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传送带的步子坚定,靳司晏一个一个脚印,双臂也随之来回摆动。
“那又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小宝儿是我儿子?又是谁特意给我寄来了DNA鉴定报告?又是谁想要凭借着那份报告让我娶她?”
左汐觉得,她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当初,她确实是存着这份心思的。
如果说和秦觅相争的结果注定是失败,如果说她注定得被秦觅和梁女士给刺激,那么,她不介意由她来给他们这份刺激。
靳司晏在大雨天将她赶下车的举动,也加剧了她的这一念头,这才让贾公子伪造了那份证明。
她丝毫不怀疑靳司晏早就看穿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配合靳老夫人,他这才没有揭穿。
“事情既然是你招惹出来的,那你就得负责帮忙解决。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将你们家的户口本给弄出来。这应该不难才对。”毕竟上次两人扯证的时候,她顺利就将户口本拿到手了。
只不过上一次扯证时,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快递过来的那份DNA鉴定报告的事情。
若知道,也不会将事情拖延到现在这么难办。
上次倒是可以趁着领证一块儿将小宝儿的户口给迁出来。如今要拿到户口本,恐怕就难比登天了。知晓了他的心思,左光耀估计早就将户口本藏得妥妥帖帖了。
左汐莫名其妙,明明是要说服他的,结果却被赋予了这么一项艰巨的任务。
“我能说……不吗?”
“如果,你想要让老太太知道孩子是假的,你想要老太太让我们两个离婚,你大可以试试。”
他就吃准了她不想离婚是不是!
左汐腮帮子鼓起,也来了气:“那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你真要跟我离?”他们都睡过了好不好!他难道不该对她负责的吗?靳老夫人一句话,他就当个好孙子乖乖离婚?那他们又算是什么?
这样的夫妻关系,合理吗?
“这个的话……”靳司晏故作思考,拉长的语调对于左汐而言,无疑是等待判决的刑罚。
“不用跟我说你的决定了,随便你。”有些答案一旦说出口,她知道便再难挽回。而她,是害怕听到那样的答案的。索性如同鸵鸟般,转身就走。
只留给靳司晏一个狼狈而落寞的背影。
跑步机停了下来,靳司晏只是静静地瞧着她的背影,眸中微暖。
如果他真的会被老太太左右了思想,那么当初,早在老太太一遍又一遍地让他娶赵雪玫时,便会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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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示自己的生气,晚上睡觉的时候,左汐特意将自己房间门给反锁了。
这几天每晚两人都是折腾了很久才入睡的,许是食髓知味,总之,靳司晏根本就没什么节制。每每都要让她小死好几回,这才抱着她去洗澡。又在洗澡的时候不自觉地再来一回。
既然他都说要离婚的话了,她干嘛还要将自己给贡献出去啊?
她付出了,他难道就对她负责吗?
结果,她半睡半醒间,某个从书房处理完事情的男人就拿着备用钥匙直接开门进了来。
视线微凝,就着走廊的灯光,他静静地瞧着床上的女人。
空调的冷气传来,室内温度极低。她盖着被子,将自己一整个都裹了进去。身子背对着他,就那么蜷缩着睡着,似乎,在对他进行着无言的对抗。
进房,关门,他没开灯,而是直接躺了上去。将她的被子给截了半张过来,又将人给捞进了自己怀里。
左汐似乎是睡熟了,只是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想要逃出他的怀抱。
结果,他的手劲太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只得罢手。
然后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沉沉睡去。
她倒是睡得舒服了,靳司晏却被她之前在怀里动来动去的动作给撩得身体有些紧绷。
所幸她终于安分了下来,他才不至于那般狼狈。
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呼吸有些发紧,忍不住,就攫取了她的呼吸。
有些事情,当真是食髓知味。
如果说以前没有碰她时不知道那滋味的美好,可当真的碰过之后,他才发现,有些东西,当真是会上瘾。
即使没有进行身体之间的负距离接触,即使仅仅只是亲吻,都让他犹如一个瘾君子。
嗯……两人用的同款牙刷刷出来的清新气息,他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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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一行人在H城的吃喝玩乐都是由裴子恺这位国际贸易部的经理进行作陪。左汐则当了甩手掌柜。
可是她没料到的是,有个人会钦点她的名。
这个人,便是秦潋。
香火并不旺盛的寺庙,属于H城对外开放的免费景点之一。
寺庙正在重建,正是沈卓垣因为终于摆脱了钱粥粥的纠缠而大手笔砸了银子给菩萨塑金身的这座寺庙。以防游客烧香时破坏现场,有些场地已经被圈了出来。
不得不说,沈公子当真是功德无量。
“我还以为卓垣是说笑来着,没想到他真的砸了钱给菩萨塑了金身。”秦潋的声音正常,话里话外展示着和沈卓垣的熟稔。
左汐在旁边听得莫名:“原来沈公子还有这么信教的一面。”
“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真的办起事来,他可一点都不糊涂。”作为人家的二哥,秦潋似乎对沈卓垣极为了解,“他和司晏正好相反。一个太过于放荡不羁,一个呢,则太过于严谨淡然。”
所以说,这会儿话才说到点子上了吗?
说了这么多跟沈公子有关的,烘托出她对靳司晏的了解,才是最终的目的吧?
“二哥说的极是,我老公就是这个性子。不过我蛮喜欢的。”此刻的左汐,当然不会表现出和靳司晏半点不和的样子。
即使昨晚上因为左小宝的户口问题牵扯出一个离婚问题她浑身不得劲,对于靳司晏也是爱搭不理的,但在这个极有可能是隐性情敌的女人面前,她绝对不能够表现出来半分。
一声“二哥”,让秦潋听了脸色有些难看。
周围熙熙攘攘,虽说这寺庙不如其它寺庙热闹,但也有不少香客。
左汐也不免贡献了香烛钱,点了柱香,参拜了一番。
又摇了一个签。
只是,谁来告诉她,“下下签”是个什么鬼?
秦潋开解她:“这些也未必准,下下签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说是开解,眼中一抹笑意一闪而逝。
左汐撇了撇唇:“可抽到下下签,终归不是什么好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然后,在秦潋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中,她继续摇动签筒。
晃荡了一番,嗯,调出一个上上签。
她一下子就喜笑颜开:“哎,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竟然是个上上签。二哥,走,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听听解签的大师怎么批?”
后者的脸色,已经不是一个难看可以形容。
“你这样的抽签法,不怕对佛祖不敬?”
“有什么不敬的?佛祖他老人家还收了我的香油钱呢。”
第140章 你的太太很特别,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娶她吗?
一上午下来,秦潋要让她作陪,左汐也便作陪。
全程都是二哥长二哥短地叫着人家,亲密的称谓,惹来后者的一阵反感。不过,这正是左汐希望得到的效果。人家脸色越差,她便越是笑得欢。
“虽然这儿香客少,不过这儿的素斋却是不错的。二哥,走,我请你尝尝他们家的素斋。”
既然人家要让她尽尽地主之谊,那么她就好好地当这个东道主。
本就人烟稀少的地儿,香客寥寥,斋堂里也便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撄。
斋饭不贵,也就几十元,不过说真的,虽然这儿不景气,但斋堂里师傅做饭的水准是没话说,妥妥的色香味俱全。
对于以前吃惯了泡面,现在又吃惯了靳司晏做的西餐的左汐而言,她对自己的饮食一向就不怎么挑。所以对这儿的饭菜,极为满意偿。
反观秦潋,则显得不自在多了。
筷子在餐盘里拨了几回,却是没有下筷尝尝的意思。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尝尝,结果一块腐竹到了嘴边一碰唇,便小心翼翼地咀嚼起来。
左汐不免“纯真善良”地给她小小地科普一下:“二哥你果真是有讲究,这腐竹味道不错,我之前还一直疑惑它是怎么做成的。特地网上百度了一下,先呢大量黄豆放水,加热到90度高温在表面凝结成一层膜。将这层膜撕下来,悬挂晾干,就成了腐竹。嗯……值得一提的是,我看了好多张图片,这悬挂晾干的铁杆,好多都生锈了。所以呢,腐竹这玩意儿,实则细菌滋生……”
闻言,秦潋忙将咀嚼的腐竹给吐了出来,又一个劲地往外呕,凌乱的形象,与她之前的落落大方截然相反。
左汐暗道自己罪孽深重,竟然让一个淑女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阿弥陀佛。
寺庙重地,佛门清净处,善哉善哉。
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腐竹,她吃得倒是香:“二哥久在国外可能没听说过中国那句老话——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其实吧,也不需要这么讲究。”遥想左老头栽种在宅子前的胡萝卜,她可是没洗干净就啃上去了。
果真是,出国吃了几年的西方料理,人就高大上了啊。╮(╯▽╰)╭
一餐饭,秦潋没什么吃的***,唯独左汐吃兴浓郁,犹如品尝人间美味般细细尝着。
*
左汐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自于靳司晏。
这男人似乎是放心不下,早上知晓她要陪秦潋时,他脸色便有些怪怪的。
这会儿,竟然亲自打电话来热情关切一番了。
左汐接起:“老公,我正带着咱们二哥尝寺庙里头的素斋修身养性呢。”
语气随性,着重加重了“咱们二哥”和“修身养性”几字。
不用猜,靳司晏也知晓她旁边的位置必定有秦潋。若不然,她这嗓门不会刻意强调某些字眼。
“秦潋对H城的熟悉程度恐怕不亚于你。如果实在是累就提早结束,别跟自己过不去。”
靳司晏这话倒是提醒左汐了。靳司晏、元琛安、秦潋、沈卓垣几个是一起在H城长大,后来又分道扬镳的。所以,秦潋对H城,确实是该很熟悉。
那么,她特意让裴子恺传话过来希望她能尽尽地主之谊,这也就完全是她故意找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