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着加快脚步,拉着行李箱走出宿舍楼,钻进门外等待的警车。
等到荣惜坐进教学楼的时候,警方工作人员也已经与校方交涉完毕。
她不经意地转过脸,刚好看到警车载着二人呼啸离开。
收回目光,荣惜专心上课。
上午上完两节必修课之后,荣惜向林喻简单交待几句,开车来到经年律所。
上次林喻父亲的案子,经年律所大获全胜,在江城也是引起不小的反响。
律所里的刑事案子受理,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荣惜忙碌两个小时,才算把手头的案子看完。
刚刚将案子向所里的律所交代下去,律所主任吴北城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
“真是想不到,徐鹤宁竟然成为希仁律所的负责人。”
听到这个消息,荣惜也是有点惊讶。
以徐鹤宁的年纪和资历,绝对不是希仁律所最好的律师。
更何况,林喻爸爸的案子,徐鹤宁可是输得很难看。
按道理来说,希仁律所的新老板,怎么也不应该让她来负责律所的。
难道说……
收购希仁律所的人,和徐鹤宁有关?
荣惜剥一颗奶糖塞到嘴里,“这个收购希仁律所的人,有消息没有?”
吴北城摇头,“这家伙也真是神秘,这么久都没露过面。”
荣惜把玩着手中奶糖的糖纸,微微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希仁律所也算是江城一顶大的大律所,这样的收购之后,老板竟然一直不露面,这也太奇怪了。
吴北城抬手递过一只精致的信封。
“对了,这是NS集团的邀请函,您看你有空吗?”
律师事务所的工作,不光是代理案件,也会负责大公司的相关法律事务工作。
NS是国外一线的化妆品香水品牌,已经在国内运营几年,一直是经年律所的合作方。
今年,刚好是合约到期日。
荣惜接过邀请函看了看,“这不是咱们公司的老客户吗,你去应付应付就行了吧?”
“NS高层的朋友,给我透了点信儿。”吴北城皱起眉,“希仁律所和徐鹤宁想要和我们竞争他们的代理权。”
“可是,咱们律所和他们不是都合作十年了?”
“之前的亚太区总裁是老师的好朋友,不过今年他就要退休了,据说要来一位新总裁。那个酒会就是新总裁安排的,看来是想要重要考虑合作对象。”
荣惜翻开手中的请柬,扫一眼上面的日期。
“好,我和你一起去,会会这个新总裁。”
NS是经年律所合作十年的老客户,如果这样的老客户抛弃他们,签给希仁律所,难免会让其他客户多想。
损失一个NS,很有可能会让其他公司,对经年律所失去信心。
那样的话,她就有可能损失更多的客户。
这件事情关系着经年律所的长期发展,这个客户荣惜必须努力争取过来。
她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
看到屏幕上宁慎的电话,荣惜将电话接通送到耳边。
“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向吴北城交待几句,荣惜捧过桌上准备好的花束,快步走出办公室。
走出写字楼大堂,远远就看到宁慎的车子停在台阶下。
看到她,宁慎亲自下车帮她拉开车门。
车子驶向幕地的方向,宁慎的目光落在荣惜怀里的那束白色的波斯菊。
“你二叔喜欢波斯菊?”
“恩,他最喜欢这种花,这种花只要种一次,年年都会自播长,对环境要求也不高,甚至在高海拔地区也能顽强生长,我二叔说喜欢它们的生命力。
小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在花园里种过。
那时候我二叔总说,小惜啊,你可不要学那些娇滴滴的玫瑰。
要像波斯菊一样,顽强生长,无论长在什么地方,都要开出灿烂的花来,
……”
车子向前,她很自然地提起以前的一些旧事。
现在,提到荣经年和往事。
她依旧会难过,可是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那样的窒息沉重。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来到墓地下的停车场。
周砚青先一步下车帮着二人拉开车门,又从车子后备箱取过宁慎准备的花束。
出乎荣惜意料的是,宁慎准备的,竟然也是一束白色波斯菊。
荣惜扬眉:“你也喜欢这种花?”
“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也喜欢,看到的时候想到他,所以……就挑了一束。”
“是吗?看来,你这个朋友和我二叔倒是喜好相同。”
两人一起走上通往荣经年墓地的路,荣惜好奇询问。
“是哪个朋友,我见过吗?”
“他已经……去世了,和你二叔一样,也是四年前。”
宁慎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掩不住的伤感。
“他不光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导师。”
看得出来,这个朋友对宁慎很重要。
荣惜伸过手掌,握住他的手掌。
“有时间,我也陪你一起去看看他。”
宁慎还要再说什么,目光触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轻轻抬抬下巴。
“那是你二叔的墓地吗?”
荣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二叔的墓碑前,站着一个人。
第222章 他的眼睛有点红(1)
银灰色风衣在午后的阳光里微微飘摆,越显得那人身形修长。
荣惜眯了眯眼睛,认出那是江律。
她加快脚步来到墓碑前。
“江律哥!”
听到荣惜的声音,江律抬起右手抹一把脸,缓缓向二人转过身。
荣惜注意到,他的眼睛有点红。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江律弯弯唇角,“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哑,看得出来情绪有些低落。
荣惜也知道,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
“好,那我们改天见。”
江律向二人点点头。
弯下身,用手中新鲜的花,束替换掉荣经年墓碑上,那一束已经有些不新鲜的花束。
捧着已经不新鲜的花束,他转身走向下山的路。
目光落在荣经年墓碑上,靠着的那束白色波斯菊,荣惜不由皱眉。
难不成,江律这些天,每天都来这里探望二叔?
宁慎走过来,站到她身侧,侧眸扫一眼江律的背影。
“你们去非洲的时候,他也在吗?”
“当时,江律哥原本也准备一起去的,因为临时有事耽搁行程,没有与我们同行。”荣惜注视着山路上渐远的背影,“所以……他一直很自责,整整四年都没有回来过。”
蹲下身,荣惜将手中的花束,轻轻靠到二叔的墓碑上。
“二叔,我带宁慎来看您了。”
听到荣惜的声音,宁惜收回思绪,目光落在荣经年的墓碑上。
荣经年的墓地很朴素,只是简简单单地竖着一块黑色大理石,上面简单刻着两行字。
“二叔荣经年之墓。
侄女荣惜敬立。“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是刻着他的出生与死亡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