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之绫把脑袋靠到他的肩上,无语又无奈。
薄妄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生出一个主意,“等你生完,我请一个月的假。”
“……”
他还不如现在就拿枪杀了她。
鹿之绫坐在他的腿上,感觉他这一刻的心情似乎还不错,便道,“明天你有两场会议,我在这里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想去茶楼看看。”
封潮死后,她一直呆在薄妄的身边,都没有机会去看看封叔,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闻言,薄妄拧了拧眉,有什么好去的。
一家小茶楼能挣几个钱。
他伸手握住鼠标点开自己的行程安排,道,“明天会议结束,我跟你一起去。”
说了把她带在身边,他就带到底。
鹿之绫笑笑,假装被关切到一般靠到他的肩上,“嗯。”
……
互联网的记忆很短暂,从前恶来恶去的负面新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都不见了,换来的都是诸如“小说里霸总的样子有了形状嗷嗷嗷嗷”这种铺天盖地的新闻。
有人做了一个剪辑,自从薄家长子薄妄公开婚姻状态以后,凡是出门带着太太的,永远是牵着小娇妻的手。
网民不看门当户对,只看画面适配度。
身长腿长的财团继承人和江南风美人娇妻,那画面怎么看都配一脸。
磕真夫妻的CP党在网上把视频传得到处都是,甚至跑去财团官方主页下发起“血书”联名,请求两人上个综艺秀秀恩爱,不用做活动,坐在那里说说话牵牵手就好……
这一帖子盖到几十万层的高楼。
稳定的婚姻状态也给薄妄带去相当正面的风评,风头一时无两。
度假村里,郁芸飞坐在露台的太阳伞下,将手中的报纸放到桌面上,一身的雍容华贵盖不住她脸上的晦气。
报纸上,薄妄带着鹿之绫出席活动,出双入对,搂一下都被媒体说是爱妻顾家的表现。
真是好笑。
“鹿之绫还有多久生产?”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一旁的佣人立刻答道,“五周。”
一听这个数字,郁芸飞更烦了,抬手揉着眉心。
“大少爷掌控船运和SG娱乐,又跟在先生身边做助理,从无出错,而大少奶奶但凡出席公开活动,说话做事也是圆滑周到,挑不出一点刺来。”
就是那堆鸡蛋里挑骨头的狗仔,别说挑刺,他们连张可以用来编排些是非的丑照都拍不到。
鹿之绫没有家世背景,但她太会在外面给薄妄营销,几乎可以说,是她一手力挽狂澜薄妄的形象。
“鹿之绫。”
郁芸飞又按了按自己的脖子,缓缓说出这个名字,眼底掠过一抹深入骨髓的厌恶,“我是真没想到,她嫁进薄家不到一年,居然能让薄家局面改变成现在的模样。”
“是啊,大少爷那样的人也被她调教得有如今的成就。”
佣人观察着她的表情说道,“要是再让她顺利生下薄家的重长孙,我看一切就都扭转不了了,不如把心狠一狠……”
薄媛坐在一旁翻着珠宝杂志,想给自己再挑点漂亮的首饰。
闻言,她朝佣人翻了一个白眼,“你有病啊,敢撺掇我妈去害人性命?”
佣人一僵,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郁芸飞垂着眼,神色不明。
薄媛放下杂志又道,“妈,你别听她的,对付鹿之绫那坏女人我们有的是办法,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而且好歹还和我、和哥哥沾点血缘,不能碰。”
第202章 之绫和大哥结婚,您出了多少力?
见郁芸飞不说话,薄媛又道,“要怪只能怪哥哥没生在大哥前头。”
一个还没生出来的小宝宝有什么错,害了天打雷劈好吧。
“……”
豪门谈什么血缘关系。
郁芸飞心里不屑,但也不想让自己女儿觉得自己残忍,便笑着道,“妈妈当然没这种恶毒的想法,不过我在想,要是你哥早点生个孩子或许会改变下局面。”
薄媛听着就笑出来,“我哥才二十岁,法定结婚年龄要二十二呢。”
怎么结,怎么生?
“结婚是不行,但先订婚总可以。”
郁芸飞心里这个主意已经酝酿很久,“鹿之绫她无父无母,自己有间小茶楼,能抵什么用?如果你哥有个强大的岳家,强大到你父亲都要卖三分面子,那你觉得薄家继承人这个位置还一定是你大哥的么?”
听到这话,薄媛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啊,就让哥哥谈个家世背景厉害的女朋友,那夏美晴也不敢再造哥哥和鹿之绫的谣了。”
什么小叔子和嫂子,真难听死了。
“你觉得季家怎么样?”郁芸飞和女儿讨论起来,“季竞下面还有个小妹妹,今年十九岁,正在读大学。”
“季家背景也就还好吧?”
薄媛有些嫌弃,她觉得她哥哥可以匹配更厉害的家族。
“可你父亲和季家要好,你奶奶也和季老太太要好。”
郁芸飞笑着道,“放眼整个K国,薄家已经是第一,选择第二、还是第三第四第五联姻,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能带来多少的助力才是重点。
薄媛深想了下,明白郁芸飞的苦心,眼珠子一转,道,“那我最近去找季家的姐姐玩玩?”
亲近的关系都是一步步处出来的。
“懂事。”
郁芸飞笑起来。
“不用去,我没打算找女朋友。”
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
母女俩转过头来,薄棠从里面走出来,向来温和的脸上此刻没有表情。
“为什么呀?”薄媛不解。
“我学业没完成,地产事情又多,没有时间想这些。”
薄棠道。
郁芸飞皱了皱眉,把女儿和佣人叫走,然后冷淡地看向薄棠,“你真是因为没时间吗,还是因为鹿之绫?”
“……”
薄棠没有说话,在桌旁坐下来,视线扫过桌面上的报纸。
报纸上登着一张照片,照片中,薄妄替鹿之绫撑着伞,鹿之绫替他戴上丝巾,他低头同她说话,她抬眼冲他微笑,画面美好得十分刺眼。
见儿子不说话,郁芸飞有些恼怒,“薄棠,你能不能争气一点?你是被薄家当成长子养大的,你父亲、家中长辈哪个不对你抱以厚望,结果你呢?”
“……”
“你跑去什么翡翠滩,连财团大会都不参加,你手臂上的伤也是为她受的吧?又是刀伤又是烫伤的,你想干什么,她已经是你大嫂了,你不要再做糊涂事!”
别人不知道薄棠的心思,郁芸飞清楚。
当年,薄棠回来说鹿家的七小姐要和他订亲时,她开心得一晚上没合眼,有鹿家女嫁给她儿子,她儿子注定会成为天之骄子。
结果转眼鹿家就败了。
说破产就破产,一点征兆都没有。
大厦倾塌以后,谁还会在乎废墟里的一块砖石?鹿之绫就是那块砖石。
薄棠坐在那里,只静静地看着那张报纸,像是听了,又像是没听。
良久,他缓缓开口,“之绫和大哥结婚,您出了多少力?”
“……”
郁芸飞面容一僵,心虚地收回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家里都当大哥和之绫是因孕成婚,不知道他们是被下药下到一起去的。”
薄棠平静地道,“是之绫身边那个封潮干的,他那种垃圾怎么就那么容易干成了这件事,真的没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么?”
“……”
郁芸飞的睫毛颤了颤,问他,“你怎么知道下药这件事?”
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很少很少 ,老太太更是严防死守,不允许一点风透出去。
“大哥是奶奶的长孙,奶奶不会这么草率处理他的婚事。”
薄棠不答,径自说着,他抬起眼,温和的视线像一把锐利的刀直刺郁芸飞,“你一定劝奶奶说,大哥太独来独往,错过这个孩子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奶奶一直对大哥心怀愧疚,你就又劝奶奶现在还有心有力,可以帮忙带一下孩子,说不定和大哥之间的嫌隙因为孩子就没了。”
“……”
郁芸飞的脸色更加僵硬。
“你处心积虑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我和之绫斩断瓜葛吗?可你没想到之绫不是个普通孤女,她是鹿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她有她的能力,她把大哥一手从污泥里拉了起来,直接站到我们头上。”
薄棠看向自己的母亲,笑着问道,“您现在后悔吗?”
郁芸飞的眼底掠过一抹难堪。
她当然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鹿之绫是这样一个人物,她当初就是把这人杀了也不会让嫁进薄家门,是她太大意。
她深吸一口气,道,“薄棠,妈妈是为……”
“五年前,是您说,大哥被认回来了,薄家局势和从前不同,我必须专心读书,努力上进,拥有相应的权势后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