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雾微微一怔,想了想曾经的职业,紧张解释:“我出过书,是笔名。”
出书?
她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莫南泽目光灼灼看了她好片刻:“你没变,还是像小时候那么优秀。”,
说完话,他没有任何留恋,拉开门上车。
程浩和娄青上了驾驶位,驱车离开。
望着远去的车辆,轻雾眼眶泛红,难过得无法言喻。
小紫缓过气,靠到轻雾身边,低声细语问:“轻姐,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他是北国军战集团的五爷,北国的国防将军啊。”
轻雾浅浅呼气,违心地低喃一句:“不喜欢。”
“那就好,吓死我了。”小紫拍拍胸脯,“你要是喜欢他,那可咋办啊?”
“走吧。”轻雾迈开大步往前走,眼底泪光弥漫。
——
宽阔的大道上,车辆飞驰而行。
明明是初夏,车厢内寒气逼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笼罩。
莫南泽靠在椅背上,脸色黯然无光,闭目休息。
程浩满肚子怨气,边开车边跟旁边的娄青抱怨,语气很是不爽。
“我真为五爷不甘。”
“五爷之前为了她连命都不要,潜入木寨救她。”
“她每次出事,五爷都放下所有公务,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可她呢?恢复记忆之后,一声不吭就把五爷给甩了,真的太过分。”
娄青拍了拍程浩的肩膀,小声安慰:“好了,别说了,让五爷好好休息一下吧。”
程浩从倒后镜看着莫南泽憔悴疲惫的神色,心疼万分。
莫南泽在医院守了轻雾七天七夜,公务堆积如山也不敢离开半步。
在轻雾醒后,他花了三天时间,把之前落下的公务处理完,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医院接她出院。
这些时日,他没好好休息过,铁打的身体也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
程浩紧握方向盘,咬牙切齿地嘀咕:“我就想不明白,五爷明明有很多手段留得住她。”
娄青打断:“强扭的瓜不甜,爱一个人是克制,是成全,是祝福,而不是偏执霸道地把她捆绑在身边,五爷不是这样的人。”
程浩不爽地哼一声,把头转到车窗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厢再度陷入沉静。
半小时后。
锦苑门口,娄青转头看向后座的莫南泽,“五爷,到了。”
“五爷……”程浩也回头喊了一声。
莫南泽动了动头,修长的指尖轻轻撵上太阳穴,缓缓睁开泛着红血丝的黑瞳,看着前面的景色。
“哪?”他问。
“是锦苑。”娄青心疼地温声说:“五爷,回家好好睡一觉吧,你这样撑下去不是办法。”
莫南泽放下手,看了看腕表,“你调查一下白禾这十几年的资料。”
娄青:“是,五爷。”
莫南泽:“程浩,派人盯紧白锦初,调查他们跟暗影组织是怎么取得联系的。”
程浩不太愿意:“五爷……”
莫南泽继续交代:“派人保护好白老爷子两夫妻,不能让他们出现任何意外。”
程浩气得浑身难受,“五爷,你自己的公务已经够忙了,集团的事情够让你焦头烂额的,你为什么还要管她的家事?她都这样对你了,不值得啊!”
莫南泽没有理会程浩的话,开门下车,走向锦苑大屋。
程浩和娄青也下了车,紧跟其后。
莫南泽进入客厅,直奔书房。
娄青和程浩忧心忡忡地跟上。
程浩心急如焚地喊:“五爷,你就回房睡一会吧,求求你了。”
莫南泽说:“我不累。”
他不是不累,他只是不想躺床上。
只要闭上眼,他就无法控制地想着小丸,整晚辗转难眠,心痛难忍。
莫南泽坐到书桌前,翻开资料,“你们去忙吧。”
“五爷……”程浩气得跺脚。
娄青脸色凝重,于心不忍地看着五爷。
莫南泽淡淡开腔,语气严肃却无力:“出去。”
娄青和程浩对视一眼,接受命令,颔首离开。
走出锦苑,程浩越想越难过。
他往车身狠狠一锤,砰的一声,把娄青吓一跳。
娄青瞪着他:“你干什么?修车不用你的钱是吧?”
程浩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对着娄青问:“你现在还有心思想着车吗?五爷不是神仙,他有血有肉,会痛会累会难过,他现在这样,难道你不心疼吗?”
娄青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心疼又能怎么办?他不喝酒,也不睡觉,只能工作,拼命地工作就能忘掉烦心事。”
程浩指着医院的方向:“我去把她绑回来,关在锦苑里。”
娄青怒瞪他:“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别掺和五爷的感情了,他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什么大不了。”
程浩粗暴地开门,坐进副驾驶,像跟安全带有仇似的拉扯。
娄青进入驾驶位,拿手机给俞东辰打了个电话,说完话就驱车离开。
半小时后。
俞东辰抬着一箱烈酒来了。
房门被推开。
莫南泽抬头看去。
俞东辰笑容满面走向他,把一箱烈酒放在书桌上,“来,陪兄弟喝一杯。”
莫南泽瞥一眼箱子里的酒,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专注眼前的文件,冷声道:“拿走。”
俞东辰侧身坐在他的书桌角边,撑着桌面,倾身靠近,“你多久没喝酒了?”
莫南泽不说话。
俞东辰盯着他暗沉清冷的脸看了一会,漫不经心地开了一瓶,放在他面前,“是兄弟,就陪我喝一杯。”
莫南泽盖上文件,靠在椅背上,蹙眉望着他。
“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是娄青还是程浩?”
俞东辰尴尬一笑,“你别管谁说,我知道你现在离婚了,心里很难受,一醉解千愁,你没听过吗?”
莫南泽勾勾嘴角,勉强地挤出微笑,僵硬的弧度透着一丝凉意:“我是这么脆弱的男人吗?”
俞东辰自顾自喝起酒来,悠哉悠哉地回:“你不是。”
莫南泽感慨道:“人生在世,爱情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种渴望,没有了爱情和婚姻,不会把人痛死的。”
俞东辰笑了,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又仰头灌上一口酒,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挑起二郎腿,“你活得这么洒脱,看来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用情至深,离婚对你而言,不痛不痒吧?”
莫南泽没回答他,抬起书桌上的一箱酒,走到俞东辰面前,放到茶几上。
“回家喝,我没时间陪你。”莫南泽放下酒,回到书桌前,继续工作。
俞东辰挑着二郎腿,凝望着莫南泽,若有所思的喝着酒。
本来就来陪莫南泽喝酒的,结果把自己喝得醉醺醺。
莫南泽连碰都没碰他的酒。
俞东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喝了,把酒一放,“真没意思,我还以为你离婚后,会抱着我痛哭流涕,看来是我想多了。”
莫南泽没说话。
俞东辰站起来,边走边说:“兄弟,我走啦。什么时候想找我喝酒,给我电话。”
书房门被关上。
瞬间,房间陷入静谧无声的沉寂中。
疲惫感瞬间笼罩而来,充斥莫南泽全身。
他放下笔,盖上文件,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安静的书房里,他的心一点点沉沦。
脑海里,心房里全都是白小丸的身影,挥之不去,心房隐隐作痛。
这种疼痛并不剧烈,却难受得让他快要窒息,感觉呼吸不上来了。
相思是一种慢性病。
像温水煮青蛙,慢慢煎熬。
感觉每时每刻都会痛,会难受,会渴望,会影响情绪和心情。
即使没有白小丸,没有这份爱情,这段婚姻,他依然能活着。
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