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盛锦森的手机又响起来了,老王的电话。
少爷,警察局那边跟我说,你把案子撤销了,这是真的?
老王颤抖着问,显然是被他的举动气得不轻。
谁让老王你不听我的吩咐,我只好勉为其难自己去做了。
老王闻言,差点双目翻白晕过去。老爷地下有知的话,会死不瞑目的。
他跟在盛振国的身边,足足有四十几年了,感情深厚,远超过盛锦森。
那就让他爬上来,跟我索命。不给老王再叽歪的机会,盛锦森直接冷着脸挂了电话。
虽然没有听清电话里面的人说的什么,只是从盛锦森的反应来看,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宋唯一更不说话了。
盛锦森却不给她这个清净的机会。
他端起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宋唯一,你知道我妈怎么死的吗?
宋唯一拿着筷子的手猛然一抖,惊讶地看向盛锦森。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俊脸阴骘吓人,跟以前见过的盛锦森完全不一样。
知道为什么,对于老头子的死,我漠不关心,甚至是拍手称快吗?那是因为,他活该。
宋唯一讷讷地看着他,听说盛振国性格暴戾变态,难不成,盛锦森母亲的死,跟盛振国有关系?
杀妻嗜子,这种人,怎么配得上活在这个世界?盛锦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厌恶,和悲痛。
宋唯一手里的筷子叮的一下,掉到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盛锦森的目光防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可惜,这么多年了,除开母亲的坟头草长得老高之外,盛振国还活得好好的。
比他的母亲多活了几十年。
这种人,怎么配?
他永远也记得,二十年前的那一幕。
放学回到家,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他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开门,床上盛振国什么都没有穿,整个人处于兴奋之中。
而他的母亲,被盛振国掐着脖子,那个时候,盛振国还在对她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大叫一声冲过去,小小的拳脚拍打着盛振国的手脚:你放开我妈妈,放开她。
这非但没有救下他母亲,反而招来盛振国的一巴掌。
那个时候,盛锦森的母亲已经昏厥,而盛振国也被儿子惊醒,回过神,整个人慌了。
第617章 现在才死便宜了他
将母亲送到医院的时候,她流产了,大出血,那个不到三个月的孩子死了,而盛锦森的母亲也跟着没命。
那一刻,盛锦森杀了盛振国的心都有了。
但他还小,不是自己父亲的对手。
这件事对盛锦森的心理阴影极大,小时后不懂得隐藏自己的仇恨,他对盛振国恶言相向,餐桌上摔碗。
别人的叛逆期是十几岁,盛锦森的却提早到了七八岁。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办完盛锦森母亲的丧事之后,他大病一场,足足一个月才缓和下来。
在之后便出了国,几年都见不上一面。
盛振国以为,他儿子生病,已经忘记那件事了。
之后便各过各的,彼此互不干涉,几年见不上一面。
“这种人,就该在二十年前死了,现在才死,便宜了他。”盛锦森冷笑,又喝了半杯酒,眼眶更红了。
不过,他的那个死法,倒是深得他意。
如此惨烈的死法,若是母亲地下有知的话,肯定会高兴的吧?
“你不要难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出乎了宋唯一的意料。
她可不认为盛锦森这是在开玩笑,没有人会拿自己母亲的死来开玩笑。
这个盛振国,太狠的心,不,他这是神经病,变态。
相比之下,同样是嫁给他的付琦姗,现在可幸福的多,最起码生命还是安全的,没有死也没有疯掉。
“难过?我怎么会难过?我这会儿开心得很,老头子这不是死了吗?来,跟我庆祝一下,陪我喝两杯。”盛锦森下意识给她倒酒。
“我不能喝……”宋唯一忙制止。
他的动作一凝,随即若无其事地将酒瓶拿开,自顾自的给自己满上。
“也是,你怀孕,若是裴逸白知道我让你喝酒的话,估计要跟我拼命了。”
满口醇香的酒,此刻喝着,竟然有几分苦涩。
宋唯一沉默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给盛锦森自己的空间才是最好的吧?
这样想想,他们倒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母亲遭遇不测,父亲也……
这顿饭吃了似乎很久,宋唯一只见盛锦森一直在喝酒。
“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经醉了。”她不得不制止盛锦森。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才是司机,喝醉酒了她怎么回去?
再看看时间,已经傍晚了。
不知道裴逸白是否知道她已经离开警察局,宋唯一的心有些悬着。
刚说醉了,盛锦森咕哝了几声,就趴了下去。
宋唯一瞪眼,这个人,真的是!
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酒呢。
她见盛锦森的手机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
打算给裴逸白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只是盛锦森的开机锁宋唯一不知道,只能悻悻地放下手机。
但这不是餐馆吗?宋唯一起身,找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借了电话。
“老公!”
裴逸白听到这声,喉头发紧,“你还在那个餐馆是不是?再给我五分钟,我随即就到。”
“额,你知道我在哪里啊?”宋唯一有些惊讶。
继而释然,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裴逸白肯定是调查出来了。
“你在开车是吗?那到了再说,我没事,你小心点。”
裴逸白加快车速,原本五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不到三分钟赶到了。
他到的时候,盛锦森还趴在桌子上睡,满桌子菜不过吃了一点儿,裴逸白皱着眉走过。
“你没事吧?”
宋唯一起身,点点头。
“先跟我回去。”说着,冷冷瞪了盛锦森一眼。
“他怎么办?”宋唯一指了指盛锦森,无奈地问。
“不用管!”
“没有可是,走吧。”没跟盛锦森算账,已经足够客气的了。
刚才在路上,母亲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他爸醒了,让他过去一趟,裴逸白这会儿并没有多少时间跟盛锦森浪费。
“出来的时候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他牵着宋唯一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没有机会啊,你生气了?”
“说不上,不过看盛锦森不顺眼。”他直接道。
不是一般的不顺眼,是到一种极点。
宋唯一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噤声了。
“你没话说?”裴逸白挑眉问。
“我等你冷静冷静,若是说了什么你不喜欢听的,生气了怎么办?”
裴逸白“……“
这是实话,不过听着有点不舒服。
“这么说,你要说的一定是我不喜欢听的了?关于盛锦森?”他没好气地问。
宋唯一忙摇头,“也没有。”
“走吧,去一趟医院。”
没有最好,他不想听到关于盛锦森的任何事。
“看你爸吗?他现在怎样了?”宋唯一的一颗心有揪了起来。
怎么最近那么多事?
再看裴逸白的脸色不好,整个人仿佛都瘦了一圈。
“醒了,你也刚好过去看看,一会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