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程连再见都没和容烟说,就开车去追!
容烟望着远去的两人,哭笑不得。
找到自己的车子,还没解锁,转身看到华袖正在一个女人的搀扶下,准备上车。
第116章 握不住的沙,扬了它
容烟不想再起冲突,忙去拧车门。
不料,手机从手中滑到地上,华袖还是看到了她。
华袖的身材保养的非常好,四肢纤细,只有一个鼓鼓的小腹。
与上次不同,她这次独自朝容烟走过来。
容烟没有躲,主动喊了声“周太”。
“我希望你能信守对周庭妈妈的承诺,早点离开锦城。”华袖边说边抚着小腹,炫耀的意味十分明显。
“如果不是周庭的爸妈求我,我是不会继续和他过下去的。”
“你放心,明天晚上我就走了。”容烟喃喃道。
华袖目露惊诧:“真的?你准备去哪儿?”
“信不信随你。”容烟神色怅然,“我去哪儿现在就不告诉周太了,以后你们总会知道的。”
“既然下定决心要走,以后就别回来了。”华袖说罢,缓缓转身,在保姆的搀扶下上了辆白色轿车。
车子远去,容烟长长舒了口气。
傍晚,郑沅回来了。
穿的光鲜亮丽,画着精致的妆容,为容烟带了打包好的晚饭。
容烟问她明天的一审准备得怎么样了,她眉眼十分凝重,说秦泰会尽力的。
“那就好。”容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自己明天晚上要去京城一事。
郑沅反应很平静,“烟烟,等郑腾的事儿尘埃落地,我也要去京城定居了。”
“你傻呀?好不容易才考上事业编制,这么稳定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对得起阿姨吗?”容烟的脸当即就沉下来。
“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势和金钱才是王道。”郑沅跌坐在沙发上声泪俱下。
“我那工作是稳定,每月两千多块的薪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更别说能帮上郑腾了——”
容烟心疼地拥住她,语塞。
“我年轻,长得也可以,关键是秦泰喜欢我。”郑沅垂着眼帘,“继续生活在锦城,以后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人活一世不容易,我想为自己和郑腾的未来博一下。”
“可是秦泰是有家室的!”容烟轻斥,“你去京城只能做他见不得光的女人!”
“只要钱到位,见得光,见不得光又如何?”郑沅眸底黯淡无光,再无昔日的清澈,“秦泰那样高高在上,我当初还怕自己入不了他的眼。”
容烟拥着她,好久才道:“那就一起去京城,我们也好做个伴儿。”
“烟烟,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她紧紧攥住容烟的衣角,满目凄楚。
容烟眼圈红了,缓缓道:“小沅,我和你一样,现在也一无所有了。”
“顾行知道你要去京城吗?”郑沅擦了下眼泪,问。
“他为什么要知道呢?”容烟睫毛低垂,摇头,“去京城,不光是为了躲周庭,还有顾行。都说时间能冲淡很多东西,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可以从容面对一切。”
“其实我离开锦城,也是怕以后再和叶温言见面。”郑沅咬唇,“我妈去世那刻,我的心就死了。”
郑沅本想留宿,秦泰打来电话,她就走了。
晚上,容烟躺床上开始想明天的一审。
她点开微信找到顾行,愣了会儿,又把手机放下。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盼望顾行能对郑腾手下留情,真是可笑。
此时的顾行正坐在君悦府的书房,闭目沉思。
他满脑子都是容烟。
最近虽然没见面,但他知道容烟和谢楚走的很近。
现在,他无比清楚自己喜欢容烟,可他做的事却把容烟推得越来越远!
他紧攥手机,上面还停留在上次和容烟的通话记录。
有好几次他都想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但心底总欠那么一股勇气。
思虑良久,他找到叶温言的电话拨过去。
“行哥,怎么了?”叶温言连问两遍,他才开口。
“明天,我不准备出庭了。我会把它交给‘盛行’胜诉率最高的律师。”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敢出尔反尔?”叶温言立马火冒三丈,“官司还没打,看到秦泰你就怕了?是不是容烟又给你吹枕头风了?”
顾行目光幽深平静,“这两天我会关掉手机,好好静一静。真有事,就找邵天吧。”
“不带这样的!你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顾行,明天的一审如果见不到你,我踏马的和你这辈子就到这儿了——”
叶温言话没说完,顾行已挂掉电话。
在第二天的庭审中,叶温言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露面
令所有人惊诧的是,顾行没来,一位姓岳的律师做了叶温言的代理律师。
最激动的是郑沅,拉住容烟的手不停地喃喃:“还好顾行没来。”
岳律师也是有实力的,在询问和举证期间,和秦泰一次次针锋相对,唇枪舌剑。
两人就故意伤害和故意杀人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庭审持续了三个半小时,法庭当场做出宣判,郑腾故意伤害罪成立,获刑一年,缓期一年。
这意味着郑腾可以继续念书,郑沅听到判决的时候喜极而泣。
走出法院,容烟紧绷多日的心总算落地了。
郑腾捅伤叶温言的事儿在锦城闹得沸沸扬扬,郑腾也不想再回学校,准备和郑沅一起去京城。
容烟问郑沅:“年后就要高考,郑腾的学业怎么办?”
“我早就想好了,到京城就给他找个补习机构,到高考的时候再回锦城。”
郑沅知道容烟很快就要离开锦城,紧紧拉着她的手,“烟烟,我明天要去学校办辞职,还要去银行还贷款。下周肯定能到京城,咱们到时候再好好聚聚。”
容烟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分别前,容烟又安慰了郑腾几句。
开车回到阳光嘉园,容烟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离开前,关掉房间的水电气和所有窗户。
她只带了冬春时节的换洗衣服和日用品,准备缺什么到京城再买。
拉着行李箱带上房门那刻,她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步行走出小区的时候,天上下了雪。
谢楚早就算准了她去机场的时间,等在了阳光嘉园门口。
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车座,并为她拧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她也没矫情,直接坐上去。
“飞机落地后,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报个平安。”谢楚心里很不好受,没话找话。
“一定。”容烟的注意力在手机上。
她翻看着手机通讯录,删掉了在华霖时所有同事和客户的联系方式。
“到京城的花费肯定比这边大,需要钱的时候吱个声。”谢楚边开车边不时地瞄她,“我这边有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去京城折腾,真想不通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她“嗯”了声,把叶温言周淮礼也拉黑,手指落在顾璋电话上的时候有些迟疑。
如果摒去和顾行的个人恩怨,她还蛮喜欢这个孩子。
既然都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不如痛痛快快地和所有带给自己不愉快的人一刀两段!
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把顾璋的电话和微信拉进黑名单。
她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
车子驶入机场,她清除了和顾行顾璋有关的所有照片,又把顾行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看着那个人消失在她所有联系方式那一刻,她刚开始心如刀绞,渐渐又心如止水……
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她不要。
一如她的微信签名:握不到的沙,不如扬了它。
谢楚目送她进了安检通道,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到,才开车回了市区。
顾行从上午就心神不宁。
中午,邵天把庭审的结果告诉了他,他问邵天有没有见到容烟。
“见到了,容小姐很憔悴。”邵天回。
顾行没有应声,放下手机,就这么在书房呆到傍晚。
房间内没有开灯,外面天色完全黑下来,他才意识到又一个黑夜来到了。
他以前很喜欢夜晚,因为安静没人打扰,晚上工作起来效率很高。
现在的他,厌恶夜晚。
因为每次太阳下山,他都要开始独自面对这漫漫长夜。
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偌大的房间除了他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明明可以安静处理很多工作的独处,不知从何时起竟变成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