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辞抬头,冷笑了一声,“万金不是恰好在这次入选的竞标公司内么?踢了。”
这次霍氏主动发起了竞标,万金集团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入选最后的名单,现在却白白便宜了第二名。
霍寒辞的眼里都是冷意,池家竟敢再去为难池鸢,“池家那边加快动作,牢里那个,就别让她出来了。”
牢里那个,指的是池潇潇。
若是没有霍寒辞的授意,池潇潇的事儿早就被池家花钱解决了。
“知道,我现在就去办。”
简洲回答完这句,想了想,又补充。
“总裁,还有另一股势力在对付池家,池家在京城盘踞多年,根基不算浅,另一股势力的介入,让池家这次倒得更快,但暂时查不到对方是谁。”
另一股势力?
霍寒辞的眉心皱了起来,池家这些年也算是左右逢源,何况还和霍家沾亲带故,会有谁在暗地里对付他们?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霍寒辞盯着自己腕间的佛珠,指尖拨弄了一下。
“查清楚。”
简洲点头,恭敬询问,“要动手么?”
“不必,是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简洲走之后,霍寒辞的指尖停在佛珠上,凉意透过指尖渗透进身体里,却又扑灭不了内心升腾起来的火花。
他有些想联系池鸢。
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拿过旁边的手机,犹豫几分钟,又缓缓放下,从未如此纠结。
她的腿应该没事吧?
二次骨折肯定很疼,但只要好好住院就行了。
既然决定要结束,就不要再藕断丝连。
他是不折不扣的商人,应该清楚这是一场很不划算的投资。
霍寒辞重新阖上眼睛,虽然心里这么想,手上却还是联系了医院那边,让人好好守着池鸢,不要让她再出意外。
行为总是出卖内心,却不懂这是喜欢。
第273章 必定比常人更冷静,冷血
而京城的某个地下游泳池,男人从水底冒了出来,水珠从他的下巴,一路漫过胸膛,最后到达神秘的三角地带。
宽肩窄腰,人鱼线性感迷人。
一旁带着白手套的佣人连忙上前,恭敬低头,将一块浴巾递了过去。
男人拿过,抬手擦拭头发。
不远处有人早已经在等着他,看到他出现,连忙起身,“king,池家那边已经快结束了,霍寒辞的人没打算手下留情,再加上咱们,他们蹦跶不了几天。”
被叫做King的男人轻笑,没说话。
来人继续汇报,“但池鸢小姐住院了,池家人可真是找死,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去找麻烦,咱们要不要继续出手?”
king将浴巾披在腰上,长腿一迈,“伤势如何?具体是谁做的?”
“不轻,跟池家与万金集团有关。”
king缓缓坐下,抬手接过佣人递来的红酒,眼睛眯了眯,“寒辞会动手的,不管是池家还是万金,他都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这样下去,池鸢小姐也许会......”
king喝了一口红酒,看了一眼远处的灯火通明,眼底明明灭灭。
“会爱上他?”
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爱情的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爱上别人。
连交付信任都困难,更别将喜怒哀乐都寄托给另一个人。
何况对方还是霍寒辞。
霍寒辞走到这一步,必定比常人更冷静,冷血。
他就算会爱人,也绝不是在这么短的时间。
“她不是这么容易爱上别人的人,至于寒辞,他更不会,所以再等等。”
他晃着杯子里的红酒,嘴角勾了勾,“必要的时候,给寒辞添点儿麻烦。”
上次送的花她似乎不喜欢,看来得送点儿其他东西了。
他的指尖捏着高脚杯,眼里划过一丝锐利,接着那丝锐利转瞬消失,笑意蔓延,“我好像知道她会喜欢什么了。”
一旁的人看到他这个笑意,只觉得胳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king说自己喜欢池鸢,却又不急着去撒网,而是冷漠的看着京城之内风起云涌。
他到底在等什么?没人清楚。
king从椅子上起身,将红酒杯缓缓放在一旁,换了一身得体的西装,接过一旁佣人递来的面具,便去了地下赌场。
这是他的地盘,来往这里的圈内富二代们络绎不绝。
看到他脸上的面具,人群纷纷让开,恭敬的跟他打招呼。
露在外面的薄唇含着浅笑,眼里却满是冷意。
富二代们最喜欢的地下赌场,这里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而掌管它的人,就是眼前被众人簇拥的贵公子。
King走到最大的赌桌面前,坐下后,朝空中弯了几下手指。
佣人点头,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他挑眉,嘴角弯起,眼里满是恶劣的笑容。
“正好,那就让他把筹码输光吧,也算是帮小鸢的一个小忙。”
小鸢,如此亲昵的语气。
或许池鸢本人都不知道京城还藏着这样一号人物。
霍寒辞与King的夹击,让池家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人一旦被逼急了,就容易走向极端。
何况池家这群人,本就心术不正。
*
池鸢半夜突然惊醒,只觉得窗外电闪雷鸣,她松了口气,刚想抬手擦拭额角的汗水。
却感觉到耳边有动静。
她费力看过去,只看到窗外的灯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勾勒出床前男人的影子。
她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眶顿时发热。
房间内充斥着熟悉的气息,这些气息钻进她的毛孔,安抚着她的不安。
是霍寒辞,他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来看她了。
她连忙闭上眼睛,佯装还未醒。
霍寒辞坐在床头,因为在倒水,并未注意到她中途有一瞬睁了眼。
他还是没忍住,悄悄过来了,只想看一眼就走。
但注意到她的唇瓣干燥,也就用棉签沾了水,细心的低头,将她干燥的唇瓣润湿。
她应该在发热,额头都是汗水。
霍寒辞抽过一旁的湿巾,在她的额头擦了擦,一路往下,细心的擦拭脖子。
他极少照顾人,动作并不熟练。
池鸢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心脏仿佛被人捣了一记重拳,猛烈地的收缩着,疼痛着。
第274章 唯独在他面前的自卑
池鸢甚至觉得这是自己在做梦。
她想起了大学的时候。
那年她有幸跟着老师去过沙漠,见到了沙漠的游牧民族。
他们到晚上会把骆驼拴起来,到了早上就会解开缰绳,但即使这样,骆驼也不会逃走,因为它永远记得被拴在树下的那个夜晚,就像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一样,牢牢拴住现在的她。
那个为了生存而去求人的小女孩,那个被陌生人打了之后,只会躲在角落里哭的小女孩,那个期盼有一个家的小女孩,以及那个发现了霍明朝与池潇潇苟且的池鸢。
她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在面对霍寒辞时,却发现自己从未走出来过。
她将自己伪装得有多自信,骨子里就有多清楚,她跟霍寒辞这样的天之骄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她心无牵挂的时候,曾经的贫穷对她来说,只是晚上吃馒头和吃牛排的区别,无损她有过的快乐,可当她对一个人心动,才深深感受到了什么是贫穷带来的自卑。
唯独在他面前的自卑。
可这些,霍寒辞本人全都无法体会。
霍寒辞擦拭完脖子,又抓过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擦拭指尖。
擦完左手,又将她的右手拿出来。
一边擦拭,他的手指一边落在了她的唇珠上。
轻轻碾了碾。
他突然有一种倾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