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霍竹雁微微仰头,眼底全是恨意,“傻孩子,我是要撞的是你啊。
小葵都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你这个身为姐姐的,难道不应该先去阴曹地府为他开路吗?
凌梓欢,该死的是你,但你们家保镖倒是很衷心,还能豁出命救你们,我真是失策了!”
“是你撞木头的......”
凌梓欢依旧重复呢喃着,挂满泪水和血痕的脸蛋,苍白又脆弱。
就在乔牧想上前抱住她时,凌梓欢却突然像是一头暴怒的小兽,尖叫一声就冲了过去。
她手脚并用地对着霍竹雁厮打,边哭边喊,“是你撞他的,你凭什么撞他,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凌梓欢没有拳脚功夫,此时全凭一股子蛮力。
穆沂的惨状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想给木头报仇。
盛怒的小丫头,胡乱踢打之下,倒是将霍竹雁的脸颊给挠花了。
但还是不够!
穆沂承受的,她要替他讨回来!
这时,霍竹雁狼狈地闪躲着凌梓欢的击打,恼羞成怒之际,她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抬腿就要踹向凌梓欢的小腹。
突然——
“嘭嘭”的两声,不该出现的声音,此时猝不及防地响彻在空旷的大堂内。
“啊——”
霍竹雁原本高抬的腿,以诡异地形状垂了下去。
两道枪声,迅速且精准地洞穿了她双腿的膝盖骨。
“啊——”
剧烈的疼痛,让霍竹雁惊声尖叫声,她难耐地趴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已,“我的腿......啊......”
凌梓欢被枪声震慑住了,其他人则循声张望,是谁开的枪?
但,现场很诡谲地安静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唯有乔牧,凝着面色震怒的乔远贤,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盖着薄毯的腿上。
他要是没看错,他爹藏在薄毯里的手,八成是拿着枪的。
第1822章 木头不会死的,对吗?
救护车和消防队以及交警来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已经将现场全部包围起来。
霍竹雁气若游丝地趴在地上,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凌万邢和凌梓欢。
她被剧痛折磨得快要失去了意识,只有强烈的恨意才能支撑她保持清醒。
小葵命不久矣,今早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她不计代价从帕玛赶来国内,求得不过是凌梓欢的一个肾。
为什么就不能给她......
小葵要是死了,那她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死,这些人难道不该付出代价么?
此时,乔牧看了眼被凌万邢护在怀里的凌梓欢,幽深地眸中沁出冷冽的暗芒。
他缓缓蹲在霍竹雁的面前,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起,尔后阴鸷地在她耳边说:“如果穆沂死了,我让你一家三口都给他陪葬!”
好人与坏人之间,从来只有一线之隔。
而这条线,便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不管霍竹雁之前做过什么,或许罪不至死。
可今天,她成功的把自己送进了地狱。
在狼性的乔家人面前,从来没有网开一面的善心。
......
穆沂伤得很重,由于他的肩膀被门柱的钢管洞穿,只能让消防员先以切割机将钢柱一分为二。
救护车的医护人员为他戴上了氧气面罩,做了些紧急的救治后,就推着穆沂上了救护车。
十几公分的钢管还留在他的肩膀里,但眼下最危急的是,他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恐有内出血的症状。
容悦酒店的大堂被毁,警方第一时间就将霍竹雁控制住了。
在警方打算带走她时,老段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递给了办案人员,对方狐疑地接起,听到里面的指示后,心下了然。
看来这个女人的后果,不会太好了!
挂了电话后,办案人员忌惮地看了眼乔远贤,随即对老段低语,“下午三点,我们再来带她回警局。”
老段勾唇冷笑,“不必麻烦,我们处理完家庭琐事,会亲自送她去警局。”
“行,那我们......先走了!”
警方最终没有带走霍竹雁,只是简单清理了现场后,将那辆车作为证物,先行运回了交通队。
而凌梓欢和霍芸以及凌万邢,已经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当救护车离开之后,乔牧徐步来到乔远贤的身边,舔了下唇角,“您怎么安排的?”
“跟着来吧。”
乔远贤一挥手,乔家保镖就拖着霍竹雁,转眼就上了门外的车队。
有些事,不能在人前做。
......
医院内,穆沂被紧急送去了急救室。
凌梓欢和霍芸站在走廊里,两个人都惊魂未定,浑身颤抖着。
凌万邢虽然没有受伤,但衬衫和西裤也都染了脏污,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场重大事故在短短半个小时就上了社会新闻。
凌梓欢茫然无措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门,失了魂般颤栗难安。
这时,她感觉自己肩头一重,转眼看见凌万邢,她呼吸急促,呜咽着问道:“爹地,木头不会死的,对吗?”
凌万邢抿着唇,捕捉到她眼里的期冀,重重点头附和:“对,他不会死。”
第1823章 伤了穆沂这笔账,你要怎么还给我?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急救室的灯一直没有熄灭过。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凌万邢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凌万邢捏着手机,蹙眉看向比较冷静的霍芸,叮咛了几句之后,就奔着电梯走去。
“喂,老四!”
“......”
“嗯,还在医院!”
“......”
“好,我现在过去!”
电话是秦柏聿打来的,让他诧异的是,老四竟然已经到了陇淮。
多余的细节凌万邢没有追问,穆沂是为了保护他们才受了伤,这件事......他必须给老四一个交代。
凌万邢来到停车场,特意吩咐两名保镖去上面守着两个小姑娘,另外二人则带着他驱车前往老四指定的地点。
随着车子驶出医院大门,与另一辆轿车逆向擦过,凌万邢清楚地看到了副驾驶中面色焦急的苏宛佟。
开车之人,毫不意外,依旧是纪北城。
凌万邢收回视线,自嘲地抿起唇角,心坎里一片荒凉。
......
贤外客栈,位于南北城交界处的老城区。
古香古色的门店,是极具韵味的徽派建筑。
此时,客栈的山舍居套房里,气氛诡谲凝滞。
乔远贤的轮椅旁摆着一张长腿小方桌,盖碗茶被他端在手中,目光冷凉地瞥着地面上的女人。
长桌隔壁,乔牧斜倚在太师椅中,手肘撑着扶手,面色阴沉。
不多时,一阵杯盖与茶杯碰撞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乔远贤和乔牧不约而同投去视线,就瞧见落座在右侧的男人,正撇着茶叶,轻呷茶水。
“凌家小子什么时候到?”乔远贤移动视线看向身畔的乔牧,言语之中已隐透着不耐。
乔牧还未说话,对面的男人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低语道:“应该快了!”
此人,秦柏聿。
他原本于今早抵达了陇淮,按照二伯的邀请,打算去悦庄赴宴。
不料,却听到了穆沂出事的消息。
霍家人,胆子真大!
这时,一直被丢在地上的霍竹雁痛苦地呻吟出声,双腿膝盖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近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