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消息刚发完,她本想再说一些恶毒的话去贬低池鸢,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螺丝松动的声音。
靳明月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抬头。
但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是要落下去了么?
她难道要被一个小孩子算计而死?
摩天轮刹那间偏移,手机从掌心落下,偏到了另一边。
靳明月尖叫了一声,死死的攥着椅子,不敢松开,也不敢再去拿手机了。
摩天轮在空中摇晃,每一下都让她尖叫。
但最后,她已经叫不出什么了,只空瞪着眼睛,眼里都是怨恨。
远去的车上,King把霍知放在怀里。
霍知像池鸢在床上睡觉那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睡着了。
King则拉过池鸢的手,看到上面的口子,有些后悔,甚至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一旁就有小型的医药箱,他拿过来,用棉签沾了消毒液,给伤口消毒。
池鸢不太能适应跟他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是剑拔弩张,而是一种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她自己心里也有些难受。
这个King,惹人生气的时候,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可让人心疼的时候,也是这么的要命。
第1083章 像是最可怜的人在报团取暖
明明受伤的是她,为什么她却觉得他更痛呢。
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喘不过气。
她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King将伤口消毒,又洒了止血的东西,这才抬头看她。
池鸢却看着窗外,连轮廓都透露着生人勿近。
气氛有些安静,两人都没说什么。
霍知在King的怀里翻了个身,差点儿掉下去。
King连忙撤回抓住池鸢掌心的手,拦住了霍知,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霍知睡得熟,鼻尖还红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他的皮肤很白,长得就是唇红齿白的小天使模样,显得鼻尖的那抹红更加明显了。
池鸢看着这张脸,再看看面前的男人,总有种撕裂感。
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一大一小两张脸是如此的像。
想到这是King与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她的胸口便是一阵闷,索性更加不去看他了。
而废弃的游乐场那边,剧烈摇晃的摩天轮里还在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却有一个人来到这里,并且站在池鸢和King离开的地方。
一旁的墙上满是血迹,他的指节都破了,冷冷的望着汽车离开的方向。
尽管之前就已经猜到,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刺伤了他的眼睛。
一家三口,多么和谐。
靳舟墨轻笑了一下,嘴里都是血腥味儿。
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摇晃的摩天轮,走进里面,按下了键。
靳明月本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但却感觉到摩天轮在缓缓往下落,她眼睛红肿的透过窗户,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等摩天轮落地,靳明月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瘫软在地上,眼泪挂了满脸,抱着靳舟墨的腿。
“哥,哥!呜呜呜呜,哥,我差点儿就死了。”
她趴在地上,死死抱着靳舟墨,可见刚刚被吓成了什么样子。
靳舟墨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掐住了这张痛哭流涕的脸。
靳明月是典型的将一副好牌打得稀烂的类型,她原本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存在,小小年纪在国外有着研究院的人脉,京城最年轻的研究院院长,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富二代,官二代,但她现在却落魄到了这个地步。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全网厌恶。
靳明月现在哪里计较什么名声,她还活着,真好。
“哥,我想报复池鸢!我要报复霍寒辞!我要他们死!”
她差点儿被霍寒辞的儿子谋杀,她一定要报复回来!
“哥,你帮帮我。”
靳舟墨没说话,面前这张漂亮的脸上印满了恶毒,阴险。
他跟靳明月认识这么多年,很清楚靳明月为什么会失败。
她这辈子走得太顺利了,所以一丁点儿坎坷都能让她大呼小叫。
曾经他是真的关心这个妹妹,毕竟在靳家那些小心翼翼的日子,这个妹妹给过很多关怀,尽管那种关怀带了目的。
现在他们兄妹俩互相看着对方,就像是最可怜的人在报团取暖。
他已经不可能得到池鸢,靳明月也不可能得到霍寒辞。
但他们都不甘心,都想毁了那碍眼的幸福。
靳舟墨知道,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眼前就是地狱,是他自己选择一脚踏进去的。
明明他可以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看着月亮发出的柔和的光芒,但现在,他却想亲手将这月亮毁了。
摘不下来,那也不允许别人摘下来。
这段时间他很煎熬,因为他已经查出了霍寒辞的秘密,也清楚了霍寒辞与King之间的联系,甚至还知道了那个孩子的长相。
他故意说那样的话去恶心池鸢,那一瞬间,他才知道爱而不得的人有多卑劣。
眼前靳明月的脸是那样的丑陋,靳舟墨觉得,自己跟她丑陋的姿态是一样的。
他脸上的笑容很温柔,将人扶了起来。
“我会帮你。”
靳明月哭得更大声了,紧紧抱着他。
靳舟墨却只是看着前方,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第1084章 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靳明月也不知道这个人会把她带去哪里,她只是被动的跟着他往前走,来到了一栋别墅前。
靳舟墨并没有扶她,自己走了进去。
里面有个中年男人正在看书,看到他回来,眉心便是一皱。
教授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女人,脸色顿时变了,“你把京城的人带回来做什么?”
教授有些急了,大踏步的上前。
“你如果擅自决定什么,那边的人会生气。”
话音刚落,一把枪就抵在了他的额头。
教授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你是不是疯了,你别忘了你母亲还在他们手里。”
“你都不在意她的死活,我又何必在意,我被她的事情困了太久太久了。父亲,久得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靳舟墨的脸上带笑,枪口在教授的额头上点了点。
“我很遗憾,但你和爷爷实在太没用了。”
此前教授一直都将靳舟墨压着,让靳舟墨做什么,靳舟墨就得做什么。
因为靳舟墨的母亲还在那边的手上,虽然那也是自己的女人,但教授一点儿都不在乎。
而且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利用这个儿子,不然也不会在他刚出生不久,就丢去靳家。
并且在他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时候,告诉他,他不是靳家的孩子,若是被人发现真实身份,是要丢掉小命的。
一个小朋友被这样威胁,可见有多害怕。
靳舟墨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而教授也会适时的出面帮助他,就像是驯服一头孤苦无依的野兽。
他从未将这个人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对待,为组织服务的人,应该要抛下一切,要绝对服从。
他们不是亲人,他们只是组织的拥护者。
组织是神圣的,将来是要推翻一切的存在,他们必须虔诚。
但现在自己这个儿子却开始造反了,并且还说他们无能。
教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这些年潜伏在京城,做的一切都很成功,最后还能功成身退,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无能。
冰冷的枪口抵着额头,靳舟墨的眼里冰冷。
“既然掌握了医疗,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了,何必按兵不动,要我看,后面的人也该换换了,父亲,母亲的死我很惭愧。”
本来他的母亲还没死,现在他却早早的说出这句话,看样子确实是不在乎对方的死活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疯狂的,没人性的。
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教授的脸上煞白,几乎是瞬间看向了周围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