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不走根深蒂固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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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病房里,苏青禾正在照镜子。
“妈,你看我这脸,时念那小贱人给打的,都肿成这样了,怎么见人啊?”
汪晴正在洗水果,听到她的叫声,端着洗好的水果走出来。
“有什么可担心的?用这一巴掌换来时念身败名裂,不好么?你没看网上那些人怎么骂她的?连孩子都骂上了!”
“都是做母亲的人,对于那些人骂孩子这点,我不赞同!”
“但,看到时念伤心难受,我就是开心啊!”
“我的女儿,我自己都没舍得打过一下,怎么能让那个小贱人打!”
把洗好的车厘子递到女儿跟前:“尝一颗,慕晋北让叶宁送来的,据说是专程从阿根廷空运过来的。”
苏青禾捻起一颗,塞进嘴里,吐掉核。
“是不错!”
“不过,我心里头还是不舒服!”
又捻起一颗放进嘴里,边嚼边说道:“今天在外科病房,我在他病床边儿坐了那么久,他都没看到我脸上的红肿,一点也不关心我!”
“再这么下去,我还能剩下什么?!”
她在病房里住了快一个月,哪次不是以死相逼他才留下?
有时候她都担心:如果哪天以死相逼也没用了,她该怎么办!
汪晴想了想:“先不管那么多,让你舅舅想办法!”
“哦对了,你脸上的伤不要管,就让它肿着,等回头再去找医生开个验伤证明,把伤说的严重一点,这回我看那小贱人如何翻身!”
苏青禾点头:“好!我听你的!”
“哦对了,舅舅那里还好吧?我看他没有再发时念的祼照,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按理说,舅舅拿到那些照片就会去找那个人,把照片登出来,可是这都过去十来天了,也没看到一张照片登报,委实让人觉得奇怪。
汪晴摇头:“你急什么!饭要一口一口吃,那么多照片,一张一张发,跟一次性发出来比,哪个伤害性更大?”
“你先不要吃了,我带你去验伤!”
“还有啊,录像带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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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白日总是那么短暂,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病房里,时念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慕晋北张开眼睛,看着昏暗不明的屋子,注意到趴在病床边睡着的女人,没有动。
女人睡着的时候很是乖巧,安安静静趴在那里,连呼吸都很清浅。
慕晋北凝着那张熟悉的面容,看了又看,一向凌厉的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
曾经这个他最讨厌的女人,在她离开之后,他感受到了莫大的空虚感。
如今,即便两人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他都感觉到胸口被塞得满满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流淌。
望着女人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她。
在指尖即将触到她肌肤的那一刻,时念突然张开了眼睛。
男人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惊讶的望着她。
像是被人捏住了尾巴,迅速抽回。
时念有夜盲症,入夜之后看不清东西,并未注意到慕晋北的举动。
看着仍旧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摸索着打开床头灯。
这才发现,那人已经醒了。
四目相对。
第54章 你是我男朋友诶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念微愕。
意识到他已经醒来,很想抽回被他抓着的手。
奈何……
她力气不如他,抽了半天,也没能抽回自己的手。
“慕总,可不可以请你放开我的手?”
“手麻了,很难受。”
那人这才松开她的手。
看向她的眼神,又幽暗几分。
时念活动着麻痛的手,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既然我欠你人情,那我现在还你人情,你是病号,就照顾你吃吧。”
“你想吃什么?”
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淡不惊。
在经历过了那样的伤与痛之后,她非常确定自己还爱着他。
只不过……
爱他太累,她已经爱不动了。
身心俱疲。
既然上天安排他们一次又一次相遇,她只能让自己保持平常心,尽量看的风轻云淡一些。
免得相处尴尬。
慕晋北坐起来,仰视她泛着白的小脸儿:“你安排!”
很留恋刚才握着她手时的温暖。
现下,看到她对待自己如陌生人的模样,心中不满。
又怕吓着她,不敢把这不满表现的太过强烈。
让她安排?!
时念冲天花板翻个大白眼。
慕晋北这人,龟毛又挑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她安排,分明是为难她!
叹息一声:“那我叫外卖吧。”
说着,去拿手机。
芝兰玉树的男人按住她的手,眉心拧得紧紧的。
眼神里尽是不满:“给病人吃外卖?你觉得合适么?”
时念抽回自己的手,退后一步,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
“我觉得挺合适的!”
默默看着被他捏在手里的手机,磨牙。
这里是病房,又不是他家,难不成把厨房搬到这里给他做饭?
再说了,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不想做饭。
那人将病号服袖子卷上去,露出伤口。
一脸怨念:“时念,你就这样还我人情?”
沈北川跟他说过:想尽一切办法和她独处。
尽管他很想再吃时念亲手做的饭菜,但……
眼下不合时宜。
时念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又想起他今天为自己解围的事。
“那……我请你出去吃?”
做饭是不太可能的了,只有这个解决办法。
慕晋北点头。
他看得出来,时念没有要做饭的打算。
怕逼得太紧吓跑她,没有再龟毛的挑刺。
时值冬季,两人走出医院大门后,还是感受到了冬天的森森寒意。
时念怕冷,打个寒颤,往他身后躲了躲。
男人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
很自然的牵过她的手,抓在掌心里。
她的手很小、很软、也很凉。
搁在他掌心里的那一刻,立时有尖锐的冷意直直往他掌心里钻。
他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
“还冷吗?”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带着淡淡的暗哑。
听在时念耳朵里,是致命的毒。
时念,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