部分医院,全他妈是司若尘的,你说那鉴定会不会被司若尘做手脚了?他最近安静的实在不寻常。”
霍权辞捏着杯子的手一紧,下意识的看向了moon。
大部分的医院都是司若尘的么?那当年的亲子鉴定......
他的手开始发抖,突然将moon抱进怀里,将她紧紧的抱着。
良久,他才放开人,看向了郁白焰,“收购一家医院,我要它彻彻底底属于我,然后重新做亲子鉴定。”
郁白焰大概也猜出了其中的缘由,眼里划过一丝狂喜。
“我早就说过,moon就是你和时婳的女儿,你偏偏不信,这下要打脸了吧!”
他急得转身就去吩咐这件事,而moon早已经惊得呆在了原地。
她真的是爹地的女儿?原来她一直都和自己的亲爹地生活在一起......
郁白焰这件事处理的很快,毕竟罪恶之都没有京都那种完整的法律,产业收购,只要双方同意,立即交钱就是了,整个过程没超过一个小时。
他急吼吼的将moon和霍权辞的头发拿去做比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医生的身边,压根不给人做手脚的机会。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确定亲子关系,他们确实是父女!
霍权辞激动的又吐出了一口血,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
moon的心情也变得轻快了许多,上上下下的忙着给霍权辞端药,乖巧的不行。
之前moon一直生活在紫园,但是性子太沉闷,这会儿穿着粉色的裙子,穿梭其中,给紫园带来了不少朝气。
霍权辞看着moon这张脸,想哭又想笑,有些狼狈。
既然亲子鉴定是假的,那时婳的DNA鉴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