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凌希。
凌希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紧张不安地缓缓往前两步指着白锦初说:“她……她不是什么白家大小姐,她就是我曾经的闺蜜素嫣。”
白锦初神色慌张,怒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跟她们是一伙的,你们在诬蔑我。”
凌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晾在所有人面前,“大家可以看我手机相册,有我和她之前的合照,虽然她后来又整容了,但变化并不是特别大。”
白锦初狡辩道:“照片可以合成。”
警察指着凌希,“你也跟我回警察局去。”
两名警察拉着轻雾和小紫,态度冷峻,厉色道:“你们三个一起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眼看情势逐渐偏离。
这时,军战集团的武装队伍有序地冲进宴会。
在场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军队吓得不敢吱声。
持枪队伍包围了宴会现场。
娄青带着两名持枪战士缓缓走上舞台。
肖途彻底怒了,对着台下的莫南泽问道:“五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南泽神色自若,没有理会肖途。
肖市长走到莫南泽面前,笑容可掬,但语气夹刺:“五爷,今天可是我儿的订婚宴,你带军队过来,在我的贵宾面前动枪,未免太不给我肖某面子了。”
莫南泽一言不发,态度清冷。
警局长官走到莫南泽面前,傲气十足:“五爷,你不但不把市长放在眼里,你连我这个局长都不当一回事了。”
莫南泽:“这话怎么说?”
警局长:“不管是当众诬陷,还是诈骗,这都是民事案件,归我局管,你搞国防的,竟然管到我头上来了?”
莫南泽对娄青使去一个眼色。
娄青从岳银花身边拉过白锦初,把她当成重罪犯人狠狠压在地上。
白锦初惊慌呼叫救命。
岳银花慌了,拼命拍打娄青:“你干什么,放开我孙女。”
肖父怒黑了脸,冲着莫南泽喊:“北国是有法律的,由不得你越权捉人。”
警局长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喊道:“莫、南、泽,你敢。”
莫南泽面对两位权贵的怒意,沉着冷静,“她可不是什么诈骗犯,她是鼎国派来特务,是奸细。”
此话一出,肖市长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慌了,六神无主地看向警局长。
警局长也吓蒙。
现场一片哗然。
“天啊,是奸细啊!那可是死罪。”
“这女人是鼎国派来的特务,难怪要出动国防军队。”
“准儿媳是特务,肖市长要倒大霉了,肯定要被政审。”
“是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勾结奸细。”
肖市长脸色逐渐难看,声音微颤,“五……五爷,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莫南泽威严肃冷,反问:“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
肖市长刚才的气焰瞬间没了,急忙解释:“我……我真不知道她是奸细,我儿子也跟她见过两次面,还请五爷明察秋毫。”
莫南泽不再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外人,他走到岳银花身边,扶着她颤颤巍巍的手,“白奶奶,她真的不是你孙女。”
岳银花心绪凌乱,不知道该信谁的话,她满眼泪水地看着地被押制的孙女,目光依旧流露出疼惜和无奈。
白锦初哭喊道:“奶奶,救我,我是小初啊!我是你的孙女啊!”
岳银花不知所措,掩面抽泣。
白震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觉得老太婆是非不分,冥顽不灵,实在丢他脸,甩手就离开宴会。
娄青带着战士把白锦初从宴会押下去,众目睽睽之下,带出宴会。
这场聚集了北国所有权贵和富豪的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事件立刻上了热搜榜的新闻头条。
陈凤年傻眼了,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呆滞地望着轻雾。
其实她早就发觉,面前这个长相甜美,温柔大方,勤奋又孝顺的女人,根本不像她的女儿,她一直相信DNA不会出错,总是在自欺欺人。
凌希走到陈凤年身边,扶着她起来,“阿姨,她真的不是素嫣,被捉走的那个女人才是素嫣,你也不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吧?”
“我不要特务做我女儿……”陈凤年失声痛苦,悲哀的眼眸里满是泪水,不舍地凝望轻雾,“她才是我女儿,素嫣啊!她才是我女儿啊!”
凌希扶着陈凤年离开,“别哭了,阿姨,她真不是你女儿,她是大画家墨丸、会弹钢琴、会八国语言,熟悉天文地理,精通化学军械。你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这些?咱们认清事实吧。”
陈凤年不甘也不舍,却无可奈何,接受命运的安排,边走边回头看轻雾,这三年的母女缘分,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贵宾都在肖家的安排之下,慢慢离开。
岳银花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托着垂下来的额头,心情沉重,气场阴郁。
轻雾带着小紫,缓缓走到岳银花身边。
“奶奶。”轻雾柔声细语跟她打招呼。
岳银花缓缓抬头,眼眶泛红,泪光闪烁,悲痛的情绪依然流露在眼底。
可这些情感,却不像是为她显露的,倒是因为那个奸细。
轻雾甚至看到岳银花眼里的一丝怒意,好像是她害了她的孙女,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轻雾蹲下身,双手摸着她的膝盖,仰望着她的眼眶,细声细气道:“奶奶,我才是你孙女,我从来没有整过容,我就长这样,你好好看看我啊,是不是跟小时候很像,跟我妈很像?”
岳银花一言不发,神色淡漠,疏离地推开轻雾的手,站起来,冷漠转身,缓缓离开。
小紫傻眼了,看着这个食古不化的老太婆,气得她牙痒痒想骂人。
轻雾急忙站起来,看着奶奶离开的背影,心痛如绞,泪水不争气地夺目而出,哽咽道:“奶奶……”
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相信她?
是不相信,还是根本就不想认她?
小紫很是心疼轻雾,柔声细语安慰道:“轻姐,算了吧,这样的奶奶,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轻雾感觉胸疼气短,咬着牙隐忍着喉咙的哽咽,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双手摸掉眼泪。
她的泪腺止不住的,越抹越多,妆容都花了。
一张手帕递到她面前。
她缓缓抬头,望着递手帕的男人。
莫南泽的眸光温柔似水,嗓音低沉磁性:“需要我帮你擦吗?”
轻雾摇头,接过他的手帕,低下头轻轻擦着泪水。
莫南泽安慰道:“给点时间你奶奶,她会想明白的。”
轻雾应声:“嗯。”
莫南泽:“白禾也被关押起来,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交代你爸妈的事情,不管是生是死,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谢谢你,泽哥。”轻雾微微哽咽着道谢。
“走吧,坐我的车。”莫南泽抿唇,温柔低喃,“我送你回家。”
轻雾点了头,随后又摇头,“不用了,我想回白家看看我爷爷奶奶,我想再跟奶奶解释清楚。”
莫南泽的眸光一暗,温和的笑容逐渐消失,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以后,还回锦苑住吗?”
轻雾迟疑了两秒,有些紧张,“不……不去了。”
莫南泽苦涩浅笑,没说话,整个气场都蔫了。
轻雾感觉心情也变得沉重,看到莫南泽的情绪低落,她也很是难过。
可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泽哥。”轻雾心里隐隐作痛,软绵绵的嗓音夹杂着几分难受的微颤音,“我回白家跟爷爷奶奶解释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就回华夏了。”
莫南泽脸色骤暗,像乌云密布,眸子黯然无光,连呼吸都乱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是静静地望着轻雾。
死寂一般的安静。
轻雾垂下头,没有勇气直视他,“我放弃继承白家的财产,只希望我爷爷奶奶长命百岁,以后他们的财富捐给国家也好,送给外人也罢,我都不会再回来北国了。”
莫南泽微微启唇呼吸,嗓音微颤沙哑,“你爸妈,不找了吗?”
“找。”轻雾坚定道:“他们如果还没死,大概率会在华夏。”
“你……”莫南泽难受地开口,说出这个你字时,喉咙火辣辣的,心脏刺痛刺痛的,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留她。
心底翻涌的痛楚瞬间涌动,望着轻雾垂着不与他直视的脸蛋,他眼眶瞬间红透了,泪光在眼里闪烁。
他深呼吸,仰头看着梦幻的星空顶,
周边都是嘈杂声。
他们面对面站着。
她含泪低着头,无奈至极。
他抬眸看着天花板,是锥心刺骨的痛,极力克制的泪,以及无法控制的不舍与难过。
良久,宴会的人走完了,剩下伶仃几个服务员在收拾。
安静空旷的会场里,小紫早已退到远远的地方,心疼地看着他们两人,一脸无奈。
莫南泽呼一口闷痛的热气,哑声低语:“小丸,不聊工作,偶尔联系一次,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可以吗?”
轻雾瞬间泪目,双手捂脸,摇了摇头拒绝。
不是她不想,是国家不允许。