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向沈灼,“你别以为,你这样做就能保住暖阳,老子决定的事还没有变过的!”
“沈灼,你记住了,你是我孙子,不是阮梨清孙子!”
沈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这话,而有多少变动。
他眼睫轻垂,“您当真觉得她是蠢货吗,任由您拿捏?”
沈明安看着沈灼一言不发。
他沉着脸,鹰隼般的目光像是要把沈灼盯穿似的。
直到半晌后,他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警沉声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沈灼薄唇紧抿,他看着沈明安明显气急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办公室。
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章雪有些担忧的站在门外。
见他出来,章雪拧了下眉毛,“你和董事长又吵架了?”
沈灼是什么人。
他任由沈明安骂,那是因为沈明安是他爷爷。
但是章雪此时撞上来,他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沈灼漆黑的眼眸看向他,语气冷的像冰:“章助理要是很闲,可以申请调职去底层。”
章雪脸色一僵,但还是上前一步,大着胆子说:“你至于吗,为了阮梨清,和董事长这样作对?”
“你觉得我是在和他作对?”沈灼面无表情。
“难道不是吗,不然你昨晚为什么会问我要宏真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她自认苦口婆心的劝说,“纵然你再喜欢她,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让和自己家公司做对吧,你要是这样的话,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沈灼眼里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嘲讽,他身上流露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冻的章雪心里有些发慌。
片刻后,沈灼才看着他,轻蔑又淡漠的吐出两个字:“蠢货。”
章雪一脸震惊的站在原地,看着沈灼离开的背影,觉得不可置信。
沈灼说她什么?
蠢货?
章雪垂在大腿侧的手心紧紧攥了下,然后才慢慢放松。
她看着沈灼离开的方向,眼里的震惊慢慢化成了讽刺。
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不过瞬间,章雪就收拾好了情绪,然后推开了沈明安的办公室门,抬步走了进去,“董事长,榕城那边……”
榕城那边出了大问题。
阮梨清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在公司开完会。
罗文的电话来的很着急,“阮总,我们被耍了。”
“本来和榕城这边都谈妥了,但是他们一直拖着合同。”
“结果刚刚陈经理给我发了拟定合同,他们把利润减少了10%。”
阮梨清眼眸一沉,“另外两家呢?”
罗文不容乐观,“没看到,但我看姜甜和韩秘书的态度,可能这个抬高是只针对于暖阳的。”
阮梨清只默了一下,心里就清楚了,怎么回事。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先别着急。”
她阖着眼眸想了许久,然后拿着包起身,径直去了沈氏。
第247章:必输的局
阮梨清的车停在沈氏大楼门口,她给沈灼打了电话,“方便见面吗?”
他微顿:“有什么事?”
阮梨清淡声,“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沈灼正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燃着一支烟,听见阮梨清的话,他垂眸向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阮梨清的车。
他黑瞳微凝,散去里面复杂的情绪,然后染上几分自嘲,“看来这次事情不小,才能劳动阮总大驾。”
阮梨清很安然,她矜持道:“只是有点小问题而已。”
“你可以现在问。”
阮梨清冷嗤,“看来沈氏果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啊,沈教授这么怕和我见面?”
“别用激将法,我忙。”沈灼眸子眯起,嘴里吐出一个烟圈,目光又轻又淡的落在楼下的车辆上。
听到他这样说,阮梨清也就懒得遮掩了,她说,“榕城那边把我们的利润减了10%,你知道吗?”
“是吗?”沈灼将手里的烟头扔进了烟灰缸,然后又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低下头用手点燃了打火机。
阮梨清听到他这边的动静,顿了一下:“你在抽烟?”
“嗯,有点烦。”
阮梨清降下车窗,抬眼往沈灼办公室的楼层看去,她似笑非笑,“这就是你在忙的事情?忙着抽烟?”
沈灼懒得找借口了,他将嘴里叼着的烟又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极淡,“我现在不想见你。”
“是吗?”阮梨清啧了一声,“沈灼,那么,你有没有参与进去?”
她这话的意思,他们两人都懂。
就是在问沈灼,有没有参与到沈氏打压暖阳这件事上。
阮梨清说:“如果你有动手……”
她话没说完就停下。
沈灼声音低沉的追问,“你就怎么样?”
她轻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这辈子都恨你吧。”
阮梨清心里其实挺没有底的,暖阳再怎么好运,可说到底根基未稳,沈明安又来势汹汹。
现在她还能支撑得住,但如果沈明安打压的越来越狠,时间线一拉长,可就真的难说了。
这个社会本来也是趋利避害。
任由谁看暖阳和沈氏的比拼,都只会觉得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不过。
阮梨清睁眼,她突然问道,“榕城是不是本身就算计好了的?”
沈灼一顿,“我提醒过你,让你多考虑一下。”
阮梨清冷呵了下,然后轻嘲道,“确实是我不知死活,非要往你们挖好的坑里跳了。”
和沈灼的电话结束以后,阮梨清在车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下班时间,她才开车离开。
结果半路上,接到了阮境白的电话。
阮梨清将车停在路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阮境白,“你哪里又不舒服了?”
“已经没事了。”阮境白声音听上去确实有些虚弱,还不时的咳嗽了声。
他问阮梨清:“罗文姐给我打电话了,榕城那边估计就是有沈明安在背后指使,不然不可能突然就改了我们的合同,分明就是在针对暖阳。”
“嗯我知道,让罗文赶紧回来吧。”阮梨清说,“榕城这个没必要了。”
她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其实是我的问题,当时我明明知道有问题,却还要跳这个坑,是我太自信了。”
她当时是想赌。
但是现在才发现,这场赌局于她而言,本来就是必输局。
所以现在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是她自己的问题。
阮境白听出她语气不太对,微微正了声色,“姐,你现在在哪?”
“在公司。”阮梨清说。
“不用什么都怪自己,你要是累,先回家休息吧,我一会办点事,要是晚上有空我来看你。”
阮梨清把窗户打开了一丝缝隙,初夏的风已经带着热意了。
她突然有些恍惚。
好像已经一年了。
她和沈灼纠纠缠缠,分明发生了那么多事,原来才一年啊。
阮境白没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句,“你别太操心了,有我在呢,我不会让暖阳出事的。”
旁人可能不懂,但是阮境白是知道阮梨清对于暖阳付出了多少心血。
否则这样一个公司,也不会才成立一年不到,就能有这么多亮眼的成绩。
阮境白收回思绪,看向对面的女孩,“现在出发吗?”
沈玥有些迟疑,她看着阮境白泛白的嘴唇,“你真的不要去医院吗?”
阮境白今天一觉醒来就有些发烧。
他体质本来就偏弱,一发起烧,整个人都的脸色都很难看。
但让他去医院,他又不愿意。
沈玥心里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实际上从她在南城遇见阮境白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
更多的都是一副疏离又冷漠的姿态。
而这样的阮境白,让她无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在云镇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
干净又温柔的阮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