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牧正负手站在一排锦缎前,勾唇对身边的男人说道:“苏先生既是老板,那不如你来替我挑选几匹锦缎。”
此时,苏裕景伫立在侧,睇着锦缎,眼波深深透着玩味。
他于十分钟前抵达了苏绣庄,在踏进店铺的一刻,伙计就告诉他,今天店里来了一位格外挑剔的客人。
扬言要挑选最上等的锦缎来制作中式婚礼的龙凤褂,且不要成品,只要绣娘纯手工定制的苏绣褂。
数量,二十三套。
这让伙计犯了难,赶巧今个下午堂主要来店里,无奈之下只能将这位客人的需求告知给他。
毕竟定制龙凤褂的客人不少,但一次就要二十三套的,还真没见过。
龙凤褂,都是成对出售的。
二十三套,那就是六十六件!
怎么地?这位客人你要结二十三次婚啊?!
彼时,苏裕景转首看着乔牧,语意不明地问道:“挑选锦缎之前,我想问乔先生一个问题。”
“您说。”
苏裕景笑意渐深,“中式婚礼的龙凤褂,一次性就要定制二十三套,不知你是自己用,还是有别的用途?”
闻此,乔牧抖了抖腿,对上苏裕景的视线,回答的很干脆,“自己用!
苏先生不用怀疑我的用心,我对苏绣工艺不了解,自然也没有和你们抢生意的打算。”
“是吗?”苏裕景敷衍一笑,“据我所知,郦城也有不少苏绣店铺,乔先生为何舍近求远,跑到陇淮定制新婚礼服?”
乔牧挑了下眉梢,“我高兴!”
苏裕景表情微敛,高深莫测地看了眼乔牧,尔后转身环顾店铺,“既然如此,那这单生意,我接了。
但我还是要提醒乔先生一句,想在苏绣庄定制龙凤褂,每一套纯手工成品的价格在三十万左右,乔先生能接受么?”
乔牧歪头扯了下嘴角,漫不经心地点头:“性价比还挺高!”
苏裕景:“......”
一旁的伙计,默默地擦了擦汗。
有钱人,玩儿的就是心跳啊!
这时候,苏裕景冷瞥着乔牧,刚打算招呼伙计签下订单,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动作悠然地接起电话,“说。”
也不知电话那端传达了什么消息,只见苏裕景淡然的神色突变,说了句我马上回去,就匆匆挂了电话。
第1774章 贤二伯是你父亲?!
苏裕景捏着手机,眸光锐利地看着乔牧,“乔先生好一招声东击西!”
嗯?
乔牧没听懂:“苏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派个小姑娘混入我苏家,你确定她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话落,苏裕景冷笑一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苏绣庄。
乔牧站在原地沉思一瞬,蓦地心中警铃大作。
他没有耽搁,也迅速出了门,并第一时间给穆沂打了通电话。
大概谁都没想到,凌梓欢追母亲切,竟然一个人闯进了苏家!
乔牧气得不轻,同时又满腹担慌。
听苏裕景的口吻,他明显没打算放过凌梓欢!
乔牧带着保镖回到车上,第一时间就开始联络各路的人马。
但身在陇淮,的确条件受限。
眼看着苏裕景的车队已经消失在北城的街头,他凝视着手机,没有犹豫太久,到底还是放下自尊和骄傲,给乔远贤打了一通电话。
......
一个小时后,南淮河畔的苏家宅院门前,突然出现了几辆车。
包括凌万邢在得到消息后,也迅速赶了过来。
他面色焦急地下车,抬眸就看到乔牧也从另一辆车倾身而出,他愠怒上前,开口就质问,“老二,你太胡闹了,你们在陇淮竟然没告诉我?你怎么能让欢欢一个人跑进了苏家?”
天知道他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险些没背过气去!
凌梓欢从小就被宠的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竟然胆大包天地敢擅闯人家的宅院。
苏裕景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相与,若是落在他的手里,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更何况,他还没搞清楚宛佟到底在不在苏家,这简直就是添乱!
此时,乔牧自知理亏,面对凌万邢的怒斥也只能晦涩地垂下头,“大哥,我的错可以稍候再议,眼下先进去看看再说!”
凌万邢冷哼,回身看着苏家紧闭的大门,面露难色,“进去哪有那么容易?!
这样吧,我带了不少人过来,实在不行也只能硬闯了!”
乔牧抿唇看了他一眼,叹息道:“应该不用......”
话音未落,苏家那扇紧闭的大门恰在此时应声而开。
紧接着,以苏裕景为首的苏家人便来到了门前相迎。
这阵势,凌万邢真没见过!
眼下,苏裕景明显面色不愉,他深邃的目光落在乔牧的身上,充满了审视。
不刻他敛眉走上前,口吻低沉,“贤二伯是你父亲?”
乔牧面无表情地点头,“没错。”
苏裕景以舌尖顶了顶腮帮,错身一步,道:“请吧,家父家母在等你!”
“多谢!”
乔牧颔首道谢,阔步向前之际,苏裕景又看向了他身畔的凌万邢,“闲杂人等,我苏家不欢迎!”
见状,凌万邢眸光锐利地看着苏裕景,还未言语,乔牧就站定回身,幽幽说道:“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把人藏在苏家,见一面说清楚,不是更好么?”
闻此,苏裕景登时眯起眸,紧抿着薄唇随即拂袖转身。
今天他的确拦不住了。
千算万算,他都没想到,这个乔先生竟然是贤二爷的儿子!
第1775章 凌万邢被彻底无视!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光景,凌万邢就再次踏进了苏家大门。
他和乔牧走在苏裕景的身后,路过门前的池塘,不免多看了几眼。
绕过前方的一段回廊,凌万邢抑不住心底的疑惑,放缓步伐对着乔牧问道:“你早就知道宛佟在这里?”
“不早,和你差不多的时间!”乔牧回答的巧妙。
凌万邢眸光微眯,抿了抿唇,“这么说来,乔二伯和苏家是故交?”
贤二爷的名讳他虽然没听过,但是通过苏裕景的阐述,他也大概能猜出一二。
没想到避世许久的二伯,还有这等深藏的身份。
此时,一行人穿过了一片假山,乔牧敏锐地打量着周围,并含糊地回道:“也许吧!”
这件事,乔牧确实不清楚。
他在电话中并未和父亲说太多,仅仅提及小丫头闯进了苏家,他那位亲爹登时怒斥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后来,老段很快就告诉他,可以直接去苏家接人了!
这一来一回,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根本没机会搞清楚两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闻此,凌万邢幽幽叹了一声,随着逐步趋近苏家的主屋,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位于宅院最中央的会客厅。
古典雅致的房间里,有四道身影稳坐在矮脚茶几前。
苏裕景率先入门,走到一位约莫七旬左右的老者面前,颔首:“爸,人接进来了!”
“快快请进!”
话音落定,门外的乔牧和凌万邢便相继入内。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逡巡而过,乔牧在看到凌梓欢时,猛地松了口气。
而凌万邢在看到苏宛佟时,眸光大亮,忐忑的内心也终于落了地。
宛佟果然在这里!
碍于长辈当前,凌万邢并未失礼,压抑着情绪走到苏家两位老人面前,恭谨地开腔,“伯父,伯母。”
苏长庆是上一任苏家堂主,此时一袭庄重的唐装透着威严。
身畔的苏夫人柳月眉也换了身婉约大方的旗袍,那串棕色的佛珠被她戴在了胸前。
两位老者闻声并没有看凌万邢一眼,而是双双打量着乔牧,眉眼间也挂着一丝和煦的笑,苏长庆慨叹道:“真没想到,一转眼贤老弟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小乔快坐下!”
一句贤老弟,足以证明他和乔远贤的关系非同一般。
乔牧举止得宜地颔首,随即落座在沙发中,顺便打算为凌万邢介绍一番:“苏伯父,这位是......”
话未落,柳月眉便招呼门外的管家,“把茶端上来吧。”
显而易见,苏家二老对凌万邢的出现,并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