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时柒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的动作,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深刻地镌着他的脸庞。
她觉得很神奇,明明已经相识许久,明明已经做尽了爱人之间的事,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依旧让她的心里泛起止不住的悸动。
砚时柒的目光愈发温柔,她靠在男人的肩上,学着他的动作,在他腮边吹了一口气,眯了眯眼,语气很慎重:“你不小气,但我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因为我而挑衅你。”
宋祁御的那番话,在她看来就是一种暗藏的挑衅。
其实,早在当初宋家晚宴,她就或多或少感觉到宋祁御对她的不同。
但他克制的很好,将一切情绪都控制拿捏在合理的范围内。
所以,她选择沉默无视,只因宋祁御对她的关照,并不会在她心底里投射下任何的痕迹。
——不多想,就不会有什么不同。
这是当初她给凌梓欢的回答。
可今天,宋祁御的态度,彻底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
不管他是别有用心,还是刻意为之,砚时柒都打算将这段关系趁早画上句号。
她是个理智的人,那种被喜欢被关注的虚荣感对她来说从不是锦上添花,反而是......画蛇添足。
她已经有了四哥,一切都够了。
此刻,男人侧首睇着她噙满迷离的神色,喟叹着敲了敲她的额头,唤回她的思绪,“他的挑衅,微不足道,说到底还是怪秦太太,过分优秀。”
砚时柒有些小傲娇地挠着他的手心,“那秦四哥可要好好对我,毕竟......优秀的人可不多了。”
说完,她扭头看向窗外,嘴角压不住地上扬,就连耳尖也爬上了赤色。
男人笑意浓郁,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那今晚优秀的秦太太想吃什么?”
砚时柒还沉浸在羞赧的情绪里没回神,闻言就下意识地脱口:“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一阵醇浓悦耳的笑声,在耳畔响起,男人看着她迷蒙回首的憨样,心念一动,便覆唇吻住了她。
而前面开车的卓寒,被虐的脸都绿了。
他在想,要不要直接空降到秦氏市场部上班,也好尽早把那个经理拿下。
不然,这他妈整天跟在总裁身边,不是吃狗粮,就是在去吃狗粮的路上。
能不能行了?
单身情歌里面,唱得没有错啊。
孤单的人那么多,快乐的没有几个。
就这每天硬塞狗粮的节奏,都快心肌梗塞了,快乐个毛啊!
第588章 我和姓雷的,来蹭饭!
回到临湖湾,已临近晚上七点。
砚时柒在初冬的寒天里拍摄了一个小时的广告,担心自己真的会受凉,所以她一进门就冲进了浴室。
舒舒服服的泡了二十分钟的热水澡,氤氲的蒸汽将她的脸蛋染成了绯色,室内开着暖气,她随意将半干的头发披在身后,穿了件连体的睡裙就下了楼。
意外地,她在客厅里看到了温橙。
这会,温橙正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纤细的指尖上夹着女士香烟,她抽了一口,循声看到砚时柒,“洗完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砚时柒步伐轻快地走到她身边落座,温橙清了清嗓子,“刚来,蹭饭!”
砚时柒甩了甩头发,笑出了声,“四哥叫你来的?”
温橙瞥她一眼,摇头,“姓雷的买菜没买够,打算来你家看看都有什么食材,一起凑合一顿。”
姓雷的......
砚时柒对此不置可否,但从温橙的态度来看,她还是隐隐感觉到她不再是那么冷冰冰了。
至少她的情绪会明显的因为雷睿修而产生了波动。
正巧,这时候厨房里传来了动静。
砚时柒起身打算去看一眼,温橙却一把按住她的动作,夹着烟指了指桌上的瓷碗,“姜汤,先喝了。”
哦,应该是四哥准备的。
是她熟悉的可乐姜汤,带着甜甜的味道,划入嗓尖,浸入心里。
砚时柒喝完姜汤,起身踱步到厨厅的门口。
她没进去打扰,只是站在不远处,向里面张望。
然后,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两个挺拔伟岸的男人,皆穿着衬衫和西裤,一个在切菜,一个在炒菜,宽敞明亮的灯色,耀在他们的身上,哪怕围着琉璃台忙碌,也不损他们的英俊和矜雅。
她看的入迷,目光久久停驻在男人的身上。
他在低头切菜,微微垂下的碎发在他的额前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不知何时,温橙也掐了烟走来,她站在时柒的身边,和她一起看向厨厅。
她的目光,在看到雷睿修将锅里的葱花拨出来的举动,浮现起一阵细微的涟漪。
她不吃葱花,他知道。
姐妹两个就这般入定似的望着,百般不幸的人生里,似乎用了所有的好运,遇见了属于她们的良人。
这样的感触,哪怕在往后许久的岁月里,仍然能烫热她们的心扉。
情绪还在发酵着,厨房里秦柏聿瞥到雷睿修的动作,扫了他一眼,“不吃葱?”
雷睿修嗯了一声,“她不吃!”
刚说完,他就看到秦柏聿将大蒜收进了菜筐里,他微一挑眉,“油麦菜里要放蒜,你留一瓣!”
男人手中的动作不变,音色低醇,“她不吃蒜。”
“哦。”雷睿修应了声,没再多说,继续转身翻炒油锅。
他们还在自顾自的忙碌着,而厨厅门口不远处的姐妹两个,缓缓对视彼此,会心一笑。
温橙说:“妹夫,对你真好!”
砚时柒泰然地收下她的赞美,“姐夫,也不遑多让!”
温橙动了动唇,却没反驳,只是那明显慌乱的脸蛋上,还是抿着唇划过一丝浅笑。
第589章 要回帝京吗?
饭后,四个人坐在厨厅中,砚时柒和温橙低着头看手机,雷睿修和秦柏聿则双双抽着饭后烟。
手机上,是帝京的人传回的消息,关于温知鸢的。
砚时柒略略看着屏幕所显示的内容,口吻轻嘲,“不是说帝京的房地产近两年不景气吗?她这套房子,卖得这么容易?”
温知鸢名下的房产,其中位于三环的那套,只一个下午就被中介以九百万的价格售出。
速度未免太快了。
雷睿修吐出一口烟雾,“她降价两百万,那套房子旁边有一所知名小学,卖不出去才奇怪!”
温橙捏着手机冷笑,“直接套现将近一千万,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无人应答。
至少在温知鸢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并不容易揣测她的用意。
砚时柒忖了忖,抬眸看向对面的雷睿修,“砚父他们今天不是去了帝京?没有找到温知鸢吗?”
他冷眸微眯,淡淡的烟气在眼前缭绕,“他们去了温家,被赶出来了。”
言下之意,就算他们知道温知鸢回了帝京,却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而温知鸢很聪明,并未去温家,大概就是在躲着砚父和连女士。
“她到现在还不死心,是认为温家人一定会原谅她?还是她有什么筹码?”这一点,砚时柒猜不透。
一个二十四岁的姑娘,城府真的深重到如此地步?
温橙将手机掷在桌上,她的女士烟被放在了客厅,索性拿起雷睿修面前的中南海,动作娴熟地点了一根,“五年前,我出事的那天,温知鸢和爷爷出门作画写生去了。她有绝对不在场的证据,也有爷爷这个人证。
但我始终觉得,当年对我出事,跑不了和她有绝对的关系。而且她和庄茵关系匪浅,或许......”
她的话没说完,但隐含的深意却让在场之人都懂。
如果庄茵就是温知鸢背后的帮手,那么这些年温家人风光的表象背后,到底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丑事?
“庄茵有这么大的能耐?”若真是她帮着温知鸢想要害死温橙的话,她该有多恶毒?
温橙看向砚时柒,“她没有,但是庄家有!”
随着她们二人渐渐深入的分析,雷睿修在一旁敲了敲桌面,他看向身侧的秦柏聿,语气沉冷地开腔,“夜店里那群打手已经送进去了,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你之前调查过庄家,有什么发现?”
话落,砚时柒和温橙的目光也聚焦在男人的俊颜上。
他微微掀开眼帘,瞳深如墨,嗓音沉冽地说:“庄家明面上已经洗白,但背地里还有两间赌场和多家酒吧夜店在运营!庄茵的手里,有一家帝京夜店和江南的酒吧。”
江南这两个字,让温橙的眸光颤了颤。
雷睿修没注意到她的神色,他拧了拧眉心,“那群打手所在夜店,是庄茵名下的?”
秦柏聿没回答,但他却挑了下眉梢,雷睿修便懂了。
温橙的呼吸急促着,一直牵绊着她的往事,似乎就快要真相大白。
五年前的事故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若不求个明白,她难解心头之恨。
砚时柒感受到她的波动,俏脸含着霜,在桌下拉着她的手,“要回帝京吗?趁着温知鸢还在,不如......一次解决了吧。”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正面交锋。
就从庄茵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