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裂的嘴唇张了又张,蠕动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太痛了。
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些痛苦。
慕晋北看她神情倦怠,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唇,眸色暗了暗。
最终,没有勉强。
握住她的肩膀:“好好休息。”
时念合上眼,长松一口气。
如果他再问下去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这样平静面对他。
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时候,她把自己变得很勇敢很勇敢。
可……
始终跨不过安安这道坎。
那道伤痛,是这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肖瞳进来,又给时念量了个体温。
“37度7,低烧,不用吃药,多喝水,发发汗,睡一觉就好了。”
慕晋北微微颔首,向肖瞳表示感谢。
时念被他按倒在枕头上。
那人像哄孩子似的来了句:“睡吧。”
温柔的像是拍打在沙滩上的海浪,又像是春天里的风,吹过心上那些伤口,抚平她的哀伤。
眼皮似有千斤重,合上之后便不想再睁开。
重新进入梦乡。
又做起了刚才那个梦。
只不过……
这次没有再摔倒,而是跟着那个孩子走啊走,走了很远很远。
明明看不清孩子的脸,却能感觉到她在对着自己笑。
睡着的时念露出笑意。
慕晋北看着睡得安稳的她,放下心来。
期间,男人一直在床边照顾。
换退烧贴,替时念擦汗、喂水。
直到天微微亮,察觉到时念烧退了,才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时念这一觉睡的又安稳又冗长。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慕晋北那张鬼斧神工的俊脸。
此时此刻,男人趴在床边,安静的如同婴孩,温柔布满他周身。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是被他在乎着的。
想到昨天夜里他对自己的照顾,心上的痛轻减不少。
不想吵他好眠,又闭起眼睛。
慕晋北只是打个盹,很快就醒过来。
看着身旁的小女人,面色稍霁。
手放在时念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确定她不烧了,长松一口气。
继而,走到外头给徐凉打电话。
“替我查一个人!”
“安安。”
他能看得出来,时念对这个名字很在意,完全不想让他知道。
可……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知道。
格外好奇。
他对时念了解的不多,知道她对自己有多重要后,反而不敢直接问她。
怕问了后,收到不想听的答案。
倒不如自己查来的痛快。
慕晋北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时念已经揭开被子下了床。
看他去而复返,视线落在他脸上。
男人一夜未眠,眼下尽是黛青,向来光泽的下巴上布满青色胡茬。
却……
丝毫无损他的清隽矜贵,单手插在口袋里,朝她款款而来。
“谢谢。”
时念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只挤出这么两个字。
男人好看的剑眉拧起来,定定望着她,无端多了几分暧昧。
“只是说说而已?”
啊??
时念不明所以,迷茫的眼睛望着他:“那你想怎样?”
之前说她胖的事还没和他算帐呢!
想起他说她胖,身上的温柔敛去,冷冽继而浮上。
慕晋北察觉到她的气场变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
朝着那张粉嫩嫩专门惹人生气的小嘴儿咬过去。
起先的时候,时念还有力气推他,拍打他。
后来,实在没力气了,便不再挣扎。
那人魇足的放开她,漂亮的丹凤眼里浮动着汹涌的欲望:“这是利息!”
时念刚想怼他几句,那人已经匆匆冲进洗手间。
――――
时光飞逝,假期很快过完,时念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这次医院有个很重要的学术交流会,到会的都是些在专业领域有成就的大人物,邓明远征求过时念的意见后,便给她报了名。
因此,在开班后的第三天,时念就跟着邓明远匆匆飞去了业城。
这事儿,她没告诉慕晋北。
赌气。
狗男人一连说了她三遍胖,到现在都没向她表示过歉意,为什么要告诉他?
怀着多学点东西、顺便散散心的想法,时念出现在业城。
春天的太阳,总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走在他乡的土地上,忘却江城的恩怨是非,连空气都是甜的。
时念走在业城的街道上,嘴角上扬。
心情很好。
滴滴……
手机响了,是烁烁的号码。
时念不敢耽搁,急忙接起来。
“宝贝儿呀,妈咪刚到酒店,正办理入住手续呢。”
“等我办好手续,再给你回电话过去,咱们视频,好不好?”
对待孩子,她总是格外有耐心,也格外温柔。
岂料……
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慕晋北的声音:“跑的挺快!”
依时念对他的了解,这人绝不是在夸她。
还是厚着脸皮接受:“多谢慕总夸奖!”
“哦对啦,我现在很忙,办手续呢,等空了再给你回过去!”
急切切挂断电话。
慕晋北皱眉,森寒的目光紧紧瞪着手机,翻涌着黑墨。
烁烁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他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
虽然孩子什么都没有说,慕晋北还是从他的叹息声里听见了嘲讽。
男人的视线落在孩子身上。
烁烁很臭屁的双手插袋,歪头看他:“不是说很快就能追回妈咪吗?”
“真是没用!”
慕晋北望着一脸嫌弃的儿子,脸色愈发难看:“你的帮忙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