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秋又对安颜说:“我比厉容森快一步,他应该也快来了。”
“做什么,像是有什么急事回来。”安颜说道。
“没有急事,就是想着你应该过来这里,我也顺便过来蹭顿好饭吃。”
宴清秋又是嘻皮笑脸的说着,口气里都是轻快。但他的心里却很沉,他盯着安颜看,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心大,万事不肯麻烦别人,非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安颜已经老者匆匆过来了,他说:“哎,我怎么不知道城主回来了,门口也没有人过来通报啊。”
“我没有让他们知道,不是他们的过错,你把近日留下的名贴拿来我瞧瞧。”安颜现在要着急做这件事情。
老者说:“我先让他们开饭吧,这事有什么好着急的。”
“先拿上来吧。”安颜复言。
老者见她这般执意就不再说什么,即刻喊人把名贴送上来。
安颜一份份的翻开来看,大多都是她陌生的名字,并且还配有照片,倒都是长得貌美如花,连性格都标注了,可见老者做事很细心。
饭菜已经端上来了,老者在一旁说:“城主,可以用饭了。”
“厉容森来了没有?”安颜问,又往宴清秋那里看过去,发现他难得的沉思,一脸严肃的样子,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喊他,“宴清秋,我在对你说话呢。”
宴清秋刚一转身要回答就见厉容森已经走进来屋里,他说:“我来晚了,不好意思。”
“你来的正好,可以吃饭了。”安颜边说边放下手上的名贴,又到桌边坐下。
几个人一道坐下。
老者也准备退下,却见有人来报,说:“城主,外头有人要见你。”
“是谁?”老者先替安颜问。
“她说她叫媚蝶,是来取东西的,望城主见她。”底下人恭敬的说。
安颜差点忘了这件事情,便说:“请她进来,到会客厅等我。”
底下人应诺着先退下去。
老者说:“我去会她就行,城主先吃饭吧,不着急她那点事。”
“不必,我亲自去,我还有一事要问她的。”安颜吃了两口菜就把筷子放下了,又对宴清秋和厉容森说,“你们先吃,我一会就来。”讫语回去架子上拿起那个蝴蝶罐子便走了。
厉容森正要起身跟他去,却被宴清秋拉住了,他说:“你忙得什么,媚蝶是个女人,何况这里是西城,还有什么是需要担忧的。”
“话是这样,但我怕她吃亏。”
“那女人喜欢你,你去了反倒不好。”宴清秋提醒他,而后把一只肥大的鸡腿先夹到安颜的碗里,接着继续吃饭。
厉容森听见这话便觉得是,因此又坐下来,拿起方才宴清秋给安颜夹的鸡腿撕成一条条的碎肉,又挑了一些颜色好的菜放进去她碗里。
另一头的安颜才到会客厅,她看见媚蝶一身粉红色的长裙立在屋中央,皮肤比先前看到的更显病态。
媚蝶也见着她,说:“咱们可是说好的,你得替我治病,还要把东西还给我,应该会言而有信的吧。”
“自然,我也不必贪图你这点东西。”安颜边说边往她面前去,又说,“走吧,我们到草药厅里去,我给你治病,另外还要请教你一件事。”
媚蝶自然是高兴的,她跟着安颜一道走,一面说:“近日,城里热闹的很,厉容森有看上谁嘛。”
“他说还没有。”安颜对她实话实说。
“我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但我可以留下来看出戏。”媚蝶轻笑,她其实倒想比试一番,只可惜先前就已经输了,何必再要自讨没趣。
第324章 第这样不行
媚蝶才刚走进院子就已经闻到了药香味,她往四下打量,真是一个有趣的屋子,靠墙那么多的格子,里头应该都是草药,前边大桌子上也都摆着药材,四下也皆是一些与草药相关之物。
但是靠窗那边却是歇息的地方,摆有许多的瓶瓶罐罐,另有几件家什,反正比她那边要好,可见西城有钱不是吹的。
单是一样小物件便是金贵的很,不免想在这里多留几天了。
安颜示意她到靠窗的榻上就坐,说:“我现在要给你针疚,会有些疼的。”
“我不怕疼,只要你能把我治好。”媚蝶边说边乖乖的到榻上坐下。
“这个你放心,小事一桩。”安颜边说边取出金针,开始在媚蝶的手腕上扎针,前面几针倒也还好,只是这最后一针差点让媚蝶喊出声来。
“哎呀,好疼啊!”媚蝶终究是忍不住了。
“行了,一会把药吃了,到明日就可尽除了。”安颜说着就起身,到大桌子上挑了一瓶过来摆到媚蝶的面前,说,“瓶子里头是三颗,你一会吃下去就是了。”
“多谢你了,但请你把蝴蝶罐子还我吧。”
“我记得这蝴蝶也有别样的用处,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用,你大概是晓得的吧。”安颜问她。
“怎么,你是想要拔降头?”
“也不是降头,就是一个执念。”
“那我可没试过,也不知道行不行,你怎么了?”媚蝶看向安颜,她此刻待她倒有了几分真心。
毕竟她替自己治病,心中总是感激的。何况眼下又不拿她当情敌看,自然又多了几分和气。
“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有没有用。”安颜漫不经心的问,又往媚蝶那里看过去,说,“你跟这只蝴蝶最熟,应该能够驱动他吧。”
“这自然是没话的,我养她这么久了,是只野狼都喂熟了。何况我连用了三年的鲜血养她,自然非同一般的。”媚蝶在说这话时带着些得意。
安颜低眸,她想着该如何同她说明白。
但媚蝶却说:“你给我治病,我自然是感激的,咱们以后也不当仇人了,交个朋友,如何?”
“这是可以。”
“既然是朋友,我自然也该帮你,你说吧,要怎么弄?”
安颜见她这般爽快就也干脆起来,把自己的衣服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了锁骨之下的那个印记,现在已是明显得不行了。
媚蝶问:“你是要蝴蝶吸走这个印记?”
“正是如此,我倒是试过几次让他这样做,只是发现力量有限,想必听主人的会更好。”安颜一五一十同她讲了。
“行,我帮你。”媚蝶点头。
安颜即刻将罐子交给她,又与她一道盘坐在榻上。
媚蝶先罐盖打开,而后念念有词,又用手指绕了一下,只见指尖绕出一串晶亮亮的东西,即刻就唤醒那只蝴蝶飞出了罐头。
那蝴蝶已成了透明色,更有许多的亮粉无穷尽的从翅膀的底部洒落下来。
安颜已经屏息宁神,她做好了准备。
媚蝶说:“去吧。”
就见那蝴蝶叮住了安颜锁骨之下的那两朵桃花上,并且用尽极大的力气将那抹印记往外头扯,就像是撕胶带一般的样子,似乎已经要扯出来了。
又见那个印子又弹回去身上,这让安颜气血上涌,吐出来一口血,也吓得媚蝶即刻停手,一面问:“像是不行,会伤到你的精血。”
安颜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
且听外头有厉容森的声音传来:“安颜,你同她忙完了嘛,晚饭都要凉了。”
“快好了,就来。”安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异样。
“安颜,你的气息不稳啊。”厉容森说道。
安颜往媚蝶那里看了一眼,便听见她说:“安颜正在替我解毒,你快别同她说话了,一会反伤到了她,她已是在耗精力。”
厉容森一听这话说的是,又往身边的宴清秋那里打量一眼,问:“你看着是这么回事嘛。”
宴清秋微挑了挑眉,又拍了拍厉容森的肩膀,小声对他说:“难不成你还要闯进去嘛,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你这话让我疑心更重了。”厉容森直言。
“别小家子气,问东问西反让她更加不自在。何况现在是真的在解毒,可不是闹着玩的。”宴清秋只对他这般说法。
厉容森终究没有在问,只站在院子里等,见宴清秋已经在拔地上的灵芝草,便问他:“这东西是要拔给她用的?”
“都熟了,不拔起来就老了。”
“草药还有这样的说法?”厉容森觉得新奇,又说,“不是越老越好的嘛。”
“这灵芝草又不同外头的那些,自然是有他的讲究,我拔起来有用。”宴清秋已经拔了三株拈在手上。
屋里的媚蝶对安颜说:“那两个人像是没走。”
“不用管他们,我们再试一次,若是不行便作罢。”安颜边说边又顺了一下气。
“我看是不行,勉强可是不能的,反倒伤了自己。”媚蝶这是好心。
安颜自然晓得她是为自己着想,但若是不试,就怕真的没有希望了,只说:“再试一次吧。用尽你的全力,你别管后果。”
“那可不行,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总不能我刚变美就得变尸体吧。”媚蝶蹙眉,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她也得为自己的前途打算啊。
“我不会有事的。”安颜像她保证。
“哎呀,厉容森头一个要我的命,宴清秋第二个跳出来鞭我的尸,你就行行好吧,别逞强了。”
“我说了不会有事,要不要我给你写个保证书。”安颜言语威慑的对她。
媚蝶扭不过她,只得作罢,说:“行吧,只能再试一次。”
“一次……”安颜点头。
媚蝶又唤醒那只蝴蝶,见他又往安颜身上的那抹印记飞过去,并且形成了很强烈的一道光晕,连外头那两个人都看分明了。
厉容森说:“这是在干什么。”
宴清秋冷着一张脸,说:“治病呗。”
“看着好危险。”厉容森心里很担忧,但他又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能说话,以免让安颜分神,更不能揣门而入,只得干等着,让他惴惴不安。
宴清秋也不同以往的顽闹,只是冷冷静静的看着里头的那道光。
那光在安颜的身上形成巨大的能量,眼看着那个印记已经被蝴蝶衔住,完全脱离了身体,只是并没有维持住多久。
那印记又重重的反弹回安颜的身体上,并且一股气血冲上去,不禁吐血,连鼻孔里也出了血。
媚蝶吓坏了,她连忙把蝴蝶唤回罐子里,又将罐盖给盖上了,小声问安颜:“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事?”
安颜觉得头晕目眩,身子发虚,又连吐了两口血,将衣衫都染上了鲜红,不自禁往榻上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