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毕竟要离婚了,瓜田李下地牵着总是不好。
她在顾之舟面前习惯了顺从,沉默就意味着拒绝。
顾之舟大手缓缓上移,呼吸喷在松似月耳畔:“莫非,你看上了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愣头青?”
松似月哑然。
谭阳怎么也是二十好几的医学博士,父母都是知名艺术家。
在谁看来都是出身富贵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怎么落在顾之舟口中就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愣头青了?
但这话她不能说出口:“你别瞎说,我这里不可能,人家也没那意思,我明天要上班,回别墅住不方便。”
知道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同样也不会对我有意思。
他轻声命令:“回别墅住,这几天请假,不要去上班。”
“为什么?”
顾之舟轻轻嗅着她的发香,说了一个松似月不得不答应的理由:“老宅要来人,你在家帮我演场戏。”
松似月还是犹豫。
顾之舟叼着她的耳垂,发出梦一般的呓语:“你放心,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动你……”
似乎是为了证明顾之舟的决心,左不言一伸手,驾驶室的挡板缓缓升起。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顾之舟嗓子又低又哑:“来,给叔叔亲一下。”
松似月:“……”
汽车到了顾家别墅,左不言并没有直接进去。
而是慢慢悠着车,围着别墅漫无目的转着圈。
直到油箱快要耗尽时,汽车后座终于传来两声叩击。
左不言长长松了口气,老板这阵子本来就欲求不满,这要是被自己给打断好事,指不定怎么开排自己。
后备箱有毛毯。
顾之舟里三层外三层,裹了松似月打横抱着进了别墅。
夜里迷迷糊糊发了烧,早上吃了药正要睡回笼觉,股管家就匆匆来报:“少奶奶,老宅那边来人了。”
松似月这才猛然想起顾之舟昨晚拐骗自己回来的时候,好像提过一嘴。
但当时那么个情景,她哪里听得进去?
前几天在顾家老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松似月立刻紧张起来:“谁来了?”
“老爷、夫人、二老爷和三老爷都来了。”
“大少爷没来?”松似月本来随口一问。
没想到顾之舟脸色「唰」一下变得难堪起来。
“大少爷没来。”顾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
松似月点点头:“你先去,我和少爷马上就出去。”
“是。”管家走远了。
松似月手忙脚乱穿上衣服,才发现顾之舟根本没动。
他光着膀子靠在床头,喉结和肩窝有两个又深又红的齿痕。
伤口已经干燥结痂,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可怖。
昨晚的顾之舟太狠了。
车上下来还不够,浴室、地毯、大床,没完没了。
松似月实在受不了,哭得眼泪都干了,求饶的嗓子都哑了:“之舟,你再胡来我咬你了!”
原本只是警告随口一说。
谁知道顾之舟上纲上线,非要她咬。
松似月也没想下死口,本来只象征性地舔了舔。
谁知顾之舟不知死活,掀起滔天巨浪。
松似月只觉得天昏地暗,一瞬间灵魂都跟着震颤起来,哪里还顾得了别的。
察觉到松似月的目光,顾之舟干脆双手抱头,好整以暇欣赏着她的窘迫。
不知道是烧的,还是本来就热,松似月只觉得一股热流直达脚心,她不敢看顾之舟,灰溜溜跑去了洗手间……
第31章 肉烂在锅里
松似月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之舟穿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楼下的大门口停了三辆黑色的幻影。
数十位黑衣保镖正簇拥着顾长海下车。
顾管家垂着手恭恭敬敬站在一侧。
朱雪凝厉声呵斥着什么。
太远听不清楚。
顾管家也不恼火,只一个劲赔笑。
顾之舟成年后就搬来了这栋房子,十多年了,这还是顾长海第一次踏足。
氤氲的白雾在他的指间轻轻缭绕,松似月看不清顾之舟脸上的神情。
半晌她才试探地喊了一声:“之舟。”
顾之舟回头,在看清松似月的瞬间眼神就清明起来。
他弹了弹烟灰,似乎不满松似月这么快就收拾妥当:“你急什么?这是你的地盘,我让管家备了早餐,你吃了再下去。”
“我吃了再下去,你不下去?”松似月诧异。
顾之舟没说话,只朝她钩了钩手指头。
松似月走到他身边站点。
顾之舟抚了抚她颊边的碎发:“会演戏吗?”
***
“夫人太太,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少奶奶昨晚高烧不退,吃了药正在睡回笼觉,已经去请过了,她马上就起来。”顾管家一个劲赔不是。
“发烧了?”朱雪凝碾动着佛珠,满脸不信,“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
“我们也不知道,少奶奶昨天半夜才回来,回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
“叫医生了没?咳……咳……”顾长海拄着拐杖,还是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医生说不打紧,就是有点伤风……”
“伤风,”顾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被朱雪凝抢了去,“这孩子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伤风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顾管家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样子。
朱雪凝还想说什么,被顾长海按住了手,“没事就好,你去叫那俩孩子下来,就说我们来看看他们。”
“是。”顾管家答应一声往楼上走来。
松似月就是在这时候强颜欢笑下了楼:“老爷、太太,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朱雪凝迎上来,“听管家说你发烧了?怎么回事?”
“我没事,就是最近没怎么睡好。”松似月气若游丝扶了扶额头,“老爷、太太、二叔、三叔快请坐,管家,看茶。”
她瘦瘦小小地端坐在上位,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似的,我见犹怜。
朱雪凝和顾长海交换了一下眼神,顾雪凝咬牙开口:“怎么不见之舟,这么早就去公司了?”
“啊?”松似月微微一愣,眼尾淡淡一红,露出恰到好处的心慌,“一早就走了,老爷、夫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朱雪凝没想到松似月这么护着顾之舟,微微愣了一下:“小月,你恐怕还不知道,我和老爷刚从公司过来,之舟没在公司,连带着左秘书都不在。”
“啊?”松似月故作诧异,“那我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朱雪凝面露狐疑。
“我……”松似月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缓缓摇头,“我真不知道。”
“你……”朱雪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小月,做人要有担当,尤其像我们这样大家族的女人,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族的荣辱想一想,男人们嘛,行走在场面上,难免犯糊涂,咱们可不能惯着他。”
“是,夫人说得对,”松似月点头如捣蒜,“儿媳受教了。”
“你……”她油盐不进,朱雪凝急了,“小月,你不说实话是吧,你别以为你不说实话……”
“咳、咳,”顾长海重重咳嗽两声,打断朱雪凝的话,“那个小月啊,你既然嫁到我们顾家,就跟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你别害怕,什么事情都有我们给你做主。”
闻言松似月的身体晃了晃,但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顾长海淡淡瞟了朱雪凝一眼:“小月,我只有之舟和之威这两个孩子,之威你是知道的,这辈子恐怕都很难再站起来,之舟是我全部的倚仗,我也就是明面上不待见他,实际他要走了什么弯路,我比谁都着急。”
“是,老爷拳拳之心,我和之舟都明白。”松似月垂着眸。
顾长海面露欣慰:“你是好孩子,我们都明白你希望之舟好。但也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事多跟家里商量,那浑蛋玩意要是敢欺负你,我绝不饶他。”
“是,”松似月还是一副受气包模样,“谢谢老爷,谢谢夫人。”
她姿态谦卑,语气克制,问一句答一句,就是不往点子上说。
饶是见惯大场面的顾长海也沉不住气了:“那你给我们说说,之舟去哪里了?”
“我……”松似月眼眶一红,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微微一眨,跟着砸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下来,“我……我不知道。”
“傻丫头,”朱雪凝一脸慈爱,“你怎么还护着他?咱们是一家人,肉烂在锅里,你怎么这么糊涂?”
“是,是,夫人教训的是。”松似月低垂着头,随手抹了一把眼睛,眼泪却越抹越多。
顾长海似乎不耐烦了,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拄:“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们老了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