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容烟急着过最后关卡,忙得头都没抬,只和顾行打了声招呼。
顾璋也心急地插了句:“我和阿姨到了最后关头,千万别打扰我们!”
顾行放下外套,弯腰捡起地板上的空食品袋,扔进垃圾桶,目光落在一堆没吃完的零食上。
按照顾行的性子,他住的房间绝对不允许别人弄得乱七八糟,更别说把房间弄得全是垃圾食品添加剂的味道。
换作以往他指定会发火,先逮住顾璋训一顿,但现在,他的心情却莫名得好。
听着容烟和顾璋不绝于耳的游戏专业用语,看着凌乱的小客厅,这一刻,他没有生气发怒,反而无比心安。
伴随着顾璋兴奋的欢呼,两人的游戏总算以胜利宣告结束。
“好久不打游戏,如果不是顾璋带我,早就挂了。”容烟放下手机,笑着摸了下顾璋的头,“为了感谢刚刚在游戏中,你对阿姨的救护之恩,晚上想吃什么,阿姨请你。”
“今天就不麻烦你了,因为我已经定好了位子。”顾行看向容烟,眸光中闪烁着外人察觉不到的欣喜,“赶快收拾一下,下楼吃饭。”
“我回隔壁换件衣服,等我十分钟。”容烟光着脚从沙发上下来,拧开房门去了隔壁。
她刚把出门要穿的衣服套身上,顾行就敲门进来。
“再给我三分钟,简单化个妆就OK了!”她说着坐到卧室的梳妆台前,对着化妆镜涂抹起来。
“不急,小姨打来电话,正和顾璋聊天。”顾行跟过来,伸手从后面紧紧拥住她。
第180章 为我留点脸面
顾行紧紧拥过来那刻,她就势后仰,贴在顾行身上。
顷刻间,两人深深凝望,呼吸相缠。
她以为又是一场缱绻,没料到顾行却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眉笔,柔声道,“我来替你画眉毛。”
她笑出声,但还是把脸朝顾行凑过去,“既然顾律师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现在就请顾律师练练手吧!”
顾行一只手拢起她额头的碎发,另一只拿着眉笔的手已经轻轻落在她脸上。
她没有闭眼,唇角带笑,凝视着忙碌却又有些笨拙的顾行。
顾行神色凝重,认真又小心。
几分钟后,容烟从化妆镜中看到了顾行为她画好的眉毛——
又长又粗,蜡笔小新的既视感!
“感觉比你平时画得粗了些?”顾行捧起她的小脸,瞅来瞅去,“现在是不是不流行粗眉毛了?”
“这样出门会被笑死!还是我自己来吧。”容烟笑着扯开他的手,拿出块卸妆棉朝眉毛上擦了下。
先在眉骨附近涂了遍和肤色相近的粉底液,又拍上定妆粉,才拿起眉笔对着镜子画起来。
其实容烟的眉形长得很好,只要稍稍涂点眉粉晕个色就行。
对容烟来说,只是出去吃个饭而已,涂了层浅浅的唇釉就说可以走了。
顾行盯着容烟的脸看了多时,总觉得不够艳丽,把她摁回原来的椅子上,在她耳畔小声道:“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妆容,妩媚,妖娆。”
她的心瞬间就被这句话搅得天翻地覆。
两人初相识那阵子,顾行对她总是一脸嫌弃,嫌她穿衣露,嫌她妆容浓,把她吐槽得一无是处。
原来,那个时候的顾行眼睛非但没瞎,对她也是有感觉的啊!
她从化妆盒找出一支最艳的口红,递向顾行,目光灼热,“你来帮我涂唇膏。”
顾行没有推辞,拧开口红盖子,轻轻涂在她的唇瓣上。
她的小脸在红唇的映衬下,立马明艳得不可方物。
“不错。”顾行喃喃,目光凝在容烟娇俏的脸上,喉结莫名耸动起来。
容烟听到他呼吸有些紊乱,伸手勾住他脖颈,含情脉脉与他对视。
顾行刚俯身来吻她,敲门声就传来。
两人同时从情欲中清醒,相视一笑。
顾行还是在她红唇上啄了口,才去开房门。
是顾璋。
“爸爸和阿姨好墨迹,我和小姨奶奶的电话都结束了,你们还没收拾好!”顾璋开始催他们下楼。
“马上。”顾行探寻地看向卧室的方向。
容烟对着镜子又照了一下,觉得妆容完全没问题了,才穿好外套,走出卧室。
顾璋正皱着眉紧紧盯着顾行的脸,“爸爸,你怎么也涂口红了,和阿姨好像还是同个色号!”
听到这儿,顾行和容烟立马面面相觑。
顾璋还真没说错,顾行的薄唇上沾了她的口红!
容烟脸颊微红,快速抽出一叠纸巾递过去。
“刚刚阿姨化妆,不小心碰到了。”顾行比容烟坦然,“幸亏你小子发现得早,否则出门后就糗大了。”
“谈恋爱玩亲亲还不敢承认!”顾璋小声嘟哝,“我又不笑话你们,骗我有意思嘛!”
容烟羞愧难当,忙用手包捂脸。
半小时后,三人来到一家京味十足的中餐厅。
服务员指引着他们进包间的时候,遇到了从隔壁包间出来的秦泰。
秦泰西装革履,戴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令容烟恶心不已。
她牵住顾璋的手,疾步走进顾行定的包间。
“顾律师,好巧。”秦泰的目光从顾璋快速落到顾行身上,颔首一笑。
“好巧。”顾行没有急着进包间,沉声问,“后天的一审,秦律师准备好了吗?”
“我不打没有把握的官司。无论是作为代理律师,还是原告。”秦泰未语先笑,“顾律师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秦律师刚好说出了我的心声。”顾行面色平静无澜,“你应该知道,我做了七年律师,从无败绩。”
“为了一个郑沅,不值得。”秦泰惆怅地摇头,嗓音低下来,“如果就此翻篇,我和顾律师还是朋友。”
“我只是想为遭受不公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与值不值得没有关系。”顾行声音清冷,“秦律师,别再暗戳戳地使不入流的手段了,法庭上见。”
“你不会不知道,只要揭出那件事,就会给‘美辰’带来致命的打击!”秦泰见顾行不为所动,语气立马尖刻起来,“到时候,‘美辰’高层动荡,股票下跌,弄不好还会有破产的可能!”
美辰,正是秦泰老婆所在的公司,一家外资企业。
“那就在我还没站到一审法庭的时候,掏一笔钱给郑沅,以后你俩井水不犯河水。”顾行再次亮明自己的态度。
“我养了那个贱女人三个月,在她身上花了百十万,让她去陪别的男人就和我闹,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我咽不下这口恶气!”秦泰满脸阴鸷。
“秦律师不做出让步,那就只能法庭上见了。”顾行懒得再和他掰扯,转身进了包间。
容烟正和顾璋研究菜谱,看到顾行落座,忙小声问:“秦泰那个人渣有和解的意向吗?”
“暂时没有。”顾行轻声回,“而且态度很坚决。”
容烟失望地“哦”了声。
有顾璋在,两人没有再往下聊郑沅的官司。
吃完饭,顾行开车载着两人回了景天城。
顾行带着顾璋进2204的时候,不停地给容烟使眼色,示意她为自己留门。
出门前顾璋那句“谈恋爱玩亲亲”还令她耿耿于怀,对顾行的明示暗示只装没看懂。
容烟洗完澡躺床上,手机中跳出来顾行的一条微信:把你房间的门打开,轻一点。
她自然知道顾行要来做什么,忙回:请你为我留点脸面,今晚就别过来了!
顾行:乖,开门!
望着简单利落的三个字儿,容烟已春心荡漾,绮思连连。
她赤着脚轻轻拧开客厅的防盗门,顾行在门口就情不自禁地拥住她,娴熟地去解她的睡袍带子。
忽然,顾璋稚嫩的嗓音从隔壁门口传来:“爸爸,阿姨,你们在做什么?”
顾璋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劈在容烟身上!
她急忙从顾行怀中挣脱,跑回卧室。
接着,她听到顾行和顾璋的谈话声,两人声音都不大,具体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太清。
但很快,隔壁传来防盗门关闭的声音,顾行走进她的卧室。
“我活了二十三年,刚刚那刻,脸面一下子就丢光了。”她裹着被子,蜷缩在床头,生气盯住顾行。
顾行不怒反笑,“怪我大意了,总以为那小子已经被我哄睡,竟忘了他有认床的坏毛病。”
“那你还不赶紧去陪他!又来我这边,故意让他戳我脊梁骨啊!”容烟冷着脸撵顾行。
顾行坐到她床边,伸手来拥她,被她嫌弃地避开。
“他已经七岁,应该有很强的男女意识了。你就别赖在我房间了好不好?”她继续撵顾行。
顾行被她崩溃的模样逗得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回了隔壁。
门锁落下的声音传来,容烟才长长舒了口气。
闭上眼,顾璋那句“你们在做什么”反复在她耳边起伏,她的脸颊越发滚烫。
顾行在微信中发来视频请求的时候,她直接点了拒接。
虽然她可以没羞没臊地和顾行肆无忌惮,但在七岁的顾璋面前,脸皮还是挂不住了。
这一夜,是在她的羞愤和内疚中度过的。
早上正在洗漱,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她以为是顾行,没看猫眼就拉开房门。
“阿姨,老顾一早去酒店见张叔叔他们,准备明天的一审了。我肚子饿了,老顾让我找你。”顾璋正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